“感盤古開辟,三皇治世,五帝定輪,世界之間,遂分爲四大部洲:曰東勝神洲,曰西牛賀洲,曰南贍部洲,曰北俱蘆洲。這部書單表東勝神洲。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喚爲花果山……”這說書的事一個自幼進宮的太監。從小就被調教說書,就爲了宮中貴人随時的消遣。
“瞧你,聽得連果子都不用了。”康熙看着邊上一直認真聽着的婉娴手中拿着的青梨也隻動了兩口,調笑道。
“萬歲爺,這可真有意思。”婉娴好容易才從劇情中緩過來,對着康熙撒嬌道。
“你若覺得有意思,朕就讓他天天來給你說,也好給你解解悶。”康熙摟住婉娴說道。
婉娴見周圍的奴才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萬歲爺,這還有好些人呢。”
“怕什麽?誰敢看?誰敢聽?誰敢傳出去不成?”康熙摟着婉娴,反問着周圍的奴才們。
帝王的威勢一壓,一衆奴才哪敢說話,都把頭低的死死的。
那說書的太監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連忙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萬歲爺,奴才隻是害羞,您别生氣。”婉娴依在康熙的懷中帶怯的說道。
“好了,繼續說書吧。”康熙似乎也意識到了懷中的小人有些吓到,便讓說書的接着說。又開口哄着懷中的小人道:“這青梨别吃了,拿些石榴吃吧。”說着便從炕桌上端了一盤已經剝好的石榴來遞與婉娴。
婉娴連忙從康熙懷中出來,将青梨放在炕桌上,雙手接過那盤石榴來。
“淑主子,小心弄髒了手。奴才給您取上銀勺來。”梁九功連忙遞上一個銀勺。
婉娴接過後,用勺子盛了幾粒往嘴中送。“真甜,真好吃。”
“你喜歡吃就好。”康熙看着小丫頭嬌俏的樣子,就滿意了。
梁九功眼尖,一瞧見萬歲爺的嘴角翹起就知道,這事兒過去了。
“哎呦,你這奴才。還不快起來,給萬歲爺與淑主子說書。”梁九功瞧着跪在地上的說書太監。
“嗻。”有了上面的吩咐後,那說書太監連忙齊聲接着說道:“那猴在山中,卻會行走跳躍,食草木,飲澗泉,采山花,覓樹果;與狼蟲爲伴,虎豹爲群,獐鹿爲友,猕猿爲親;夜宿石崖之下,朝遊峰洞之中。真是“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一朝天氣炎熱,與群猴避暑,都在松陰之下頑耍。……”
“這石榴好吃,萬歲爺也嘗嘗。”婉娴盛了幾顆石榴,用勺子湊到了康熙的嘴邊。
康熙遲疑了片刻後,含在嘴中用了。婉娴拿起手帕,示意康熙将石榴籽吐了。
康熙吐了石榴籽後,眼見婉娴殷勤伺候的樣子。一把拉住婉娴在她耳邊說道:“這會兒子怎麽就不害羞了。”
“萬歲爺,奴才隻是覺得石榴好吃。”婉娴臉紅的說道。
“好了,不逗你了。好好聽書。”康熙半摟住婉娴說道。
“是。”婉娴将蓋在康熙腿上的毯子整了整後,便認真的聽上了書。
“石猴卻又瞑目蹲身,往裏一跳,叫道:“都随我進來!進來!”那些猴有膽大的,都跳進去了;膽小的,一個個伸頭縮頸,抓耳撓腮,大聲叫喊,纏一會,也都進去了。跳過橋頭,一個個搶盆奪碗,占竈争床 ,搬過來,移過去,正是猴性頑劣,再無一個甯時,隻搬得力倦神疲方止……”說書太監激烈的講述着孫猴子的事兒。
乾清宮外,雍親王與張廷玉又攜手而來。
“奴才給雍親王、張大人請安。”魏珠在宮門口守着,看見了連忙請安問好。
“魏公公,皇阿瑪可在。”雍親王問道。
“回王爺的人話,萬歲爺在呢。萬歲爺正在西暖閣中。不如王爺與張大人跟着奴才進去,奴才在前去通禀。”魏珠客氣的說道。
“那就有勞魏公公了。”張廷玉說道。
說完後,雍親王與張廷玉就跟着魏珠進了乾清宮中。
魏珠領着兩位走到了西暖閣房門前後,魏珠就說道:“兩位稍候,奴才進去禀報一聲。”
說着便開了房門進去了。打開房門後裏頭便傳出說書的聲音來:“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千株老柏,帶雨半空青冉冉;萬節修篁,含煙一壑色蒼蒼。門外奇花布錦,橋邊瑤草噴香。石崖突兀青苔潤,懸壁高張翠藓長。時聞仙鶴唳,每見鳳凰翔。仙鶴唳時……”
張廷玉隐約聽見裏頭說書的聲音後對着雍親王說道:“今天萬歲爺好興緻,聽起了西遊記來。”
“皇阿瑪日理萬機的,能有這樣的興緻是極好的。”雍親王也聽出了裏頭的說書聲來,解釋道。
“恐怕不竟然吧。”張廷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敢斷定裏頭絕不止萬歲爺一人,那位淑嫔娘娘定陪伴在左右。這西遊記怕是萬歲爺特意叫來給淑嫔解悶兒的。
雍親王也讀懂了張廷玉的潛台詞。隻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雍親王不想與那位淑嫔有什麽瓜葛。
再說魏珠進了西暖閣後,就見梁公公帶着一衆宮女太監們都守在外間。
魏珠走到梁九功面前小聲的說道:“梁公公,雍親王與張廷玉張大人來了。”
梁九功揮揮手後走進了裏間。一走進裏間隻見萬歲爺與淑嫔并肩的坐在暖炕上,那說書的太監在對面努力的說着。
梁九功躬身對着康熙說道:“萬歲爺,雍親王與張大人在外頭候着。”
“行了知道了。”說着康熙便撫了撫婉娴的額頭說道:“你先聽着,朕等會就回來。”說完便掀了蓋在腿上的毯子,下了暖炕。
梁九功趕緊服侍康熙穿鞋。那說書的太監連忙停下說書,候在原處。
“你隻管說你的,不必理會朕。好好的說你的書。”康熙坐在暖炕上穿鞋,看着說書太監說道。
“奴才等萬歲爺回來,在一起聽。”婉娴說着也掀了毯子,往暖炕邊挪了過來,對着康熙說道。
“不用你聽你的,乖乖的。”康熙穿好鞋後,轉過身來,抱了抱婉娴說道。
“好,奴才乖乖的。”婉娴很是聽話。康熙摸了摸婉娴的額發後,便起身走了。
梁九功對着那說書太監道:“還不接着說,你們要好好的伺候淑主子。”說完後梁九功便跟着康熙走了。
那說書太監聽了萬歲爺與禦前總管的命令哪裏敢不聽從,接着說了起來。
康熙走出西暖閣後,就看見了自己的四阿哥與張廷玉。說道:“走吧,去東暖閣回話。”說完一馬當先的朝東暖閣走去。
雍親王與張廷玉跟着走了,耳邊隐約還是聽見了說書的聲音。
張廷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自己果然所料不錯。
聽見說書聲,雍親王的心中有些雜亂了。
婉娴一個人聽着說書,就覺得沒有與萬歲爺兩個人聽有意思。便開口對着那說書太監說道:“好了,你先不用說了。你也說了不少時辰了,想必也渴了。雲霞、巧果、紅霞你們進來吧。
”一聽上頭主子的吩咐,那說書太監哪裏還敢接着說。
外頭的宮女們一聽見主子的話連忙從外間進了來。對着婉娴請安問禮。
“小主,您有什麽吩咐。”雲霞走上前來問道。
“給他倒盞茶吧,再搬個繡墩讓他坐會兒吧。我現在不想聽了,等萬歲爺回來吧。”婉娴吩咐道。
巧果聽完婉娴的吩咐便開口說道:“淑主兒,既如此不如讓這位公公到外頭歇歇,您也好松快些。”
婉娴點點頭道:“就按巧果的意思辦吧,我也歇歇。”說完,婉娴也掀了毯子,要下暖炕。
巧果趕緊領着那說書太監出了裏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