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做夢一般,甚至于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們知道這位小師叔很厲害,但沒想到這麽厲害,那麽多強者,撇開境界不論,光是人數就不少,可這位小師叔彈指間就讓所有人灰飛煙滅,這樣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随着那些修士被盡數滅殺,天地間也重新恢複成先前的樣子,李修平的身體緩緩落下,書院幾人便急忙行禮。
李修平看着狼狽不堪的五人,開口問道:“都沒事吧?”
衆人同時搖頭。
李修平看着那名死去的弟子,說道:“放心,他不會白死,這事也不會就此結束。你們先把這裏的事情處理一下,之後書院肯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衆人點頭應是,李修平的身體便憑空消失。
秘境入口處,看到天地異象憑空消失,姓陳的老人便問道:“小師弟……”
李修平直接打斷道:“死了一個人,這邊你就不用看着了,去弄清楚這次出手的都是一些什麽人,書院弟子,可不能這麽白白讓人欺負了。”
姓陳的老人遲疑了一下,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辦。”
李修平不再說話,繼續對丹爐中的碎片進行熔煉。
對于李修平的決定,姓陳的老人其實是有些猶豫的,倒不是說他不像給書院學子報仇,也不是說書院怕事,而是如今情況其實不算樂觀,書院距離這裏也不近,真要惹出什麽麻煩,書院那邊一時間也很難支援到。
不過既然這位小師弟都這麽說了,那就表示這位小師弟有着把握,而且這位小師弟進門還沒他久,都知道書院的弟子不能白白給人欺負,他在書院待了這麽多年,是很多人口中的先生,總不能在别人打上門來的時候還要權衡利弊。
再就是這些人敢在這個時候出手,必然就是沖着書院來的,若是書院一味退讓,反而會讓别人覺得書院好欺負,屆時書院所遭遇的麻煩隻會比現在更多。至于這遺迹的安全,有這位小師弟在,除非是三山那些家夥出手,否則别人還真無法從遺迹中帶走什麽東西。這一點,先前這位小師弟所展現出的實力,便是最好的說明。
随着姓陳的老人離開,剩下那些書院強者全都面面相觑,他們其實也有着類似的疑惑,不過這時候李修平已經重新閉上雙眼,繼續煉化那些碎片。
先前的煉化,所有的碎片都已經全部融合,所以現在李修平要做的,是确保煉化的碎片中不會有任何雜質,然後将煉化的碎片重新進行鍛造。
将柴刀回爐重鑄,之前的煉化過程其實不算什麽,此刻才算是真正開始。
李修平先是将歐冶先生教給他鍛造柴刀的方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确保不會有任何遺漏。當然,如今他要做的不是像之前一樣的鍛造,所以還需要将自己對鑄劍的理解跟歐冶先生的法門進行融合,找到一個可以将柴刀徹底重鑄的全新方法。
不過有穴竅中那件東西的存在,倒是給李修平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就比如融合過程,就水到渠成,且融合後并無任何雜質,這也就是說,李修平接下來可以直接進行鍛造。
确定沒有任何遺漏之後,李修平再次睜開雙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然後一擡手,丹爐中便有一道劍氣沖天而起。
随着這道劍氣出現,丹爐中的火焰也跟着出現,天地間的溫度瞬間增高不少。
在那道劍氣之中,有着一團東西被紫金色火焰包裹着,時上時下,時左時右。
李修平雙手飛速掐訣,那些火焰也開始不斷向着那東西聚攏,很快在火焰的包裹下,那些劍氣也跟着消失,不過這天地間的溫度卻比之前還要高,以至于不少書院強者都隻能一退再退,最後甚至還驅動自身真氣抵擋,才勉強将那種炎熱阻擋在外。
随着李修平印結變動,那團東西也開始變形,先是向着兩邊拉開,原本液體一般的東西,此刻也真慢慢凝固成型,而天地間的溫度也開始下降。
等到李修平停下手中印結的時候,那東西也不再變化。
此刻,所有人也都能夠看清,那原本沒有任何形狀的一團液體,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長條狀的物體。
李修平原本是想按照柴刀的形狀将那些碎片重鑄的,隻是融合之後,不知道爲何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所以要重新鍛造柴刀怕是不大可能了。
當然,具體是什麽形狀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東西能夠壓制住他體内的劍意,能夠與他體内的劍意形成共鳴,那麽如果可以是一把劍,自然是最好。
他李修平總不能真的一直背着一把柴刀,闖蕩修真界吧?
若是以前那倒是沒什麽,可現如今好歹也是七大聖地之一觀潮書院的小師叔,堂堂正正的儒家弟子,像以前那樣拿一把柴刀當武器,多少有些不像話。
不過最主要還是這種水到渠成的融合過程,簡直堪稱完美,那感覺就好像那把柴刀沖鍛造開始,就是爲了有一天被毀掉,然後被回爐重鑄,換一種新的形态出現。
等到拿東西徹底凝固成型,李修平一揮手,那東西便直接出現在李修平身前。
李修平開口道:“我去鑄劍,若是陳師兄回來,跟他說一聲。”
不等衆人說話,李修平便提着那根劍條沖天而起,一下就消失在雲海之中。
沒多久,天際之上雷雲翻滾,電閃雷鳴。緊接着,就好像有一道雷電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強行扯下,但卻并未落向大地,而是在雲海之上被什麽東西給阻礙了一般。
天地之間,劍氣縱橫。
李修平站在雲海之上,那根劍條就這麽倒懸在天穹之下,此刻一道雷電正從九天落下,不斷沖擊在那根劍條之上,然後被那根劍條盡數吸收。
等這道雷電差不多消散之後,李修平右手一揮,那隻酒壺直接飛出,然後從中直接落下一條長河,一樣沖刷在那跟劍條之上。
就這樣,雷電結束,酒壺便落下一條長河對劍條進行降溫,等到劍條完全冷卻,李修平又扯下一道雷電,對那根劍條進行鍛造。若是酒壺裏的酒水少了,李修平便将那酒壺驅動,然後方圓千裏,不論江河湖泊,所有的水便都會被那隻酒壺吸入其中,光是這個過程,就持續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方圓千裏的江河湖泊,幾乎全部幹渴。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會引起不少人的關注,甚至于整個修行界都會受到沖擊,所以有親自前來圍觀之人,也有遠在萬裏之遙,借助各種法寶進行查探之人。
但不論是近是遠,不論是什麽樣的強者,此刻都不敢去打斷那年輕人的舉動,因爲那個年輕人,正在鑄造一把絕無僅有的神兵,以天地爲爐,以天雷爲火,以江河之水淬煉。
在那年輕人鑄劍的範圍之内,已經形成了一個可怕的氣場,任何人隻要靠近,都會飛灰湮滅。
李修平此舉,有人關系,自然也有人擔憂。
不管李修平鍛造的是什麽,一旦真給他鍛造出來,必然會改變整個天下的局勢,所以是讓李修平繼續,還是付出一些慘痛的代價,阻止李修平,就成了不少勢力必須要拿出的方案。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李修平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之後,所有的一切竟是突然戛然而止,那根劍條顯然還未鑄造完成,便直接被李修平收入了那隻酒壺之中。
随着劍條進入那隻酒壺,天地異象也直接消失,燥熱的天地也開始變得涼爽,然後方圓千裏,竟是下了一場長達半月的細雨。
若是有境界高深之人,就能看出這場雨的非同凡響,因爲這場雨的出現,不少凡草一夜之間變成了靈草,不少根本不具備靈骨的凡人,也一夜之間具備了修行的資格。
這是李修平強行調動天地規則鑄劍之後,那把劍對天地間的反哺。
李修平将那把劍收回酒壺之後,直接落下雲海。
地面上,所有人都在等着李修平。
姓陳的老人已經返回,此刻上前問道:“成了?”
李修平點頭道:“剩下就是時間,倒是沒有想到,各方勢力竟然能夠沉得住氣。”
姓陳的老人笑着道:“小師弟先前的舉動,就算是三山都得掂量一番,更别說其他勢力了。不過怕是誰也沒想到,小師弟會突然收手。”
李修平笑着道:“總不能什麽事都讓他們算到了。”
他接着問道:“之前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姓陳的老人點頭道:“都是附近的一些勢力,不少跟天禅寺有着聯系,我也都按照書院的方式處理了,不過其中一家,倒是有些麻煩。”
李修平一愣。
姓陳的老人接着道:“其不僅跟天禅寺有聯系,跟道家也有牽連,根據可靠消息,是因爲其宗門有一位老祖,與道家和佛門都有不淺的淵源,以至于其宗門擁有着完全不匹配的強大底蘊,就算是我親自出手,也不能将其破開。”
李修平問道:“叫什麽?”
姓陳的老人道:“清風閣。這是有關清風閣的一些情況。”
說着,将一個玉牌遞給李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