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平來不及多想,幾乎是自然的驅動玄火令,将火焰直接覆蓋自己的身體。
有了火焰的覆蓋,那些不知何時出現的藤蔓便開始縮回地面,而那些已經變紅的草木直接化作無數流光,向着那紅衣女人蔓延而去。
不僅如此,随着那些藤蔓的離開,李修平瞬間感覺自己變得虛弱無比,那種虛弱不是來自于體内劍意的損耗,而是來自于體力,來自于生命力的損耗。
半空之中,那紅衣女人此刻擡起一隻手,頓時有無數血紅色的寒冰在她身前凝聚成型,就像是鮮血凝固而成一般。
李修平先前原本是想着等那些花瓣全部消失,就發動反擊,卻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如今不僅完全喪失了主動,還讓自己處在了一種必死的境地。
他現在體内雖然還有着磅礴的劍意可以驅使,但身體卻已經跟不上,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那把飛劍自行抽取他體内的劍意,然後攻擊那紅衣女子,放手一搏。
李修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将那把飛劍召喚出來,然後任由那把飛劍抽取他體内的劍意。
這個方法對李修平來說很危險,但如今除了這個方法,他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随着劍意不斷被抽取,那把飛劍之上劍芒大作,雪白色的光輝幾乎要将這片天地完全照亮,就像是在極力的掙脫這黑夜的束縛一般。
等到劍意達到極限,飛劍直接帶着耀眼的劍芒,撕裂夜空,向着那名紅衣女人沖擊而去。
那紅衣女人看着氣勢驚人的飛劍,嘴角卻微微上揚,帶着一絲不屑。
隻見她擡手一握,那些凝聚的血紅色冰刃竟是瞬間合攏,然後形成了一把無比巨大的血紅色冰刃,向着李修平祭出的那把飛劍撞擊而去。
一白一紅兩把劍就這麽在半空相撞,然後開始出現僵持。
李修平這邊幾乎是抽取了全部的劍意,都放在這一劍之上,加上此刻身體的情況,已經無法再做出任何應對,那一劍,就已經是他最後的手段了,他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頭上的玉簪,隻能期盼着那玉簪能夠再保住他的性命一次。
而那紅衣女子卻不同,此刻身前還在有血紅色冰刃不斷凝聚成型,然後不斷加注在那把巨劍之上。
巨劍并沒有因爲這些冰刃的加入而變大,但攻勢卻越發驚人,原本還能僵持的飛劍也開始出現頹勢,被壓得緩慢後退。
随着冰刃不斷疊加,飛劍上的劍氣越來越少,後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後被那柄血紅色巨劍帶着一起撞向下方的李修平。
看着越來越近的血紅色巨劍,看着那宛若天罰一般的攻擊,李修平滿心苦澀,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隻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頭上的玉簪之上。
李修平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得這般下場,更沒想到這山谷之中,竟然隐藏着這麽可怕的存在。
要是那根玉簪不能發揮作用,那他今日是真隻有死路一條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根根紫色的柳條憑空出現,先是在李修平身前鋪開,拉出一張紫色巨網。
随着這巨網出現,那柄巨大的血紅色冰刃直接撞在柳條編織的巨網之上。
那張紫色巨網隻是堅持了片刻,便被血紅色冰刃整個洞穿。
就在血紅色冰刃将紫色巨網破開的瞬間,一根柳條悄無聲息地纏住李修平的身體,然後将李修平整個拉了起來,拉向那塊冰面之上。
“轟隆!”
一聲巨響,血紅色巨劍砸在大地之上,整個地面瞬間劇烈搖晃起來。
李修平被那根柳條拉到圓形的冰面之上,瞬間就有無數紫色光輝從巨大的柳樹上灑下,灑在她的身軀之上。
随着那些光輝的灑落,李修平感覺自己體内損耗的生命力竟是在慢慢恢複,内心可謂是起伏難平。不過李修平此刻并不關心這些,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那紅衣女人身上。
雖然這柳樹救了他一命,可那紅衣女人肯定不會罷休,到時候再次發起攻擊,自己一樣還是隻有死路一條,除非這柳樹能夠跟那紅衣女人抗衡。
血紅色的冰刃砸在地面之後,便直接消散。
紅衣女人懸浮半空,眯着一雙眼眸,盯着柳樹下的李修平,然後直接向着李修平這邊飄來。
李修平心中駭然,正思索着該如何應對的時候,那女人卻停了下來,張了張口,用無比冰冷的聲音道:“你爲何非要跟我作對?”
那柳樹竟是口吐人言,回道:“此子身上牽扯巨大,不能死在這裏,除非你想受他連累。”
紅衣女人皺眉道:“此方天地,還有誰能威脅到你我?”
那柳樹開口道:“這方天地你我确實最強,可這終究隻是一個遺迹,是無數世界中的一方,不說天道,但是那仙人之境,就能随意殺到你我跟前。”
那紅衣女人再次眯着雙眼,盯着站在樹下,一臉茫然的李修平,卻問道:“你指的是儒家聖人?”
柳樹這次沒有說話,而是抖了抖巨大的身軀,接着就有一個紫衣女人從樹幹中走了出來,赤腳踩在冰面之上。
這紫衣女人出現之後,看着李修平問道:“你跟儒家是什麽關系?”
李修平直到此刻都沒有回神,甚至都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知道這紫衣女人對他沒有惡意,畢竟先前就是這紫衣女人救了他,便急忙拱手行禮,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思量再三,李修平決定如實說。
雖說從這兩個強者的口中,他能夠聽出這兩人都懼怕那所謂的儒家聖人,也就是說,隻要他将自己跟儒家的關系說得約好,這兩人就會對他越忌憚,但李修平很清楚,有些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特别是這種時候,更是需要小心謹慎。
他自己跟儒家什麽關系,他自己并不清楚,妖族跟儒家有什麽牽扯,跟道家又是什麽情況,這一切的一切,李修平都不知道,但李修平能夠感受得出,自己身上的牽扯絕不小,不然不會讓那位酒仙老爺都出面解決,還牽扯出了所謂的三山。
這種時候将自己知道的如實說出,事情就會變得模棱兩可,整個事件就會變得玄之又玄,就能讓這兩位強者心中有更多的猜測,她們猜測越多,忌憚也就越多,那自己自然也就越安全。
随着李修平如實道出,兩個女人竟是都陷入了沉默,彼此都在思索,雙方都沒有說話。
半晌後,那紫衣女人率先開口道:“雖然這小子身上的寶物不少,但爲了這些寶物,就招惹妖族和儒家,顯然不值得,不如就讓他離去吧。”
那紅衣女人冷聲道:“好不容易才引來這麽一個,現在卻要放走,咱們難道還要被困在這裏,再等一百年?”
随着這句話出口,紫衣女人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女人幾乎是同時将目光看向進入山谷的地方。
那裏,此刻正有一道道人影不斷浮現,正是李修平之前感應到的那些人。
之前他是擔心被這些人捷足先登,如今感應到這些人的出現,李修平心中卻是大喜。
現在這兩個女人對他到底是個什麽态度還沒表明,所以她們的任何态度,都将直接決定自己的生死,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握在她們手中。但現在不一樣了,這些修士出現,自然就會吸引這兩個女人的注意力,到時候雙方必然會打起來,那麽也就不會有人會在意他。
屆時他就可以先擺脫這兩個女人的控制,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找個地方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現如今李修平已經可以肯定,這山谷中确實有着仙寶的存在,而這仙寶就是這兩個女人用來吸引其他修士進入這裏的誘餌。至于這兩個女人爲何要這麽做,自然是跟她們之前對話說的一樣,想借着這些人,幫助她們離開這蓬萊仙舟。
這兩個女人如何借助外來之人離開蓬萊仙舟?這兩個女人到底是什麽境界,什麽身份?這些李修平都不清楚,所以此刻絕不能輕舉妄動。
而雙方一旦打起來,自己至少就能知道這兩個女人的境界,才能知道更多隐秘。
隻有知道更多,他才能知道如何應對。
果然,随着那些人類修士不斷出現,很快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然後直接向着這邊靠近。
這些人倒是沒有讓李修平失望,不僅人數不少,境界也都不低,除了金丹期修士,竟是還有幾名元嬰期修士。
來人的實力越強,這兩個女人應對起來就越不敢分心,那他要擺脫當下這種處境也會更加容易。
就這兩個女人先前所展現出的實力來看,至少都是元嬰期修爲,這要是來的隻有金丹期,兩人聯手,輕易就能滅殺,自己要想離開,毫無可能。但有元嬰期強者參與,情況就會完全不同,除非這兩個女人是化神期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