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通了爲什麽鬼子會自相殘殺。
就是因爲眼前的這些先輩。
以人彘鬼子爲引,設立引渡亡魂的關卡,将他們本國的亡魂引來這裏,讓人彘鬼子訓成鬼子。
變成鬼子的亡魂再去不停傷害本土的人,導緻原本被霸下立碑的先輩們心有牽挂不能投胎。
擁有靈魂的大功者的碑,霸下會一直背着,而這些碑,又被設立在東海,東海靠近龍王的深山大澤,重重重力,必定讓霸下不堪重負。
傅一清心緒複雜,果然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她一定要把這裏的陣眼找出來。
“嘶——”傅一清動了一下,突然感到全身都痛,低頭一看,就見自己的魂體外皮掉了一層,紅彤彤的裏面一層甚至在流膿。
“同志,你這是要做什麽?”
“回家嗎?我們送你。”
傅一清搖頭,“不,你們知道爲什麽鬼子殺不幹淨嗎?是因爲這裏有個陣,我們需要找到陣眼,陣眼是一個大壇子,裏面裝了個鬼子人彘。”
“行,排列!”大叔一聽,沖着戰士們吼了一聲。
“任務,找大壇子!找不到不許回碑裏去!”
話落,戰士們四散。
傅一清原地打坐,開始修養魂體,有了後土娘娘給的珠子,即便是魂體,也能使用一部分能力了。
比如發深山大澤的水,要不是深山大澤的水,估計她也撐不到戰士們來。
“嘿嘿嘿嘿……”一聲聲的鬼叫從頭頂上傳來,傅一清突然後頸發麻,她好像忘了什麽了!
一擡頭,密密麻麻的鬼子頭在笑。
靠靠靠——
老娘一張黃符燒死……不等她燒,底下的戰士們拉着槍,對着頂上哐哐就是一頓掃射。
鬼叫聲沒了。
“哈呸,鬼子真沒人性,要不是親眼看到,都不敢信他們自己人對自己人也這麽殘忍。”
“鬼子就不是人!”
“還好我們現在強大了。”
“唉,我好想投胎去看一看大好河山……”
“鬼子都沒殺完呢,别想了。”
傅一清聽得不是滋味,曾經跟着她死去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是這麽想的吧。
剛才那堆鬼子頭笑得太詭異了,又太容易解決了。
突的,傅一清擡頭,果然,在頂上的角落裏看到一個大壇子。
“在那裏!”傅一清指着角落叫着。
不對,是反的說明,那陣眼是設在人間的。
她得回到自己的身體,傅一清默念歸魂咒,一瞬回到自己身體。
循着記憶裏的方向找去,傅一清在另一個房間的角落裏找到了壇子,剛想一腳踹上去。
皮膚被生生剝離的痛楚一下席卷而來。
太痛了,比受雷劫還痛苦。
傅一清痛到發不出一絲聲音。
隻能眼睜睜看着大壇子晃動兩下,一顆頭伸出來,朝她詭異一笑。
她感到那個符陣又開始複蘇了,不行……
“以我之名……天地乾坤……請神……入我……門。”傅一清白着臉抖着唇,費盡心力才講出這麽一段咒語。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突突突——
熟悉的槍聲響起,傅一清驚喜擡頭,果然見到了戰士們的魂魄端着槍來了。
“那……個難對付…點,你們——”
突突突——
傅一清想說這個人彘鬼子比較難對付,沒想到戰士們齊齊沖上去,就是一陣突突。
等到戰士們退開,大壇子已經碎了,裏面的骨架也碎得不能再碎了。
傅一清愣了半天,連痛都緩解了。
不是,她受了那麽大痛苦,這玩意兒就這麽解決了?
是她本事不行?
“啊,嘶——”疼痛感再度襲來,傅一清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依稀,她聽見看見戰士們對她說。
“同志,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那個龜,啊,霸下說,我們能投胎了,鬼差都來了,我們得走了。”
“但是有一件事得拜托你,這裏曾是人體實驗室,證據就藏在這間房牆角裏,你得讓世人知道他們的惡行。”
“對,可以的話,把深埋在這裏的老百姓的屍骨也給收一下,嘿嘿。”
最後的最後,戰士們排排站,沖着她的方向,正經嚴肅,而又帶希冀和感謝的敬了禮。
傅一清眼眶濕得厲害,這群人讓她很佩服。
古往今來,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戰士了。
……
等徹底清醒的時候,傅一清在醫院的重症病房。
她全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動不了一分,隻有眼珠子能動。
轉了兩圈,傅一清稍微動了動,那極緻的痛感就回來了,甚至有種被重新撕裂的感覺。
傅一清不敢動了。
隻能幹瞪着天花闆。
想她堂堂女帝,堂堂帝君,那麽大的本事,都有住醫院的一天。
這血光之災真是名不虛傳,全身是血不說,皮都沒了。
突然,病房門處傳來一陣動靜。
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是荀宴。
傅一清眼睛一亮,便隻見到荀宴難看至極的臉。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麽陰沉的表情,她以爲這人至少要跟她說兩句。
沒想到這人,直接當着跟進來的醫護人員的面,俯身把血玉塞到了她手裏。
熟悉的感覺襲遍全身,暖洋洋的,充滿了生命力。
然而充到一半,荀宴就被突然沖進來的醫護人員給拽了回去。
“放開我!”
“這位先生,病人現在情況很嚴重,連植皮都困難,否則你不能靠那麽近,那有很多細菌,會感染!”
“她不需要這個。”荀宴死死抓着血玉,傅一清看見,他身上居然是病号服。
上面有精神科三個字。
傅一清:……
她昏了幾天?
怎麽醒來世界都變了?
“等等。”傅一清出聲,動了動,發現居然沒那麽痛了,在醫務人員震驚的目光下坐起來。
“特殊安全局的人在不在?桐城警方在不在?或者,陳程在不在?”
醫護人員們半天沒說出來話,眼前這位病人送來的時候,喉嚨的皮也是沒了,按道理是說不了話的。
趁着這個空檔,荀宴掙脫衆人,奔向傅一清,緊緊抱着人,把血玉往唯一露出來的嘴上貼。
傅一清掙了掙,掙不脫,就放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