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山谷中,白默手捏法印,腳下踏剛步鬥,口中吟誦《雷晶元章》:
“天皇大帝,南極至尊。炎火之祖,勾陳之精。紅頭黑面,人首蛇身。口吐黑氣,盤繞昆侖。總持萬化,節制雷神。上部九天,日月星辰。中管五嶽,城隍威靈。下通河海,十二泉扃。北酆九壘,水陸陽冥。神拒者滅,鬼拒者傾。命令到處,無敢不遵。敢有不順,霹靂一聲。頭破腦裂,化爲微塵。急急如天皇伽耶霹靂攝!!
斬虹虛書,左手握雷局叉腰,右手劍訣書井,念喝雲:速隐速隐。汝若不隐,吾劍斬汝!!
“敕令,雷來!”他面色一正,口中喝斥,眉心法印隐隐放光,滿頭黑發無風狂舞,一股狂風莫名出現,在山谷中呼嘯而過。
轟隆!!
一道粗如小腿粗細的黑紫雷霆轟然砸落,電光四溢,霹靂啪啦作響,好似雷網。
“妙啊!這部《雷晶元章》果然博大精深,将各種雷霆玄妙盡數道來。”見到自身雷法大進,白默不由擊掌贊歎,喃喃自語,“此雷法以自身先天一氣幻化衆多雷靈,以此禦史雷霆,有諸多不可思議的妙處。”
一時間,他情不自禁的入了神,隻見《雷晶元章》總綱中寫道:
所謂先天一氣,無爲道祖,浩劫完通。雷帝無爲氏,微如玉嬰,無衣纓,坐百寶光中,細如微塵,光如赫奕,遍照無方,六合八極,更無内外上下,惟有金光交射,如寶絲羅網。祈禱芟治,悉是斯道。先收視返聽,緘氣調息。
白默翻過一頁,繼續研讀,卻見總綱後,分爲數種雷霆,有雷機,有雷法,有雷府,有雷局等諸般妙法。
比如這道一氣雷機,講究平日行持之際,跏趺而坐,萬緣放下,凝神靜慮,調息綿綿,一意歸玄關之中。待乎時節到來,自覺天氣下降,地氣上升,水源起兩道青白之氣,升於绛宮,與赤色之氣相纏。片饷之間,神暢意濃,即金精木液交會之象,自然窄窄逼逼之聲。
此時此境,正要忘懷從前習俗之氣,一一碎裂。要他雷神無覓我處,方是判雷之人。設若猶蹲窠臼,不免俗氣所化,滞在一邊,虛無玄玄,且亦遠矣。此之一著别是一根,姑且置之。
再比如雷法諸師口号,施法之前,需要凝神端坐思金阙,一點靈光上下接。要識元神居左右,全憑一點來呼吸。
并且默念口訣:山南山北一聲雷,撼動乾坤橐龠開。潭底老龍眠不穩,霎時飛上九天來。一十六字運雷霆,切莫高聲密作音。急作局頭敲巽戶,風雷雲雨一時生。
法在先天玄妙處,無言可說。其要在守乎中正,靈台瑩徹,太一神居玄谷府,先天氣入玄關穴,寂然不動感而通。憑剛烈,命風雷,祈雨雪,役鬼神,驅妖孽。隻此是非符非咒非罡訣。正體用神通妙處,功成行滿仙班列。看太虛隐隐,駕祥雲,朝金阙。
道在虛無竅,神居混沌中。發而能中節,談笑役雷風。識得無中有,怡怡常内守。一念未生時,萬神皆稽首。兩目對兩腎,認取中間端。一聲響霹靂,忽然上泥丸。
師雲:既明雷霆體用,當會萬法歸一之理。且道即今一在何處。玄師雲:如是靈,如是神,不自我,不自你,不自神,不自鬼。一念所至,夫複自然,直下承當。隻這便是其密語曰:徑寸之質混涵三才,在臍之後,腎之前,彷佛其中,謂之玄關,此其所也。
今若不明指示,後學必妄意猜度,非太過則不及也。紫陽真人曰:饒君聰慧過顔闵,不遇明師莫強猜。縱有丹經無口訣,教君何處結靈胎。宗師雲:思慮未起,鬼神莫知。不由乎我,更由乎誰。能悟無我,方識真我,方可感召雷霆,權輿造化,宇宙在手,萬化生身,於寂然不動之中,有感而遂通之理。升降之機,全在是訣。
呼則氣下,吸則爲上。一呼一吸,自然升降。内煉工夫,全在是訣。始者一念而有身,故以一念爲母,以身爲子。今者借此身而煉一念,故以身爲母,一念爲子。
水中金,心中性,氣中神,神中氣。一念不動,五髒結其英華。一氣周流,三田注其津液。萬法歸一一,鍊成一氣,專氣緻柔,守聚成丹。三世之心,五般之物,結成一靈,謂之陽神。故曰:萬法歸一也。
身虎,氣元。斂月來魄充虎饑,虎來食噉生髓峙。暖氣。心龍,神元。凝心息念任龍蟠,神元暗室珠光寒。煉神。
和合四色眼,青龍。語口,朱雀。息鼻,白虎。聲耳。玄武。此謂之和合四象,教人眼不觀邪色,口常語正道,鼻息調元氣,耳不聽惡聲也。
近者吾友隐芝君來問,餘曰:前所授之事,蓋是辯明先天後天二氣之妙,玄關一竅之所。玄關即土釜也,黃房也。呼之根,吸之蔕,即命蔕也。正玄牝也。一寸八分,乃婦人結胎之地。臍之後,腎之前,小腸之左,大腸之右,正在中間,空閑一穴。陽舒陰慘,本無正形,意到即開,開阖有時。
故曰天地之根,結丹之處。先天乃父母未生時,與天地同分此氣,随身受用,同死同生也。其關在於鼻,鼻屬肺,肺爲金。緣先天之氣出入乎鼻,聚則成水,散則成氣。到其所在,乃是西南之鄉。西南爲坤,坤屬土。尾闾之前,膀胱之後,小腸之下,歸虛之上,此乃天地逐日所到之真氣,生天道之本根。
即尾闾骨起處是也。此産鉛之地。夫用之之法,先鉛後汞,惟在土釜和融而成大丹。蓋意到則爲黃婆,能作媒娉。古法取鉛一百九十二度爲半斤,汞亦如之。潭底日紅陰怪滅。乃是鉛,爲陽氣。山頭月白藥苗新。乃是汞,爲陰精。潭乃曲江,在小腸之左右。吳公雲:曲江上,有個鳥飛是也。
山爲鼻,在相書爲嶽者也。若夫乾象交感之宮,乃是大腸左右之間。玄關者,土釜也。醫書中乾大腸也。以上皆采藥匹配交姤之道。於中則有己形,三寸長,其色如玉,在土釜鉛汞之中,從此行住坐卧,飲食起居,念茲在茲,乃是傳送精神,斂藏魂魄,無中生有,無質生質,故能結藥生丹。
即飲刀圭,千奇萬妙,大要在黃婆有以運用之也。夫生死何事,非黃婆緻之哉。故采鉛取汞,呼召嬰兒之時,其要雖在黃婆,遣送亦須功曹使者,以爲黃婆之用也。心爲功曹,眼爲使者。黃婆遣功曹使者以運之,於内境有相,大藥克成矣。
若夫前所謂眉間爲六合明堂,又爲日月合璧,又爲大囦一竅,此正平叔老師所謂何其膚淺也。如此但欲求合丹書,抑不思天地之道,其果若是乎。金丹之道,得火候則煉成陽仙,爲聖胎也。非火候則疰成陰屍,爲痨瘵也。
其如火候真機,脫胎妙道,天實靳之。今所筆述者,乃藥材玄關二事也。果皆聖人之傳。要日夜與嬰兒從事,不可須臾離也。采鉛龜法龜息,故能固形,非閉息也。采汞乃鹿法也,鹿運尾闾,故能大熱,非吸縮也。
聖人奪得造化之妙,取此以明之,則蜾赢可以祝螟蛉之子,蜣蜋可以抱蟬蜩之胎。皆心意所之,精神所聚。故釋氏亦曰:若能制心一處,何事不辦,此之謂也。犀因翫月紋生角,象爲聞雷花入牙,亦磁石吸鐵之理。是故蚌腹生珠,石中蘊玉者也。
火候脫胎二事,事關天機,非年月日時之可印證,精神魂魄之可以契合者也。不可以文字而傳。在口口心授之妙,耳提面命之真,今皆明說丹基之要,藥道之妙,胎嬰之靈,而但不說火候者,慮天譴也。才一采鉛,則百竅俱開。
采汞,則思慮俱滅。呼召嬰兒,才一二日後,則其中轉動,丹成者如此之驗。如婦人懷妊然。火力之後,則其靈甚於我矣。豈非聖胎乎。所說嬰兒能於中時時呼之,尤易靈也。出入聚散,變化有無,與道合真,能事畢矣。紫陽百世之下其獨我乎得之,不傳四海,其孰乎。夫金丹之道在乎火藥兩傳,乃能形神俱妙,性命兩極者也。至如孰著之者,既非師傅,又非神授,白首無成,自取老死,惜哉。雖然,悟之必須修之。
修之必須證之,證之乃成之也。始於片饷工夫,終於一得永得。非思存,非漱咽,非呼吸,非勒縮,非存運,非按摩,非吐納,非閉固,非持守,此蓋自然之道也。汝其得之矣,苟或不能踐履所得,是與未悟者何異焉。大抵神仙之學,各有密行,非人所知。苟或耽迷酒色,倏然脫仙,或有資治生産,俄而沖舉,顧所行何如耳。初不可以其迹而聖凡之,蓋其心中大有不然者,孰能測之哉。
性命者,一氣之本。首章幹一一日之,有天地之性,有氣質之性。人之一身,性命存焉。所以性根命蒂,分乎先天後天,性系生門,寄體於心,自然之道,即先天也。命系腎,寄體於牌,即後天也。生門者,小孩腦門未合,所以由系。故育胎一月二月三月魂命元長靈明仙之氣,猶秉先天。
四月魄命元踢屍冥演由之氣,後天也。人之一氣,由父母交感未生時宿秉天地之痕。在母腹中,子腹帶與母擠帶相連,母呼亦呼,母吸亦吸。人生之時,剪斷擠帶,各自呼吸。一呼吸間,系乎性根命帶祖處一寸二分,其硬如鐵,其軟如綿。前對擠,後對腎,周圍六合,六竅,上下兩孔以應乾坤。
是故乾坤生六子。有此一念之主萬法矣,乃謂先天之母痕。上通泥丸,下徹湧泉。散則八萬四千毫毛筋骨靡所不至。呀。人自不能尊其原;貴其形,寶其命,愛其神,自取死壤,離其本真耳。丹經雲:精生有時,時至神至。百刻之中,切忌昏迷。天地之母氣既生,則人身之氣以類感類,亦自湧泉發生,上升丹田,默化氣以成人身之造化。故曰:形者,神氣之舍也。
神者,形昂之主。形氣非神,塊然一物,烏乎靈。神非形氣,茫克歸宿,烏乎寄神。性命也,二者不可偏廢也。修性而不修命,紫陽所謂精神屬陰,宅舍難固,未兔常用遷移之法。修命而不修性,釋氏所謂鍊氣精粹,壽千萬歲,若不明正覺三昧,報盡還來,散入諸趣。所以先儒謂論性不論氣氣不備,論氣不論性性不明。且傍門末學,未修此論。所以印令滿匣,銜職成行,泥於紙筆,苦於符章,剔鬥步罡,左存右想,贅於祝贊,妄以音聲,偕於此時。以自然一氣之道爲率略,以觀縷之用爲精加。
此與道無緣,盲然之學,不過一愚士匹夫耳,安可以道而責哉。唾夫,有此一氣,則雷霆晴雨,生煞變通,由我之一念耳。得此豈非百世之幸。凡目此爲常文,輕洩漏慢,妄示非人,洩天之機,不自尊貴者,豈特身堕地獄,而禍及七祖,則受天之譴者,豈虛雲哉。其先天天性之氣,口傳心受,幸毋忽諸。
收爲胎息用爲竅,道法之中最大要。諸于緣深宿有因,得之依然自癡笑。心力曰、默中喝、火自浮,将自合。
我禀陰陽二氣,出則轟天震地,收歸山嶽,崩摧散去,邪精粉碎。
法中之要,非專於符,非泥於咒。以我之氣,合彼之氣;以我之靈,合彼之靈,此之謂也。天之鬥,天也,非我之鬥也。地之鬥,地也,非我之鬥也。然罡乃鬥之煞,在於尾。以天地之鬥,随月而轉,罡亦如是。然我之鬥,我之罡,我之煞,在於何也。須明我之鬥,我之罡,我之煞,無所不驗,無所不通也。
腎者引也,生金之本,性命之根。有竅通於舌下,常生神水。左日金精,右日玉液。若能賺漱下灌丹由,丹田既滿,流傳骨髓,骨髓既滿,流傳血迹;血、你既滿,上朝泥丸,返歸於腎。如日月循環号一珠。此乃歸道水府求玄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