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看着銅鏡上的雲霧散去，李賀面色一喜，“太好了！默小弟能撥開雲霧！！”
銅鏡前，随着雲霧被撥開，露出銅鏡真容，隻見鏡中光點密布，好似将星空容納在鏡中，光點飛速挪動，轉眼就凝聚成一道人影。
白默下意識看去，卻見那鏡中人影和他一模一樣，兩人對視一眼後，鏡中光點轟的散開。
心神如同被巨錘砸中，他悶哼一聲，向後倒退，卻也清醒過來，再看時，銅鏡已重新被雲霧遮擋。
“好！”老道面帶欣喜，看向白默，在其光潔無汗的額頭上頓了頓，笑道，“根骨上乘，筋骨強健，能輕松撥開雲霧，入道的上佳道種，站到左側。”
“是！”白默應道，大步走向左側。
“白兄，這裏！”方野雲朝着白默揮手，低聲呼喊。
白默看着他身邊的幾個女子，啞然一笑，走上前去，随後轉頭看向殿下的李賀，對其點頭示意。
他二人幾乎是最後進入的大殿，李賀自然緊随其後。
不多時，李賀站在銅鏡前，看向鏡面。
白默打起精神，緊緊盯着銅鏡。
幾個呼吸後，鏡面雲霧緩緩波動，不多不少正是五分。
白默松了口氣，按照之前衆人的表現，能攪動五分雲霧，應當是站在左側。
“根骨低劣，攪動五分雲霧，站”老道打量了李賀幾眼，指向左側，不等說完，卻眉頭一皺，忽地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李賀眉心。
白默心中發緊，莫非還能出什麽岔子？
幾息後，老道微微搖頭，手指換了個方向，低聲開口，“身體有漏，如同破篩，生死交錯，可惜了，站右側。”
“生死交錯，如同破篩？”李賀聞言，面色瞬間發白，身形一個踉跄。
老道的聲音低沉，外人并未聽清。
白默隻見老道将李賀派向右側，心中頓時一突，賀哥兒分明攪動了五分雲霧，怎麽會站到右邊，難不成是因爲賀哥那有些特殊的體質？就連這些掌握神奇手段的道士都無計可施？
他看向對面人群中的李賀，李賀也正好朝他看來，對他緩緩搖頭，似乎毫不在意，又像無事發生。
白默眉頭微皺。
轉眼間，最後一人也測試完，
老道随手一招，那銅鏡唰的飛起，在空中一轉，化作芝麻大小，被其張口吞下。
随後老道衣袖擺動，身體忽地飄起，跨越大半殿宇，落坐在高台。
當！！
一聲金玉交擊聲響徹殿宇，讓衆人心神一定，齊齊看向高台。
氣度儒雅的道人掃視下方衆人，聲如玉質，徐徐開口，“仙道一途，資質不算重要，卻不能沒有，能攪動三分雲霧，代表神魂天生就比常人強出三成，勉強可以踏入仙道。三成以下，機會渺茫。”
“敢問仙長，既然是三分雲霧，爲何對面有兩分雲霧的人？未免有失公平。”右側，一錦衣少年忍不住開頭打斷。
儒雅道人眉頭皺起，忽地轉頭，目光如電，看向錦衣少年。
錦衣少年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發白，滴滴鮮血從七竅溢出。
儒雅道人冷哼一聲，猶如雷霆震怒，響徹殿宇，震的房梁微顫，抖動些許灰塵。
殿内衆人呼吸不由一滞，一種山嶽壓頂的恐慌湧上心頭。
“道兄勿惱。”豐腴婦人打扮的道人忽地咯咯發笑，好似鈴聲悅耳，殿内壓力悄然消散。
豐腴婦人看着右側衆人，笑吟吟道，“仙道一途，講究性命雙修，精氣神并重。
根骨上佳者，在熬煉體魄上有些造詣，體魄強健到一定程度，自然有孕養神魂之效，勉強能補上一分，而似你等神魂根骨都不足者，連仙道的門怕是都看不見。”
右側衆人，雖然仍有不忿，可先前的場景曆曆在目，卻也不敢貿然開口打斷。
“風夫人說的不錯。”白衣老道接過話茬道，“不過，你們也不是毫無機會。”
右側衆人眼睛一亮，翹首以望。
老道眼中古井無波，笑道，“其一，這靖國的武道有些意思，你等若是成爲所謂的宗師，神魂強度也能達到仙道門檻，自然能修行仙道，或許可稱爲以武入道。”
衆人面面相觑，靖國已有百餘年不曾出現過宗師，若非有過明确記載，世人還以爲是以訛傳訛，豈是常人能達到的？
老道眼神玩味，道，“其二則是鑽研學問，感悟道理，文能養神，若是能成就所謂的大儒，其神魂強度必然能入道。”
“大儒！”有人面露狂喜，驚道，“我父親就是名滿天下的大儒，這麽說他也能入道成仙？”
附近的人紛紛看去，認出其人身份，正如他所說，其父在文人中的名号不小，号稱大儒。
老道還未說話，面色陰鸷的黑衣道人卻忽地嗤笑，“學人牙慧的書生罷了，不曾立下學說自成一家，也敢号稱大儒？”
“自成一家，那不是聖賢的境界嗎。在道人看來隻有聖賢才能稱爲大儒？好高的要求。”白默心中一動，想到靖國記載中幾位自成一家的聖賢。
史料記載，這片土地上共出現七位聖賢，他們被靖國文人尊稱爲文宗七子，爲其建立廟宇供奉，其留下的學說更是科舉必考典籍經義。
“能自成一家的諸子，學問堪稱驚世，意志貫徹經義，神魂自然會被滋養的強大”白默若有所思，這倒也不失爲一條辦法。
“不對！”他眨了眨眼睛，發現了其中的漏洞，“也許諸子的神魂天生就足夠強大，隻是不曾接觸過仙道，深耕在學問上，這才能有一番成就。”
白默看向右側衆人，默然不語，“留給他們的，恐怕隻有武道宗師這條路”
白衣老道毫不在意右側衆人的反應，隻是風輕雲淡道，“左側之人可入仙道，右側之人也不必失落。
既然能被醒魂香引魂幡引來，也算天資不錯的人才，隻要沉下心來，無論是學武還是習文，都能有一番不小的成就，出将入相不在話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