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晟眼神瞬間陰沉了許多，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被人傳出他敢用魏王府的武學做交易，整個黃府都要受到牽連，當下一口回絕道，“這赤陽手是魏王府傳下的上乘武學，你膽子不小，就怕你擔不起後果！”
白默對所謂的魏王府并不在意，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天下之大，哪裏不能去得，隻是随意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黃晟心中踟蹰一會兒，心中有了打算，忽地道，“不如這樣，效仿上次，伱我較力一番，以力定輸赢，若我赢了這黑甲鯉我也不白拿，給你百兩銀子算我買的，你赢了，赤陽手歸送你，如何？”
大靖以武立國，最重武風，若是武者賭鬥輸了彩頭，魏王府那邊大抵上也不會過多責罰，他自付在小王爺那有些份量，頂多斥責幾句。
白默上下打量了黃晟幾眼，臉色有些古怪，眼珠轉了兩圈，冷哼道，“賭就賭，不過賭鬥的方式得按我說的來！！”
黃晟眼睛一亮，落出一抹笑意，送了口氣，這白默竟然竟然這麽簡單就答應了這場賭鬥，果然愚蠢。
至于會不會有詐？他腦海中出現這個念頭，随即又被他抹去，從小到大，白默這人是出了名的莽撞，莽夫罷了。
他生怕白默反悔，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就按你說的辦！”
“武三武四，去立個字據，免得空口無憑。”黃晟朝着下人吩咐一聲後，看向白默道，“怎麽個比法？說來聽聽。”
“簡單！”白默也笑了，白送上門的武學豈能不要？
半個月前，他和黃晟對過一招，黃晟力氣應當在七百斤左右，不超過八百斤，而他此時的力氣至少也有八百斤，加上天生筋骨強健，能抗下過千斤的重物，若是純較力，他有八九成的把握赢，這簡直是送上門的好處。
他用腳點了點地上青石闆道，“以這塊石闆爲界，你我二人站着不動，任由對方打上一拳，退後步數多者輸，如何？”
黃晟心中更喜，已經想到他吃了這條黑甲鯉後，力氣大漲，在小王爺心中分量更重的場景，黃家興盛有望！
不多時，白默黃晟兩人簽下字據，以劃拳的方式定下出手的順序，白默運氣差了些，卻是被黃晟占了先機。
一旁的路人見有熱鬧可看，紛紛駐足，将兩人圍成一圈。
黃晟暗自運氣調息，哪怕自付此次必勝，卻也不曾掉以輕心，他全身力道凝聚在右掌上，右手肉眼可見的變紅，散發一股灼熱感，“我這赤陽手，号稱一掌碎天靈，練到深處，開碑裂石，輕而易舉。這一路搗毀山寨一座，賊巢兩個，誅殺各路賊子共計三十七人！”
圍觀路人聽聞不由咂舌，“這是黃府的公子吧，小時候我見過，幾年不見竟然變得這麽厲害？”有漢子驚呼。
“這一掌比館主好像要強得多。”有武館弟子面面相觑。
亦有人開始盤算，“黃府家大業大，這黃公子據說還未婚配，我那小女貌美如花，若是能嫁過去，豈不美哉？”
黃晟眼角微微抽搐，連忙定了定神，喝道，“小心了！”
話音一落，他雙眼一瞪，擡掌朝着白默胸口打了過去，指掌通紅，恍惚間，竟然好似烈火燃燒，又像是手中握着一顆赤色太陽，隐隐間有雷震之聲。
白默臉色動容，不敢大意，雙唇微張開，以齒縫吸氣，一口氣吸滿氣後，立即屏住呼吸閉氣，腹部開始快速鼓蕩，氣流震動間，竟然發出一陣微弱的蟾鳴，同時他意想提氣上胸，胸肌緊收，随着運氣固氣，他胸口就肉眼可見的膨脹了幾分。
眨眼睛的功夫，黃晟一掌已經擊中了他的胸口，他隻覺一股奇特的勁力順着黃晟的手掌襲來，灼熱，震蕩，好似被火燒身，又似被雷擊中，震的他胸口發麻，不停抖動，若是筋骨弱上一些的人，怕是不要被生生震碎骨骼。
“烏蛇抖骨！”
白默低喝一聲，一股氣流從他牙縫中噴出，額頭青筋凸起，他腳下如同生根，上身猛地向後扭轉，渾身筋骨扭曲，氣勢兇殘，模樣怪異，随後，又快速轉回，如同一條大蟒從洞中遊走而出。
一陣噼裏啪啦聲響個不停，筋骨在劇烈的拉伸中快速升溫。
一轉一回之間，他全身骨骼都在抖動，将胸口的大半力道從傳至腳下，剩下的那些，對于他的筋骨來說，已經不足爲奇，被他生生扛下。
“好吓人！！”一旁圍觀的人群中傳出陣陣躁動。
“那是義莊壽伯收養的那個小家夥吧，在哪學到這手本事，好像一條大蛇一樣！”有上了年紀的男子面帶詫異，口中呢喃。
“白默怎麽也這麽厲害了？”有和白默打鬥過的武館弟子，心中羨慕，恨不得立刻撲上前請教。
白默松了口氣，那《五都經》上的招式雖然不擅殺攻伐，某些地方卻又出乎意料的好用。當然，這也和賭鬥時能早做準備脫不了關系，真要在厮殺中突然遇上這一掌，不死也傷。
“怎麽可能！”黃晟臉上滿是驚異，失聲道，“我這一掌便是在京城也沒多少同齡人能接下，你！！”
見白默不閃不避接下他這一掌，不僅一步沒退，甚至連血都沒吐一口，黃晟心中有些不安，有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
他強行定了定神，眼下白默沒退一步，魚是帶不走了，無論如何，赤陽手卻一定得保下，他正要說話，卻被白默打斷。
白默咧了咧嘴，盯着黃晟道，“你不會和小時候一樣，死不認輸吧？”
黃晟口中一滞，臉色微紅，他的确想過中斷賭鬥。
“還好這白默力氣不夠，就算會些奇怪的招式，頂多也是成爲平手，不分輸赢罷了。”思索至此，黃晟心中輕松了許多，口中嗤笑道，“放馬過來就是！”
“好！”白默一口應下，握掌成拳，扭動腰肢的同時腳掌大力跺地，震的青石闆上的幾顆碎石盡數彈起。
“腰要用力！以力擔山！.腳下要穩，力從腳下起！.出拳要猛！勁力要脆！快如風！迅如雷！調動全身力氣，節節貫穿，一口氣打出去.”之前習練時的場景仿佛在眼前劃過。
一股大力從腳下返了上來，逆流而上，從腿到腰，混合着腰身四肢筋骨的力量，各處力氣整合爲一，節節遞進，直達拳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