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檸這才發現隊伍消失不見了。
“嗯,我哥說排隊太浪費時間,就跟店家說剩下的他包圓了。”白嘉樹手裏還拿着蘇青檸的手機。
于是這番話立馬引起直播間粉絲的一片喧嘩。
[哇,這要不是追妻我把頭砍掉。]
[蘇姐不要啊,我還沒有追求你呢,不過算了,誰讓我沒有白少長得帥沒人家有錢,你倆要是真的,我祝福你們,我沒事,真的沒事,嗚嗚嗚……]
[有人釋懷,有人被愛,有人像路邊的野狗被人踹了又踹。]
……
蘇青檸恍然大悟:“原來你哥好這口啊!不過買這麽多他吃的完嗎?容易拉肚子!”
彈幕上粉絲氣得不行:
[蘇姐,你開點竅好不好!]
[我要是白少還不得吐血三升!]
[蘇姐哪都好,就是腦回路清奇。]
……
蘇青檸看不到直播屏幕,自然不知道粉絲在吐槽什麽。
倒是被晾在一邊的謝緻遠詫異地指指白嘉樹:“嘉樹,你……”
都是京城豪門圈裏的,白嘉樹自然也認識謝緻遠,乖巧地打招呼:“謝叔叔,謝阿姨。”
張梓萌是好面子的,壓低聲音對謝緻遠道:“自己家的事關上門處理就行,别讓人看笑話。”
謝緻遠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再讨厭蘇青檸,也沒權利要求其他人不跟她往來。
因此隻能不爽地瞪白家兄弟一眼。
“好啦,你們玩你們的,别來打擾我們就行。”張梓萌拉着謝蘇雅要走,又出聲招呼葉婉清:“婉清,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她對葉婉清私下認識蘇青檸是有些不爽的,但身份地位讓她保持着矜持,沒有發作!
葉婉清看看蘇青檸,再看看謝緻遠,提出一個讓所有人都絕倒的提議:“反正以前也是一家人,何必鬧那麽僵!不如大家一起吧。”
現場所有人:……
謝緻遠:不愧是狐狸精,果然陰險狡詐!
謝蘇雅:誰跟她是一家人,葉秘書不會說話就别說話!
張梓萌:奇怪,葉秘書以前和蘇青檸關系也那麽好嗎?
鍾大師:捉妖,捉妖,我要捉妖精,你們這群人煩不煩?有沒有正事可做?!
白嘉樹:感覺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白夜:……
白夜事不關己,誰都不關心,隻是嘴角上揚,清涼如水的眼睛裏滿是溫柔和耐心,看着蘇青檸。
怪不得她說要來救三尾狐狸,原來早就猜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幕。
蘇青檸:……
她也啥都沒幹,吸溜吸溜地挖着情絲繞,一邊吃一邊想,這玩意味道還行,就是一碗二十五太貴了,不值這個價!
謝緻遠:“這怎麽行……”
葉婉清冷笑:“謝老闆财大氣粗,不會是怕出錢吧?沒關系,反正白少有錢又大方。謝老闆心疼錢,可以讓晚輩出。”
昔日情人如今隔着衆人各懷鬼胎,眼神恨不得戳死對方。
謝蘇雅不爽:“你什麽意思,我爸不是這樣的人。葉秘書,好歹你也我爸一起工作過,怎麽能這麽說他。”
葉婉清冷哼一聲。
白嘉樹對着屏幕道:“家人朋友們,我們遇到了謝總,他的夫人和女兒也在,你說巧不巧?”
[不會是謝蘇雅吧?蘇姐的直播跟她有什麽關系,晦氣!]
[前面怎麽說話的,要不是蘇雅出現,我們還不稀罕進蘇青檸的直播間呢。]
[誰請你們來了?我蘇姐直播間哪次不是熱度第一,謝蘇雅帶着她爸媽一起蹭熱度,蘇姐還沒找你們收費呢!]
……
謝蘇雅的出現召來了她的粉絲,兩方粉絲一邊給正主加油打氣,一邊互怼嗆聲。
謝緻遠一看白嘉樹在直播,暗歎今天的事鬧得太大,怕節外生枝,他連忙掏出卡:“既然都是晚輩,那今天有什麽消費我買單。我還忙就不跟着了。”
他想帶鍾大師走,鍾大師卻轉換了目标,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白夜。
一股比三尾狐狸更強大更隐秘的氣息,沒有尋常狐狸一族的騷氣,反而靈氣滿滿。
若非他道行高,絕對察覺不到。
白夜雙手插兜,淡漠地笑着,四目相對,毫無退縮之意。
“鍾大師,走吧。”謝緻遠近乎哀求。
“謝先生,機不可失,今天放跑了她,下次再抓就難了。”
“哎呀,情況特殊,你不會明白的,待得時間越長越容易露餡。”謝緻遠壓低聲音。
“不,之前是貧道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她一個三尾狐狸如何敢在你身邊潛藏那麽久,如今想來必然是暗中有人支持。”
“你是說團夥作案?”
謝緻遠順着鍾大師的視線看向白夜。
白夜淡漠地收回視線。
謝緻遠隻感覺自己腦袋不夠用的,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謝蘇雅則還糾結着謝緻遠給蘇青檸買單的事,跑過來拉他胳膊:“爸!你的錢隻能給我和我媽花,憑什麽要給蘇青檸買單。”
“哎呀,你夠了!”謝緻遠煩得不行。
“爸,你爲了她竟然兇我?”謝蘇雅目光中露出哀傷。
張梓萌也不情願:“憑什麽要給他們買單,又不沾親帶故的。”
謝緻遠氣得直揪頭發。
蘇青檸終于吃完了一個情絲繞,也看完了戲,滿意地說:“好了,我們走吧。”
“慢着!”鍾大師指向白夜:“他不能走。”
蘇青檸挑眉:“憑什麽?”
“呵!蘇小姐道法天成,難道看不出他……”
蘇青檸當即跳腳:“你侮辱誰呢,誰道法天成了?”
鍾大師:……
“那隻是一個客氣的說法。”
“我用你客氣?誰不知道我蘇青檸不學無術,最基本的玄術也不會,你說我道法天成,是不是諷刺我?”
彈幕:……
粉絲:
[嗐,這種事怎麽說呢,雖說蘇姐反應過激,退一萬步,鍾大師就沒錯嗎?]
鍾大師深吸一口氣:“是貧道用詞不當,蘇小姐确實沒什麽道行……”
“說誰呢,誰沒道行了?區區手下敗将敢如此評價我,小心我告你诽謗啊!”
鍾大師:……
彈幕:
[鍾大師你反思一下吧,爲什麽蘇姐針對你!]
[我知道蘇姐确實有點無理取鬧了,但你鍾大師就沒有錯嗎?]
[等等,我感覺鍾大師看白少的眼神不對,蘇姐好像是在爲白少解圍。]
……
“走,我們走。”
蘇青檸伸手挽住白夜的胳膊,故作輕松地要帶他走。
鍾大師厲喝:“他不能走。我當蘇小姐不知情呢,現在看來有些人什麽身份,你心裏明白得很。”
蘇青檸回頭,冷笑:“我明不明白,跟你什麽關系。”
“如果我堅持不讓他走呢?”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别的優點沒有,就是護短。我的人,誰也别想動。”
白夜驚詫地看着蘇青檸,爲那句“我的人”深深震撼。
“你和小樹先走,我待會兒和你們彙合。”
白夜伸手捏住蘇青檸的肩膀,眼神清明,聲音溫潤。
蘇青檸擡頭,那一瞬間在他眼中看到了姹紫嫣紅落英缤紛的山谷。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蘇青檸差點脫口而出。
這下換張梓萌和謝蘇雅懵逼了,這突如其來的針鋒相對是怎麽回事?
正在緊張對峙中,忽然蘇青檸勾唇一笑:“鍾大師别生氣,今天當着直播間網友的面,我給大家露一手。”
直播間粉絲紛紛叫好,謝蘇雅粉絲則在冷嘲熱諷。
“行!剛才蘇小姐說我是手下敗将,貧道心中多有不服!既然如此,我就和蘇小姐再次較量一回,請網友評判。”
蘇青檸手中還拿着那個空的塑料小碗:“就以這情絲繞爲題,術法不限,各盡其能!”
鍾大師盯着白夜:“一言爲定。”
他走到場地中央,其他人趕緊退後。
“青丘有九尾狐,擅魅!白少,可曾聽說過?”
鍾大師說着,手中出現一張裁剪好的黃紙,然後他咬破另隻手的食指,以血爲筆,在黃紙上龍走蛇遊,很快就畫出一張詭異猙獰的符箓。
符箓被抛至空中,簇簇燃燒。
他又雙手掐訣,畫出一個八卦陣法,投射于地面,将鮮血灑在陣法上。
頃刻,地面陣法發出陣陣嗡鳴,金黃色光芒流淌,形成一個類似投影儀的界面。
而那個界面上所有人隐形,隻有白夜和葉婉清的倒影。
葉婉清吓一跳,趕緊捂住臉。在她的倒影身後則出現一個透明的狐狸影像,屁股後炸出三條狐狸尾巴,膨脹妖娆,眼神妩媚如絲。
謝蘇雅:“狐狸精!葉秘書,你是狐狸精!”
“啊?”張梓萌捂着心口,眼神逐漸清明。
鍾大師冷嗤一聲:“三尾狐狸,不足爲懼。白少……”
他轉頭看向白夜,再次咬破手指,噴出一口鮮血,正好噴在白夜的倒影上。
刹那間,倒影上光影流轉,時光輪回。
在他的身影後出現落葉翻飛的山谷,林中木屋,随風搖擺的秋千,看不見面目的少女蹲在地上,紫色輕紗鋪開,猶如草地上盛開的花朵。
這些場景不斷閃回,但最終定格的仍舊是白夜的倒影。
“什麽?”鍾大師皺眉望着地面,再難以置信地擡頭盯着白夜。
“狐狸一族,天生媚骨!現行!”鍾大師厲喝一聲,将懷中拂塵抽向白夜。
無數根白絲炸開,千絲萬縷地向白夜遊去。
唰!
一道烈火出現在白夜身前,如漩渦狀,吓得鍾大師趕緊将拂塵收回。
烈火消失,竟是蘇青檸站在白夜身前。
“你幹什麽?”鍾大師問。
“我還想問你幹什麽呢?說好了以情絲繞爲題,你裝模作樣半天給我玩林中小屋呢。”
“呵!方才映照出的是九尾狐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他是爲了卻情劫,不正好契合情絲繞的主題!”
蘇青檸回身看看白夜,眼神複雜。
“你這太牽強了,不如看看我的術法。”
蘇青檸單手一抹,抹掉地上陣法,狡黠地眨眨眼:“我給大家表演一下扶乩。”
彈幕瞬間炸開:
[扶乩?這可是專業的玄門術法,我蘇姐半瓶水晃蕩,她會嗎?]
[天哪,不容易,蘇姐竟然能說對扶乩這個術語,已經成功一半了。]
[你們粉絲對蘇青檸還真是愛之深責之切啊!要求也太高了吧!]
……
白嘉樹震驚:“姐,你會扶乩?”
蘇青檸挑眉:“小意思,扶乩不就是請神嗎?我跟天上那幫老東西關系還不錯,請他們一句話的事。”
說着,她拿出塑料小碗,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要請誰,既然以情絲繞爲題,那就請月老吧。”
說着她走過去,揪下謝緻遠的幾根頭發。
謝緻遠正愣神呢,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頭發就被揪走了。
“蘇青檸,你……”
“噓!請神呢,嚴肅點。”
現場人崩潰,你才是最不嚴肅的好吧。
蘇青檸把謝緻遠的頭發放進塑料碗裏,嘴中念念有詞,然後道:“月老月老,告訴我,謝緻遠的情緣在哪兒?”
謝緻遠急得要撲過來,“蘇青檸,住手!我老婆在麽,還用你問……”
他話音未落,就連塑料小碗中長出幾根妖娆紅線,小蛇一般從碗底鑽出來,纏到葉婉清的手腕上。
葉婉清無辜地聳聳肩。
張梓萌:“啊???”
謝蘇雅:“什麽???”
謝緻遠絕望地捂住臉,蹲下。
“爸,你怎麽能這樣?”謝蘇雅大喊。
張梓萌捂着心口,一副震驚模樣,但心底卻是很清明的,剛才葉婉清暴露狐狸精身份,她就已然猜到了。
謝緻遠跺腳:“這是誣陷,是诽謗,蘇青檸故意報複我呢。”
“别急,一會兒你就會感謝我了。”
蘇青檸大步朝張梓萌走去。
張梓萌吓得趕緊捂住自己頭發,沒想到蘇青檸從她的小香風套裝上揪下幾根流蘇。
“嘻嘻,随身衣物就行。”
蘇青檸笑得很開心。
張梓萌已提前捂住了臉。
“月老月老,告訴我,張梓萌的情緣在哪兒?”
塑料小碗裏再次長出紅色絲線,顫顫巍巍地在每個人面前遊走一遍,像是在辨認着什麽,最終繞開所有人,纏到了最後面站着的黑衣保镖身上。
黑衣保镖驚慌的眼神望向衆人,最終求救般地看向張梓萌。
“哎呀!”謝緻遠氣得跺腳。
“不可能,這不可能!”謝蘇雅絕望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