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在返回宗門後,痛定思痛,努力尋求突破的辦法。
接下來的幾日裏,一衆紫陽府弟子驚奇的發現。
一向深居簡出,足不出戶的大師兄,居然開始在宗門裏閑逛。
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宗門的藏經閣,1~7層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每當早起的弟子來到藏經閣後,都能看到那個躲在角落裏奮筆疾書的身影,不由得心生佩服。
感慨大師兄不愧是宗門天驕,有這等實力了,還如此用功,真乃我輩楷模。
甚至因爲林青的行爲,在宗門裏還傳出了隻要功法看的多,就能變得更強的說法。
“唉”
此刻在藏經閣三樓的林青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歎息,将一旁的弟子都吓了一跳,以爲大師兄遇到了什麽難題,趕忙離開此地,免得打擾到他。
此刻他手中的是一本金丹期的功夫,據說能将金丹修煉出其他屬性,從而使攻擊變的強大。
什麽火焰寒冰,金木水火土都有,林青在聽聞後不勝欣喜,以爲是找到了兼容的辦法。
可真正看了後,卻又大失所望。
這功法的原理就是在給元嬰打補丁,打一個火屬性的補丁,就能發出火屬性的靈力,發出火屬性的攻擊。
打的補丁越多攻擊越強,但元嬰的本質根本就沒有改變,對他的晉升起不到一點作用.
倒是有些像後世的化妝,用的化妝品越貴越多就越漂亮,但本質還是沒有什麽改變。
他也曾想過将陰陽與五行化作補丁打在混沌上面,
但.看他們一副打出狗腦子的模樣,隻能就此作罷。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聲,讓他的身體驟然緊繃。
眼中閃過了一絲驚駭,他竟渾然沒有察覺到這人的到來!
“這位道友,你有何困惑,可與某說上一說。”
林青轉頭望去,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但神情卻十分平靜!
他見過這個人!
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這人一身白衣,看模樣大約三十多歲,面容英俊,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靜靜的盤在腦後。
給人印象最深的是他那深邃的眼眸,像是經曆過歲月的滄桑,眼中含着世間萬物。
而這人,正是林青第一次來藏經閣時,在門口碰到的那名白衣中年人。
當時林青以爲他隻是普通的弟子,匆匆一瞥,也就沒有在意。
但如今看來,此人似乎不簡單,就憑他這一身讓林青看不透的修爲,就值得讓人警惕。
見這位在宗門中盛名已久的大師兄沒有說話,那白衣修士露出了和煦的微笑,緩緩說道:
“這位道友,你見過我?”
林青來到這個世界也好幾年了,也見識過這世間的大能,所以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臉上卻依舊平靜。
适當的露出了幾分疑惑,再次打量了一下這中年人,說道:
“不瞞你說,我确實對你有幾分熟悉,我們在哪裏見過?”
沒承想那中年人毫不介意,隻是哈哈一笑,就在林青身旁坐了下來。
說道:“哈哈哈,我時常在這藏經閣内閑逛,道友熟悉也是正常。”
頓了頓,他開始了自我介紹:“在下木森,乃閑雲野鶴之人,如今暫居在紫陽府内。某這些日子來,聽了不少弟子在議論何道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道友要比我在元嬰境時,強大的多。”
林青的眼睛微微眯起,他這一番話信息量可謂十足。
第一可以确定他不是紫陽府的人,第二可以确定此人至少也是化神境界。
随即他心中産生了一絲疑惑,爲何從來沒聽太上長老說過有這麽一個人啊.
即便如此,林青還是露出了笑臉,不知敵友的情況下,就盡量往朋友的方向發展,這總是沒錯的。
“過譽之嫌,受之有愧,某隻是中人之資,得宗門眷顧,僥幸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聽到這話,木森又笑了起來。
“道友過謙了,短短幾年就能從練氣期到元嬰期,要說道友是中人之資,那我等平庸修士豈不是連廢人都不如,哈哈哈。”
聽到這話,林青已經心生警惕,想着要不要先下手爲強,先将衆人制服!
能打過自然是最好,禽下來之後再确認身份。
就算是打不過,在宗門裏也有定山鍾支援,不信他能翻起什麽風浪。
林青隻是猶豫了片刻,就已經準備動手。
但那人卻再次一笑,說的話卻讓林青停止了行動。
“這幾日我看何道友總是觀看與金丹有關的功夫,是否是金丹出了問題?”
大概是察覺到了林青面色不善,他又補充道:
“如果境界提升太快的話,是有可能會造成根基不穩的,這也屬于正常。
畢竟這世間,一飲一啄,皆由天定。
得到了好處,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他看向四周的弟子,此刻的藏經閣三層内,弟子不多,也就寥寥十幾人。
但都像是沒有察覺到二人一般,從二人身旁靜靜走過。
眼神也不曾移動,也不曾上來向林青問好。
這一幕幕,讓林青動手的想法又強烈了幾分,但終歸是忍住了。
此人身份不明,境界不明,如果要是在宗門外,他早就動手了,就算不敵,大不了死給他看。
但在宗門内,戰鬥的餘波就可能波及無辜的弟子。
即使定山鍾在,但林青相信太上長老一定會用定山鍾護住自己,其餘弟子的命在太上長老看來,所有加起來都趕不上他這一條。
收起心中的種種想法,林青将靈氣漸漸平緩了下來,心境也變得平和。
似乎是經曆了妖族戰場的緣故,他總是會用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問題。
這就是強大的後遺症,也怪不得後世看的電視劇中,越強大的人越沒有腦子。
在真正嘗試過可以用肉體消失術來解決辦法後,林青對後世那些強大而又無腦的存在就表示了贊同。
恨不得說一句:俺也一樣!
他搖了搖頭,甩出了心中的思緒,讓眼神重新變得清澈而愚蠢。
看着依舊在那裏微笑的木森,準備不管是敵是友,先白嫖一波再說。
于是他擺足了姿态,說道:
“還請道友解惑,不瞞你說,我現在确實有這方面的顧慮,想要重新加固一下之前經曆過的境界。”
對于胡謅,林青向來是十分擅長,所以也就張口就來。
那木森想了想,徑直向前走去,從前方書架的第三排拿出了一本泛黃的冊子。
上面赫然寫着,太極玄門周天功。
“道友,此法雖然是金丹期的養氣功法,但對調和自身靈力有着很好的作用,能使一些複雜的功法路線變得柔順,是少有的錘煉根基的功法。”
林青不由的将眼睛瞪大,心說你是紫陽府的人,還是我是紫陽府的人,怎麽你一副你比我都了解的樣子?
他将信将疑的拿過了那本功法,以他品鑒過無數功法的眼光來看,
隻是翻了兩眼就确定這功法雖然簡單,但确實如他說的那般,有錘煉根基之能。
“道友,這功法你是如何發現的,憑借錘煉根基這一功效,他就不止在這第三層。”
沒想到那人聽後,卻哈哈大笑,似乎受到了誇獎,十分開心。
“此法我原本也不曾在意,但自從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後,就愈發覺得這些簡單的功法了不得。
就像這太極玄門周天功,我追溯過他的來曆,具體宗門不得知曉,但已經流傳了十幾萬年,了不得啊。
想想看,一些複雜的功法可能過不了成百上千年就會斷了傳承,
因爲太過複雜,所以稍有不慎就會修煉出岔子,久而久之也就沒人修煉了,也就失傳了。
但正是因爲這太極玄門周天功簡單,即使是一知半解,也可以推導出後續的運轉路線,
所以它才得以流傳下來,這也剛剛好符合我知曉的那個道理。”
起初林青還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但随着他的話語,林青的表情愈發凝重。
因爲好像就是如他說的這般,越簡單越容易流傳,像是他修煉的萬物自化無念神錄。
如果讓他現在抄錄出功法的話,可能要比這太極玄門周天功複雜百倍,千倍!
更何況,這功法他想傳也傳不了,下一代斷了傳承。
雖然林青十分好奇他領悟的那個道理是什麽,但法不輕傳,道不賤賣,如果他不主動說,自己也不會主動發問。
但這木森看起來像是個好人,居然主動說了出來。
他将身體靠在椅子上,眼中露出回憶,說道:
“那是一個下午,我爲了一個問題在苦思冥想,但就在我苦苦尋不到答案的時候,
紫陽府的一名普通弟子,說出了一句,可能是我這一生聽過最有道理的話。”
“是什麽?”
“大道至簡,衍化至繁。”
說完他看向林青,似乎想從他的臉上察覺到贊同,驚歎,感慨等情緒。
但林青隻是身體僵硬,臉上面無表情,一時間腦袋空空如,陷入了呆滞。
這話怎麽這麽熟悉?卧槽這不是我說的嗎???
一時間林青竟然有些無言以對,很想問一問他那位朋友是不是姓林,是膳食堂的一名弟子。
合着這人吹了這麽半天,吹的居然是自己。
垂死病中驚坐起,大佬竟是我自己。
但,該配合你演出的我不能視而不見..
林青一拍桌子,雙目炯炯有神,像是悟透了天地大道一般,發出了一聲贊歎:
“好!短短八個字,竟闡釋了世間一切道理。”
爲了确認自己沒有露餡,林青又目光灼灼的發問:
“敢問木道友,可否将這位前輩引與我認識,我紫陽府必定将其拜爲上上賓。”
卻見那木森搖了搖頭,“那人隻是一煉氣弟子,可能是無心之言,不必在意。”
此話一出,林青的心情就好了不少,看來這人不是在試探。
不管如何,一定要優先保證本體的安全!
而且,他的心裏竟隐隐生出了些殺人滅口的想法,将這個見過自己本體的人斬草除根!
突然,林青猛的驚醒,他可是21世紀的新青年,可不能學了這世界的壞習慣。
不由的他也産生了一絲後怕,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開始融入這個世界,行事風格上已經有了改變,動不動就想殺人滅口,這不對。
重新調整了一下心緒,林青決定繼續白嫖進行到底到底,就算是要殺人滅口,也要先拿一些好處。
所以他面露誠懇,站起來對着木森躬身一拜,緩緩說道:
“還請道友爲我解惑,修正金丹之法。”
在這個世界待的愈發久了,他心中的矜持也立了起來,特别是如今他在紫陽府位高權重,說一不二。
這不對,這很不對!
他竟然忘記了21世紀的優良傳統,要将不要臉發揮到極緻啊!
畢竟在前世,想要站着掙錢,那可太難了,無數次職場經驗也充分告訴他,臉皮厚混得開!
于是,林青虛心請教了,打算看看他對三個金丹各自爲戰有什麽看法?
如果他是敵人的話,那可太好了,将敵人的最後一絲價值榨取幹淨。
如果他是朋友的話,那也不錯,可以請他來紫陽府做一名長老,教導弟子,發光發熱。
而那木森見到他做出如此舉動,也是一愣,随即臉上便出現了釋然和贊歎,心中暗道:
“此子有如此求道之心,有今日之成就也是必然。”
他趕忙站起身,将林青扶起,緩緩說道:“道友之惑,盡管說來,木某不敢私藏。”
“老家的辦法就是好使!!想要獲得好處就不能矜持。”林青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可不能忘記。
林青在木森對面坐下,想着怎麽說出三個金丹互相打架這種糗事,忽然他心念一動。
有了!
他看向木森,面露誠懇,問道:“道友,某修陣法一道,但有一個問題困惑了某許久,今日一問還請道友解惑。”
“道友請講。”木森也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林青輕輕擡手,在前方的桌上點了三下,頓時出現了三個微小的攻殺陣法,并且分了三個屬性。
分别是,水、火、金,這是三種矛盾最大的屬性。
木森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些許詫異,但很快就隐去了,他也沒有想到此人的陣法造詣居然如此高超,看來外界的傳聞并不是空穴來風。
“道友請看,這三種不同屬性的陣法,請問該如何将它們融爲一體。”
說着,林青又點了兩下,桌上又出現了木、土兩種屬性的攻殺大陣。
“某在與人對戰中發現,單一屬性的大陣并不能對敵人造成有效殺傷,
所以我想的是,能不能将五行融爲一體,根據敵人的不同,選擇不同的屬性進行針對,
這樣一來,不光能對單體進行最大殺傷,還能将陣法用于群戰,
甚至能用攻殺大陣,在一定程度上代替防禦大陣。”
林青手指微點,水火兩種屬性的陣法頓時融爲一體,雖然散發出了更強烈的氣息,但其上的排斥感也顯而易見。
其實在陣法一道,天陣寶書上已經明确說了不同屬性的陣法該如何融合,但如今他隻能當做不知道,還要故意做出那種排斥感。
木森見到林青能随手擺弄這些陣法,眼睛微微睜大,又露出了些許詫異。
此子的陣法造詣,已經開始研究五行陣法了嗎?
但他對于陣法隻是一知半解,所以隻能從其他方面解答。
他閉目沉思了片刻,林青也沒有打擾,就這麽靜靜等待。
終于木森睜開了眼睛,其眼内閃過了一絲精光,說道:
“丹藥、陣法、修行,三者殊途同歸,大同小異,某不擅長陣法,但卻擅長煉丹。
在煉丹中,不同屬性的丹藥,可以通過合丹之法來進行祭煉嗎,可以提取其中不同屬性的藥力來進行合煉。
在藏經閣的第二層,第五個書架上,有一門功法名爲《合丹訣》,
是之前九木宗的一位前輩所創,想來對你有所幫助。”
林青的眼睛越來越亮,當聽到可以通過合丹之法來進行祭煉時,他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在聽到還有相應的功法後,他心中則是狂喜!!
隻是能對他結嬰有所幫助,有所啓發,他就不介意去學一學。
如果有用的,那還等什麽,趕緊用壽元升級功法!
壓抑住了心中的喜悅,林青再次站了起來,對着那不認識的木森躬身一拜。
“多謝道友相助,某感激不盡,日後道友若有所求,還請盡管說來,某自當竭盡全力。”
木森見他似乎有所收獲,便含笑着點頭,繼續坐在那裏看書。
林青也就匆匆告辭,去找那《合丹訣》,還要去太上長老那裏确認一下這人的身份。
來到二層,不知爲何,離開了那張桌子後,周圍的弟子似乎都能看到他了。
紛紛對他行禮問好,林青也笑着點頭。
這一幕讓他的心中愈發疑惑,那人到底是誰?
但看其樂善好施的行爲,不大像是窮兇極惡之,但還是要去找太上長老确認一下。
“一二..三.四.五!”
找到了第五個書架,他的神識掃過,一眼就找到了那本《合丹訣》!
拿下來翻開第一頁,确實是有關煉丹的功法,
并且在其内詳細說明了不同屬性的丹藥需要怎樣的手法來進行合練?
以及各種注意事項,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林青的本意不是煉丹。
他更在乎的是這本《合丹訣》的創作理念。
不知不覺間,他竟看那本功法看得入神,直到翻無可翻,才回過神來。
“這功法說的确實有幾分道理,竟然能讓我沉浸至此。”
這合丹訣的辦法很簡單,總之就是8個字,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打破想要合煉的丹藥,最後再通過合丹之法,将其熔爲一爐,最後成丹!
如此看來,怎麽也用不到破丹成嬰上,畢竟修士不會蠢到将金丹打碎。
但林青可以!
破丹後,即使失敗了,他還可以通過壽元修複!
一時間,這本需要一百貢獻就可以抄學的功法,竟然給了林青晉升的希望。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了解一下那人的身份,再查一查這《合丹訣》的來曆。
想到這,林青離開了藏經閣,去往太上長老所在的紫陽峰。
很快,他就來到了一個裝飾古樸的庭院内,這裏有山有水有假山,太上長老就坐在最前方的涼亭中,看着一盤棋在仔細琢磨。
林青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生感慨,他認識的人裏面似乎隻有他那便宜師傅才努力修煉。
像火鸾與太上長老他們,整日都不見修煉,一個個活得好生自在。
當然,他也不例外。
見到林青來了,太上長老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對面,與他一同下棋。
但林青低頭一看,下方黑的白的圍棋聚成一團,一看就覺得眼花缭亂。
還不等他開口,太上長老就率先說話了:
“前幾日之事,你做的很好,那些死去的人對于宗門來說,隻要他的存在破壞了宗門的發展,不管他有多麽高的修爲,都可以舍棄。
看你在天火院的行事,我本以爲你會饒他們一命,但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果決,做得很好。”
但封仲的心中還是有幾分可惜,在他看來,既然要殺人,那就斬草除根,不留任何後患。
與那些弟子相關的人盡數斬殺,特别是那向安義資助的弟子們,應當一個不留!
任何對宗門可能産生威脅的事,都是甯可錯殺,不可放過。
但因爲此事并不是他主導,而且他還存心有着鍛煉林青的意思,也就任由他去了。
那些與之牽扯而又活下來的弟子,日後多加看管便是,一旦有出格的舉動,随便找個理由也就殺了。
林青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起此事,隻好撓了撓頭,将自己的事先放在一邊,說道:
“弟子認爲,治理宗門應有菩薩心腸,雷霆手段!該殺時絕不留手,該救時也絕不放棄。
雖然殺了幾百個弟子,但赢得了成千上萬弟子對宗門的信心,在我看來是值得的。
而且,此類事情日後還會發生,有今日之事爲鑒,下次再有人動心思時,就要細細考慮爲了那些貢獻,把命搭進去,到底值不值?”
太上長老含笑着點頭,此子天賦絕倫,雖然年輕,行事手段略顯稚嫩,但勝在穩妥。
于是他又問道:“那日後若再出現此事該如何?”
林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讓此地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他的聲音帶着寒冷,說道:
“知錯再錯,更加該殺。下次再出現此事,殺的就不隻是他們自己了。
此次事件中,有一些弟子牽連不深,在不知道事情的情況下就幫他們辦了事,所以弟子也就沒有将他們趕盡殺絕。
如果下次再出現了此等事件,此類弟子盡數可殺。
而且殺的越多,弟子們越是痛快!”
“好。”太上長老的臉上露出了贊許,看到宗門未來的支柱如此強勢,他自然十分欣慰。
對紫陽府這種新進宗門來說,銳氣就是使得宗門強大的一大利器,一旦失去了這種銳氣。
就會如被滅掉的九木宗那般充滿暮氣,失了人心,最後消失在這曆史長河中。
想着想着,他想到了還在妖族戰場中厮殺的府主,頓時覺得府主不回來也還不錯,能讓他盡心盡力的培養此子。
想到這,太上長老又想到了那個整日在紫陽峰深居簡出,勤學苦練的林清瑤。
那小女娃的資質極好,天賦上佳,而且心智成熟,對于外物不爲所動,也是很好的府主繼承人。
正好他二人,一動一靜,日後就算将宗門交于他們手中,他也就放心了。
不知不覺間,封仲竟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愈發好了,宗門的事如今不用他操持,也可以安心的尋求境界突破,生活不過如此啊。
他看向林青問道:“此番前來何事?”
對于這個小子,封仲自認爲很了解,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也不像其餘弟子那,就算無事也要與宗門長輩待在一起,以求增進感情。
終于進入正題,林青的眼睛一亮,松了口氣,馬上說道:“長老,我有要事詢問。”
太上長老的手頓在半空中,神情變得凝重,随即向外一揮,一層無形的結界陡然出現。
“何事?”
“您認識木森嗎?”
林青直接開門見山,語不驚人死不休。
封仲握着棋子的右手猛地一顫,瞳孔瞬間變得如針尖那般大。
看太上長老的反應,他是認識這木森了。
“木森?你是說木森?你從哪裏聽到的這個名字!!”
看太上長老這凝重的樣子,林青的眼睛也眯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氣息淡淡釋放,他緩緩說道:
“弟子剛剛在藏經閣碰到一白衣中年男子,他說自己名爲木森。”
此話一出,太上長老的拳頭猛地握緊,直接站了起來,
“走!!”
二人的身形一閃而逝,眨眼間就穿透了防護嚴密的陣法,來到了藏經閣内。
但此時的三層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二人的神識掃過整個藏經閣,都沒有發現木森的身影。
林青指着當時坐過的桌子說道:
“當時他與我就坐在這裏,弟子覺得,他修爲至少是化神!對了,他還給弟子推薦了一本功法。”
随後他又将《合丹訣》拿了出來,放于桌上。
太上長老面色凝重,拿起了合丹訣,看了一眼後,又将其交還給林青。
“這功法是之前九木宗的功法,早就收錄在藏經閣之内了,收起來吧。”
他輕輕一揮手,二人的身形再次變換,重新回到了那涼亭中。
“坐。”
坐下後,林青仔細打量着太上長老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意味難明,于是開口問道:
“長老,此人是?”
過了許久,太上長老恢複了氣定神閑,拿起了茶杯,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後平靜說道:
“不知。”
啊?
林青不自覺的将頭往前一伸,嘴巴微張,眼睛瞪大。
不知道???
他還以爲那人有什麽驚天身份呢,結果就來個不知?
“是的,不知。此人第一次出現在五百年前,也是出現在藏經閣,指導了一名弟子。”
“第二次出現是兩百年前,同樣指導了一位弟子,那人你還認識,就是你師傅封陽平。”
啊?
林青感覺他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号。
那這人還是他師公?
“等我趕到後,那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卻留下了名字,就是木森。”
“第三次出現是在五十年前,也是在藏經閣,他當時在給一些弟子傳授修煉經驗,被我剛好碰到。
但依舊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次我還動用了定山鍾,但依舊找不到他藏在哪裏。”
“第四次,就是這次了。”
這讓林青聽得一頭霧水,能存活五百年,不讓化神長老逮到,至少也是化神了。
不對!
林青的臉色一變,他分明記得太上長老是化神巅峰,半步煉虛。
這樣都找不到那人,那人豈不是煉虛?
看到了林青的臉色在來回變換,太上長老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點點頭說道:
“此人修爲至少與我相當,不過,府主與我都認爲他是煉虛修士,畢竟隻有煉虛修士才能掌握天地元氣,完美控制氣息,讓定山鍾都發現不了。”
一時間,林靜的心裏竟然産生了一次後怕,當時幸虧沒有倉促出手,他這分身可打不過煉虛修士。
但随即,他又生出了些許後悔,還是動手好,這樣就能驚動定山鍾将他抓住。
雖然他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但有這樣一個煉虛修士像是幽靈一般徘徊在宗門裏,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如芒在背,心裏難安。
而且林青看向了手中的功法,一時間竟然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修煉?
關乎本體,林青出奇的謹慎,決定再調查一番這功法到底有沒有問題。
忽然,林青的心裏閃過了一道人影,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他馬上朝着對面的太上長老說道:
“長老,不如我将火鸾長老叫過來,幫我們把這個人抓住!
如果再找不到的話,就讓她将火烈前輩喊來!就算那人是合體期修士,也逃不掉!”
太上長老的眉頭一陣抽動,五行宗的合體期長老想叫就叫,還能喊來人族大能
這哪裏還是弟子,這不是祖宗嗎?
與此同時,悠閑走在紫陽府中閑逛的木森忽然一個趔趄,心中生出了淡淡的危機,他面色凝重,馬上開始了推演。
慢慢的,他的臉色愈發怪異,嘴角微微抽動,輕輕邁步,整個人迅速消失不見.
而封仲在腦海裏考慮了片刻,覺得在宗門裏留下一個隐患似乎也不好,就點點頭,猶豫着說道:
“還是先确定那人的行蹤後,再找火長老前來,萬一讓她白跑一趟就不好了。”
在他看來,因爲附屬宗門的小事而驚動了五行宗的合體期長老,有些不值得,人情還是要關鍵時刻再用比較好。
但這在林青看來都不是事兒,隻見他摸了摸下巴,迅速想出了一個理由,道:
“長老您多慮了,屆時我就說宗門新開發了不少美食,請她來品嘗,再留她多住一些日子,隻要她沒有宗門要務在身,一定會來的。”
不知爲何,封仲的額頭忽然有些發脹,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裏邊來回狂跳。
如此慎重的事,居然用這麽簡單的理由就打發了?
奇怪的是,他甚至覺得這個理由很好.
拿起旁邊的茶杯,将其内的茶水一飲而盡,壓了壓驚,長出了一口氣以後,看向林青,
“那好吧,如果火長老确認要來的話,我會派弟子去凡人王朝找幾個廚藝精湛的廚子”
說這話的時候,封仲的老臉都有些微微發燙,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說罷,林青就掏出了一個火紅色的玉佩,開始編輯信息。
[在嗎?]
[多日未見,十分想念。]
[紫陽府即将推出特色美食,歡迎前來品嘗。]
“這是否太過輕佻?”
封仲有些不敢置信,雖然這小子與火鸾長老的關系有些不一般,但這也太随意了吧。
不妥不妥。
隻見他面露思索,最後眼睛一亮,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說道:
“老夫來教你,火鸾長老乃是當今火脈的掌權者,說話不可浮于表面,你剛才說的話太輕挑了,應當慎重一些。”
林青擡頭看了看他,忽然有些恍惚,已經塵封了二十多年的回憶重新爬上了他的心頭。
此刻的太上長老有點像他前世上大學時的室友兼狗頭軍師,每當其他室友有了心儀的姑娘後,他都盡心盡力的出謀劃策。
俗話說,大學裏的戀愛是軍師的博弈,兩個宿舍的對壘!
他那個舍友在宿舍裏,那可就牛了,如何埋下伏筆,如何引爆爽點,如何讀懂暗示,道理說的頭頭是道,井井有條,一看就已達戀愛腦大宗師境界!
但在現實裏,他沒談過戀愛,沒牽過女孩子的手,就連跟女同學講話都隻能說兩句,
因爲第一句話會臉紅,第二句話會結巴,第三句話就要落荒而逃,妥妥的鍵盤俠。
太上長老見這小子竟然在看着自己傻笑,頓時不明所以,出言提醒:
“你看老夫作甚?速改!”
将最後的幾聲“嘿嘿”收了起來,看着他那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林青決定随着他的願。
于是,将之前寫好的話删掉重新編輯,按照太上長老所說,講話說的晦澀難懂,顯得十分高級。
[尊敬的火鸾長老,您好。]
[自五行宗一别,已是月餘未見,身安呼?]
[久聞長老喜吃食,今宗門多膳食,可否來嘗之。]
[吾必多大席,歡迎客之來。]
跟之前的意思大差不差,但看起來傻了很多。
“如何?”林青擡頭看向太上長老,臉上帶着笑意。
嗯.卻見他連連點頭,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神情,又說道:
“再加一句,由君至,宗門必蓬生輝。”
爲了維持自己乖巧的好形象,林青果斷的将這一句話加了上去。
雖然他此刻面無表情,但心裏已笑出了豬聲。
哼哼哼唧嘎嘎嘎。
“長老您看,如何?”
“甚好!”
見他這一副滿意的樣子,林青差點笑出了聲,長老要是在前世的話,一定會喜提拉黑。
但.這裏不會,因爲傳音玉佩沒有拉黑功能。
消息傳達,很快,那火紅色的玉佩又閃爍了起來,看來是火鸾回了信息。
隻見太上長老神平氣和的端起茶水,輕輕抿着,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打開玉佩查看消息,林青再也沒有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
[汝何疾之有!人言!]
意思就是,你有病吧!說人話!
太上長老也将腦袋湊了過來,隻是看了一眼,臉刷一下就黑了,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茶,下圍棋,全當剛才的事沒有發生。
這一幕看得林青佩服極了,果然人越老臉皮越厚。
最後,還是采用的林青最開始的那些話。
但得到的回複卻不那麽理想。
火鸾最近沒空,因爲在天火院損失了太多弟子。
所以五行宗最近在各個凡人王朝之内挑選弟子,以補充新鮮血液。
她作爲火脈的主事人,自然是沒有時間。
對此,二人隻能表示遺憾。
而那個神秘人在宗門裏已經好些年了,一直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多留他待一些時日也無傷大雅。
而且有着定山鍾存在,他隐藏氣息的時候可能找不到,但隻要他出手定山鍾一定能察覺到異常。
即便如此,封仲還是叮囑林青最近不要離開宗門,最好在定山鍾的覆蓋範圍之内活動,這樣安全一些。
林青也欣然答應,正好他要研究一下那《合丹訣》,畢竟當前的第一要務就是提升本體的境界。
同時,他決定離開後給二丫頭發一個訊息,讓她最近不要離開紫陽峰。
萬一被人宰了,那這十多年就白養活了。
而且她此時已然是結丹巅峰了,前幾日還說要在近些時日突破境界。
但如今二丫頭如今修煉的功法乃是築基期的《千人一面幻海聖本》,在結丹期還能勉強使用,
如果突破到了元嬰期就有些相形見绌了。
原本林青打算等到本體突破後,再積攢一些壽元,幫二丫頭換出結丹期的功法。
但現在宗門中多了一個變數,還是提早兌換,讓二丫頭盡快突破吧。
于是,遠在膳食堂的本體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了看壽元,覺得應該夠更換後續的功法。
【千人一面幻海聖本已修煉圓滿,是否進行功法升級】
“是。”
【聽月浩然玄本-結丹期-29432年壽元】
【無念幽冥魅訣-結丹期-47321年壽元】
【千人一面幻海聖本-結丹期-60159年壽元】
看了看,自家的娃當然是換最好的!
【獲得功法:千人一面幻海聖本(1/1000)】
随即将這功法刻畫在玉簡上,看着原本普通現在變得深奧莫名的玉簡,林青忍不住點點頭,這壽元花得值。
接着他又拿出了傳音玉佩,自動無視了二丫頭那堆積如山的消息轟炸。
編輯好信息發了過去。
[二,來]
信息發了過去,他準備收拾好這隻靈禽後,再返回房間。
但他剛剛拿起菜刀,二丫頭就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一身白裙,倒是蠻好看的。
沒辦法,林青隻好将玉簡先丢給她,并叮囑她盡快突破,注意安全之類的。
就趕緊将她打發走,繼續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