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刹那間,宗門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陰森的寒意一閃而逝。
“死了..”
林青面色平靜,隻是不停地念叨着這兩個字。
那郭鬥似乎也豁出去了,一咬牙就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說道:
“大師兄,确實是死了,聽說是外出遊曆,屍骨無存,弟子已經跟阿福說了許多遍,但他不信啊
而且,弟子看他可憐,就時不時的給他一些吃食,但他從來不吃啊,還說要留給師傅吃,自己反倒去吃那破果子。
爲此,他還在房舍裏挖了一口大井.是生生用手挖出來的啊。
每每到夏天,那味道.不堪入鼻
所以弟子隻能在他出去幹活時,偷偷的去到院裏把那些東西丢掉。
還不敢丢多了,我隻能一點一點的丢.
有一次被他發現了,他差點就與師弟拼命了啊”
想到了他小心翼翼藏果子的模樣,林青不知爲何,有些想笑。
不過發出的卻是冷笑,他看着郭鬥,冷笑一聲,語氣中帶着一些嘲諷,說道:
“呵,那這麽說來,你還是個好人?與我說說,是誰在诓騙阿福的食物,有沒有你?”
郭鬥的身形又軟了軟,頭差點撞到地上,身形瑟瑟發抖,說道:
“沒有啊,沒有啊,師兄!!我沒有啊.”
而後他的臉上又露出了猶豫與掙紮,似乎有着難言之隐,想說又不敢說。
林青蹲了下來,臉上笑吟吟的,但怎麽看都透露着一股陰森:
“那是誰?你怎麽不制止?你還是不是負責雜役的管事?趕快編好你的難言之隐,如果說的我不滿意,那你就離開宗門吧。”
“啊?”
郭鬥猛地擡起頭,臉上全是驚恐,離開宗門?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如今雖說他隻是個雜役管事,但也能活的滋潤,在家鄉也能被叫一聲“大人”。
如果離開宗門,先不說築基期的散修能不能活下去,就算是活下去了,哪有這紫陽府裏待的舒服。
一時間,郭鬥心亂如麻,腦海裏變成了一團漿糊,就連剛剛想好的理由都忘記了。
見他久久沒有說話,林青站了起來,想要離去。
但郭鬥見到這一幕,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直接爬了起來,跑到了林青的身前,聲淚俱下的說道:
“師兄,師兄!!弟子說,弟子說.”
“弟子曾去跟内務長老說過阿福的情況,長老看他可憐,就将他從後山調到了山門處,他爲此還感謝了師弟很久。
因爲他說,這樣師傅回來的時候能早點看到師傅。
至于那些那些诓騙阿福的人,弟子哪裏敢去制止,他們都是宗門的核心弟子,晉升結丹都有很大希望,還還與幾名真傳弟子關系密切。
弟子弟子隻是一個不能晉升的築基初期而已
弟子也曾想過告訴内務長老,但還不等弟子行動,就被他們打了一頓,還搶走了弟子僅有的幾枚丹藥.
還放出話來,要是弟子再敢胡言亂語,那就讓弟子滾出宗門還要廢除修爲啊.
師兄!!并非弟子不願啊,乃是弟子不敢啊!!!”
說着,郭鬥又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個勁的磕頭。
林青聽後,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的郁氣又多了幾分,喝道:
“起來,告訴我,是哪些弟子,他們這樣做多久了。”
郭鬥還是沒敢起來,哆哆嗦嗦的說道:
“是關純與白尚榮,他們還有幾名弟子跟班.
他們經常欺負一些沒有背景的弟子,用廢丹來騙弟子手中的貢獻,還經常拿假的五行靈物來欺騙那些弟子,讓他們欠上一大貢獻,之後就是讓那些受騙的弟子做牛做馬,來償還貢獻。
而且那貢獻還有利息..有的弟子辛辛苦苦做任務,隻能還上少許利息。
就連弟子在煉氣期時,就被他們用煉廢的築基丹欺騙過!!
至于欺負阿福,是當初阿福看到了他們在欺負弟子,上去制止,
所以被他們盯上了,整日以诓騙阿福爲樂.”
嘭!
郭鬥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大喊:
“弟子所說句句屬實,如有欺騙師兄,就讓弟子此生修爲不得寸進,不得好死!!”
此番誓言不可謂不歹毒,畢竟修士最看重的就是那一身的修爲
呼.
林青嘗出了心中的一口濁氣,聽到了熟悉的手段,心中的憤怒已經無以複加。
上一個這麽幹的,九族才死了不到四年,他們哪來的膽子!!
他的聲音冰冷無比,沒有絲毫的情緒,隻是眼中的殺意已經快要止不住了。
“起來,帶我去找他們。”
雖然這聲音冰冷無比,但在郭鬥看來,卻猶如天籁,他立刻擡起了頭,擦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
慌忙的開口,“是是是!!弟子帶您去。”
而此時在掃地的阿福有些渴,看了看腰間,卻發現忘記帶水囊了,于是他打算去宗門廣場的泉水那裏。
那裏的水也可以喝,還帶着當淡淡的甜味,但讓他疑惑的是,其他師兄從來不會去喝那裏的水。
但當他走進宗門後,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那裏的管事和站着的師兄。
他的腦袋歪了歪,眼裏閃過了不解,以他的腦袋還分析不出來發生了什麽。
不過似乎那個很好的管事受了欺負,在哭,
但.師兄人很好,不會欺負人吧。
由于想不明白,阿福決定先去制止師兄。
于是,他拿着掃把,快步跑到了二人身邊,用那結結巴巴的話,艱難開口,看得出來,他很着急。
“師兄,不可以欺負管事。”
見他來了,郭鬥臉上露出了狂喜,連忙用雙手抓住了阿福的兩個肩膀,用眼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說道:
“阿福,阿福,你告訴師兄,我是不是幫過你,是不是幫你來到山門這裏了。”
見他遲遲不說話,郭鬥有些崩潰了,一個勁的搖晃着他的身體,
“說啊,說啊,你說啊!!”
林青見到這一幕,眼中的陰郁又增加了幾分,随手一揮,一道清心咒打在了郭鬥的身上,将他那煩亂的情緒和體内紊亂的靈力漸漸撫平。
阿福有些害怕,來回躲閃,趁着郭鬥放開手,他趕忙跑到了林青身後,藏了起來,隻露出了小半個腦袋看向郭鬥,
小聲說道:“師兄,不能欺負管.事,他是好人,幫過阿福。”
林青回頭看一下阿福,問道:“他幫過你什麽?”
大概是這個問題有些難到他了,阿福站在原地沒有開口,隻是靜靜想着。
在這期間,郭鬥目光灼灼的盯着阿福,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命運就決定在阿福手中。
好在,阿福沒有讓郭鬥失望。
隻見阿福眼睛一亮,開口說道:“阿福.原來是在後.山砍柴,但管事讓我來山門掃地,阿福很開心,這樣就能早些看到師傅了。”
郭鬥聽到這話,原本松軟的腳再也支撐不住了,直接癱軟在地。
他感覺這短短的一刻鍾,像是經曆了人間最大的酷刑,那一句句話都像拿小刀在他的心上來回切割,讓他慌不擇亂。
“那他有沒有幫你給師傅送過東西?”
阿福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他說師傅不會回來了,阿福很生氣。”
說着,他又想到了什麽,神情有些慌忙,擡頭看了看天空,就要往山門處跑,還好林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問道:
“怎麽了?”
“阿福要去掃地了,晚上要給師兄.們洗衣服,他們幫阿福帶東西.給師傅。”
說着,他又将腦袋湊近了一些,拍了拍那有些鼓脹的衣服,故意将聲音壓低,悄咪咪的說道:
“師兄給的..果子,等我洗完.衣服,就讓師兄給師傅帶過去。”
看着還傻笑的阿福,林青的眼睛眯了起來,又閃過了一絲兇光。
在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這才是真正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還要大喊着說謝謝你把我賣了個高價。
這時,郭鬥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從地上爬起,快步跑到阿福身邊拉住他,急匆匆的說:
“阿福,今天不用掃地了,我帶你去找關純與白尚榮。”
阿福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山門處,那裏還有他的掃把,而且他的地還沒有掃完,但一想到能早些給師傅果子,他又變得猶豫了。
林青見狀向山門處一招手,那掃把頓時飛了過來,他将其遞還給阿福說道:
“走吧,去找你的那些師兄。”
阿福并沒有聽出林青語氣中的陰森寒氣,隻覺得師兄真是太好了,幫他拿回了掃把。
于是,三人就沿着宗門的山路,向着核心弟子的區域走去。
在這期間,有不少人見到了這怪異的組合,紛紛面露詫異。
但看到林青面露寒冰,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他們并沒有上前打擾,隻是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他。
沒過多久,在郭鬥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一座清新雅緻的庭院前。
林青看向四周,發現周圍都是類似的單獨庭院,心中想着這應該就是核心弟子居住的地方了。
他由于晉升太快,在築基期就獲得了天驕身份,自然不需要住在這裏,也就從來沒有來過。
如今一看,紫陽府的待遇确實十分不錯,煉氣六層後的内門弟子,可以在山林中有着自己的獨立小屋。
到了築基期,成爲了核心弟子,就有如今這樣的庭院。
而晉升結丹成爲了真傳弟子後,就要去到各個山峰上,反而要居住洞府,倒是有些奇怪。
站在那古樸大門前,林青放出神識,略微易感應,臉色便沉了下來。
在他的感應中,這庭院内的人還真不少。
有三名煉氣期的弟子在後院方向,身上綁着一根根繩子,共同拉着一個巨大無比的磨盤,還不時往裏邊放着草藥。
他們的靈力已然耗盡,隻能用肉身在強行拉動,看其模樣十分痛苦。
感應到旁邊那堆積如山的草藥,林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他們在做的,想必就是研磨草藥的普通任務,
這幅情景讓他想到了前世的中介,
拉了訂單然後分包出去,不過前世的工作是要給錢的。
這裏似乎不用。
在這庭院的正中央,有一間寬敞的大廳,裏面足足有十多人。
場面倒是熱鬧,七八個處在練氣初期的女弟子鸾歌鳳舞,在這大廳中到騰挪,煞是好看。
而在大廳的上方,幾名築基期的弟子圍繞着一名金丹期的修士,飲酒作樂,好生潇灑。
大廳門口處倒是還有兩人,那二人是築基修爲,但此刻卻一副心神不甯,忐忑不安的樣子,與這裏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郭鬥見師兄停在了門口,心靈想了想,覺得上去敲門的事還是要由他來。
但他還沒等做出行動,就見師兄一步踏出,此處庭院的大門頓時化爲了粉碎,連帶着那大廳上帶着雕花的木門也化爲了齑粉。
“誰!!誰幹的!!我倒是要看看,又是誰來挑釁!!不知道陳師兄在這裏嗎!!”
一個帶着暴怒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緊接着就看見兩道身影快步從大廳中走出。
而那原本站在門口的兩個築基期弟子,見他們出來,趕忙低下了頭,模樣十分畏懼。
出來的那人一身白衣,國字臉,長得濃眉大眼的甚是英武,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卻充滿了戾氣。
當他看到了郭鬥與阿福後,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笑。
“喲喲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這些廢物?”
他面露輕蔑,手拿折扇,搖頭晃腦的向着大門而來,而他手中的折扇在空中不停地點着,
“我來看看,這是你們新找的靠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陳師兄就在裏面嗎?”
此話一出,那些在大廳門口看熱鬧的女子們頓時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時,一名青衫男子從中擠了出來,手提酒壺,也看到了這一幕,同樣發出了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白兄,你這門怎麽沒了?”
白尚榮此刻臉上充滿怒氣,眼中透露着能殺人的目光,怒氣沖沖的走到了郭鬥面前,擡起手掌就要扇出一巴掌。
啪.
與以往熟悉的聲音不同,這次的聲音沉悶無比。
還不等他反應,身後的那些女子就尖叫起來,發出了尖銳而又刺耳的聲音!
“啊!!!!”
白尚榮此刻也反應了過來,呆呆的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右手,又慢慢低頭看向地面。
隻見一隻蒼白,還能看見手腕處血紅的手掌靜靜躺在那裏!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将手臂擡到眼前,終于确定了那就是他的手!!
“啊!!!”
他發出了一聲慘叫,臉上充滿惶恐,看向郭鬥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毒。
他沒想到,一個普通的築基期管事竟敢對他出手,而且竟然還削去了他的一隻手掌。
而且,這郭鬥還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氣煞吾也。
此刻白尚榮身上充滿酒氣,眼神迷離,腦袋昏昏脹脹的,想也沒想就伸出了左手,想要将郭鬥就地掐死!
啪。
又一聲輕響,手腕處的疼痛讓他完全的清醒了過來,也注意到了那一直未曾說話的第三人。
不知爲何,他感覺此人有些熟悉,想要将臉湊近一些看一看。
但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
“師兄?你怎麽出來了?交給我們解決就行。”
一個人影從大殿中竄了出來,長相高大,相貌魁梧,身上穿着白紫相間的宗門服飾,正是紫陽府的真傳弟子陳書明。
此刻他一臉緊張,匆忙的推開了擋在門口的女修們,快步跑到了林青身前,躬身一拜,語氣含糊不清,帶着幾分忐忑:
“拜見.大師兄。”
大師兄?
此刻,所有人的腦袋就像是被重重轟了一拳,一時間竟無法思考。
倒是先前那忐忑的兩位築基期弟子率先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了激動,對視一眼後,快步跑到了林青身前。
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也不說話,就那麽跪在那裏。
“呵,還是你潇灑啊,剛回到宗門,就有人幫你接風洗塵,還有女弟子載歌載舞,酒好喝嗎?”林青的臉上露出笑容,上前拍了拍陳書明的肩膀,言語間充滿嘲諷。
他有些不明白,爲何被宗門培養的真傳弟子,會與這些弟子混在一起,而且看他們的模樣也不是第一次來。
紫陽府門規明确,擅自殘害同門者,輕則廢除修爲逐出宗門,重則誅滅全族。
爲何此人還與他們同流合污,看着那兩個跪在那裏不說話的弟子,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從他們的身上,林青想起了往事。
四年對于修仙者來說并不長,但對于他這個初來乍到的異鄉人來說,已經很長了。
但即便時至今日,他還能清楚的記得何師兄在竹林小院中那敢怒不敢言的話,想要哀求秦天宇少一些貢獻,但又不敢。
而此刻眼前的二人,還有那後院的三人,多麽像那時的何師兄。
即使心中充滿憤恨,充滿苦澀,也要受他們的欺淩,不敢反抗。
林青心念一動,那後院的巨大石墨與那三人就被拘了過來,他看向陳書明,問道:
“此事你知道嗎?”
看着眼前的陳書明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又說不出話的模樣,林青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他又看向那坐在一攤黃色液體中的白尚榮,問道:
“你們通過這種手段賺取的貢獻,要分多少給陳書明。”
白尚榮此刻已經吓傻了,他做的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是宗門嚴厲禁止的,他此刻想的是該如何保住性命。
就算修爲被廢,也是值得的,對于林青的問話,他完全沒有聽到,而是沉浸在自己保命的美夢中。
林青又看向那青衣修士,好像是叫關純,隻是一眼,那人就雙腿發軟,癱坐了下來,黃色的液體随之流出。
意念微動,那人從房門處飛了過來,林青說道:
“你來回答,如果說的我滿意的話,我可以留你一命。”
此話一出,不光是關純,就連白尚榮他眼中也露出了對生的渴望,連滾帶爬的來到林青身前,争先恐後的回答。
原來,他們通過這種手段,完全控制了二十三名弟子,還有二十多名弟子因爲尚有償還能力,所以沒有被完全控制,但每月賺取的大部分貢獻,都要交于二人。
而通過這些人,他們每個月賺取的貢獻少的時候有一萬五,在發現秘境期間,甚至能賺取兩萬貢獻。
林青的本體雖然隻是膳食堂的一名屠戶,但好歹在宗門的記錄裏也是煉氣四層的弟子。
每月累死累活宰殺無數靈禽,才能賺取到一百三十點貢獻。
而這二人,不,可能還有更多,通過各種手段欺淩弟子,卻能賺到數萬貢獻,而且可能已經持續了數年。
他輕輕一揮手,那二人的丹田處就生出了一股刺痛,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出現在那裏,将他們的丹田盡數摧毀。
二人面露絕望,癱軟在地,但眼中卻露出了慶幸,活下來了
林青又看向陳書明,據他們二人說,每個月賺取貢獻的九成五都要上交給他,這名紫陽府的真傳弟子。
陳書明早就雙腿發軟,跪了下來,身體不停的顫抖,他曾想過反抗,但巨大的差距讓他生不出抵抗的勇氣。
想了想,林青的手中出現了一支筆和一支筆,将其放到了陳書明面前,說道:
“将有關聯的人都寫下來吧,那些貢獻,交給誰了,與誰分了,盡數寫出來,我饒你一命。”
陳書明雙手顫抖,重重的磕着頭,發出了駭人聽聞的叫喊:
“大師兄,師弟知錯,師弟再也不敢了,請大師兄給師弟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的眼淚與鼻涕齊齊流出,絲毫沒有一點修士的風範,而他似乎也想到了什麽,馬上用雙膝前行,爬到了林青身前,激動的說道:
“師兄,師兄!弟子洗洗筋伐髓後,将要突破元嬰,還請師兄看在往日的恩情上,留師弟修爲!!自此之後,我願爲師兄效犬馬之勞,做牛做馬在所不惜!!!”
不由的,林青在眼中閃過了一次厭惡,洗筋伐髓的機會給到這種人,真是浪費。
但看着跪了一地的弟子,他還是開口道:
“将有關聯的人都寫下來,我留你修爲。”
陳書明面露狂喜,此刻的他不敢考慮這話是真是假,隻能選擇相信
很快,林青的手中出現了一份名單。
最上方的居然是兩名元嬰初期的長老,其中還有一人是此次前去天火院的弟子,剛剛完成晉升。
往下看去,結丹弟子二十五人,其中結丹巅峰期弟子四人,都是去過天火院的弟子。
看到這份名單後,林青的心裏竟然湧出了陣陣寒意。
他自然不會愚蠢的相信,這些弟子一共就控制了二三十名弟子,一定會更多
如果按照一人控制二十名弟子來算,那紫陽府中豈不是有近千名弟子被他們欺淩,爲他們白打工。s
那爲何偌大一個宗門,無人發現?
虧了他還以爲紫陽府蒸蒸日上,取代五行宗就在眼前。
如今看來,豈不是空中閣樓?
作爲21世紀的青年,他深知在一個宗門内,人有多重要。
那些被欺淩的紫陽府弟子,日後若有所成就,不對宗門心懷憤恨,怒生報複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深吸了一口氣,林青轉頭看向身後,那裏站着一衆趕來的陽平峰弟子。
紫陽宗的刑法長老正是封陽平,如今他不在宗門,那陽平峰的一切事宜自然由林青說了算。
“照着這個名單,好好查。”
林青将名單遞給了陽平峰的一名長老,他是此次前去天火院的弟子之一,突破元嬰後就成爲了長老。
那弟子上前恭敬接過名單,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他一揮手,後面的弟子蜂擁而入,将癱倒在地的三人都帶走,等待他們的将是嚴酷的審問。
陳書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切,他知道,如果此行被帶走,那他将再無翻身之地。
于是他拼了命的大喊,想要求師兄饒他一命。
“師兄!!師兄!!饒命,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要留我修爲的!!!”
“師兄!!”
林青就當是沒聽到,全然不做理會,擺了擺手,那在原地等待吩咐的長老也離去了。
一時間,庭院中隻剩下了一些築基練氣期的弟子,還有已經被吓傻了的阿福。
他走到石凳上坐下,再次擺了擺手,說道:
“離開吧,他們做了什麽,離開後可自行去陽平峰訴說,他們跑不掉。
至于被克扣的貢獻,事後宗門會返還于你們,還會對你們作出補償,此事是宗門疏忽了,還希望你們不要怪宗門。”
此番言語雖然帶着些許蕭瑟,但極爲真誠,讓那些弟子不禁握緊了拳頭。
面露激動,眼中含着淚水,對着他躬身一拜.
至于那三名身上還綁着繩子的弟子,則是跪下來重重磕頭,說着一些日後盡管吩咐,爲宗門出生入死之類的話。
但林青沒有聽清,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思緒不知飄去了何方。
而他心中回到宗門的喜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擊碎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