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這地方都是給達官貴族舉辦各類晚宴的地方,有資格出入的無一不是社會名流,政界人士, 商界大鳄。
現在皇宮裏沒人, 倒是便宜了他們。
幾個敏捷系上蹿下跳,他們還把骨冬和骨秋這兩兄弟拉來打下手, 不一會就把現場布置起來, 搞得像模像樣。
“來來來, 咱幾個别客氣,喝!”
樓迦竟然也在烹饪上頗有心得,他說自己小時候光明聖殿因爲過分古闆遵循傳統,很少和現代化接軌,甚至連光腦都不常用。除了看書, 出門給人治病, 光明聖子一天的活動裏還包括偶爾會去廚房幫忙打下手, 雖然自己并不會做, 但到底能拎出來一個幫忙的。
原含霜這邊将第一批烤好的小蛋糕取出來, 裱花擠奶油,回頭就看見樓迦十分自然地拿起一條圍裙給自己系上。
“噗。”平日習慣了看樓迦穿聖子長袍,即便加冕爲教皇後也隻在服飾上加了象征教皇的金盞花元素, 忽然在上面加了塊不倫不類的粉色圍裙,要人忍俊不禁。
樓迦無奈地站在原地,看她在那裏笑了很久,順手接過放在一旁的攪拌碗:“剛剛我聽見他們在喊你, 這裏就先讓我來忙吧。”
“好。”
等原含霜端着烤盤走出來, 幾個學院小夥伴裏最跳的成員們正在把毛茸茸頭對在一起, 模仿鬥牛的姿勢頂來頂去,看起來非常小學生。
原含霜:“.人類末日是把他們的智商也集體退化了嗎?”
楚暮和路笑笑在一旁頗爲同意地點頭,臉上不乏嫌棄。
“别管他們了,阿霜。”夏夢柔過來挽住她:“走,我們去喝酒。”
于是兩個人親親熱熱地跑過去開酒。
也不知道夏夢柔是不是察覺到什麽,跟她一邊聊,一杯酒一杯酒往肚子裏灌。
“還記得我們以前去做美甲哈哈哈哈,那個時候真的什麽也不懂。”
原含霜知道,大小姐雖然表面看起來風風火火,實際上心思極其細膩。最重要的是,她太了解自己了。以前在銀星上學那會,每次原含霜囊中羞澀,夏夢柔就會第一時間端着大小姐做派甩來一大堆零食,完了還說一堆漫畫裏反派炮灰的話,來掩蓋自己别扭的内心。
“夢柔,能遇到你真好。”
肉眼可見的,夏夢柔直接表演一個原地臉紅。
“我們在聊以前的事情呢,你怎麽忽然打直球!”
“啊哈哈哈哈,就是很想說嘛!打直球難道還需要看場合?”
“.哼。”夏夢柔冷哼一聲。在宴會廳的燈光下,她的面龐有些不正常地紅。
“喂。”
大小姐仰起頭看她,眼眸裏躍動着一往無前的決心:“我知道你這個笨蛋最喜歡做傻事.但不管如何,必須帶上我,聽見沒有!爺爺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原含霜:“行行。”
她隻能狼狽地敷衍過去。
這邊原含霜和夏夢柔在親切交流,另一邊也熱火朝天。
偌大一個宴會廳,被他們幾十個人愣是搞出百人的效果,熱鬧得不行。當諸葛辭收到消息趕來時,他們已經在宴會廳裏玩瘋了。
帝國軍校三人組勾肩搭背在那鬼哭狼嚎唱山歌,一旁顧北風聽着他們的五音不全笑得想死,順手拉來架子鼓給他們伴奏。就連一向有些老幹部氣質,辦事靠譜穩重的易陽雲也在故慕星的拱火下,當場脫了上衣,借着酒勁打了一套醉拳。夏丹雪在一旁獅鹫鼓掌拉響禮花充當氣氛組,順帶請教易陽雲那身肌肉是怎麽練出來的,她身爲近戰系也很想搞一個類似的體格出來。
諸葛辭:“.”
這是何等群魔亂舞啊!
他本來不想來的,畢竟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其他人可以放假,但肩負着監控職責的他和老父親隻能苦逼蹲總指揮室。不過諸葛北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推了自家兒子一把,讓他多和年輕人玩玩,不急着這一時。
“你那點小心思,不趁着決戰之前說,還想留到什麽時候?”
諸葛北嫌棄地看着他:“這回可是天時地利人和,絕佳的時機,要再不說,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當爹的一向很懂得怎麽刺激兒子,諸葛辭被這麽一刺激,果然熱血上頭。
等真正過來後,看到面前這幅情景,他心底隐隐約約浮現出後悔。
這樣的氣氛,根本不是告白的好時機!
“诶,諸葛主席來了!”
“快來啊諸葛主席,來喝酒!”
“之前古德澤去黑塔前還特地吩咐我們多照顧你,來來來,這不就照顧上了。”
結果還沒等諸葛辭冷靜下來打腹稿,他就被錢達一把扯了過去,二話不說先上來兩瓶伏特加。結果第一杯才喝到一小半,小智械的cpu就□□燒了。
時間過去太久,黃金一代的學院成員們差不多都晉到了六階,少數幾個甚至到了六階巅峰,距離七階隻有一步之遙。這樣的修煉等級,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甚至放到軍部都能混個校級當當,運氣好功勳掙得多,兌換個少将不成問題。
滿打滿算,他們從高級學院畢業也才不過五年,放到往屆無一不是橫空出世的天才人物,可惜這屆天才太多,紮堆出沒,彼此激勵内卷,總體更上一層。
譬如諸葛辭。他晉升到六階後,開始有意識訓練自己長時間保持同調拟态的時間,大腦時刻在接受各類信息并且處理。這種情況下攝入酒精,無異于暴死,陷入物理性死機狀态。
也不知道諸葛北出于什麽心态,竟然沒有提前告知自家兒子,直接把他坑了。
等原含霜和夏家兩姐妹拼完酒,又過去把一衆學院成員喝趴幾個後,回頭一看,諸葛辭正抱着酒杯站在她面前。
原含霜:“.嗨?”
她看着小智械沒有焦距的目光和酒精上頭後通紅的臉,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
意料之内地沒有回應。
“原主席!幫忙把諸葛主席帶到旁邊的小休息室去,他剛剛平地摔幾次了!”
一旁的華豐和骨秋正在和雲流一起,費力将喝醉了開始耍酒瘋的邊宇摁在地上。後者再次忘了他那點堪比諸葛辭一杯就倒的酒量,興奮地手舞足蹈,破壞力極其驚人,一直在嘿嘿傻笑。
原含霜:“行。”
她深知這群酒鬼一旦沒人照看會鬧出多大的事來,以免兩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家夥湊到一起整出什麽化學反應,她連忙抓着諸葛辭的手腕往小休息室裏帶。
等到把人完全帶進小休息室後,原含霜才發現,諸葛辭醉酒後未免也太乖了點。本來她已經打算用點力道,把人強制性帶過去,結果這人被牽着手腕就跟掐住了命運的後頸肉一樣,她往哪走就老老實實跟到哪,和邊宇簡直天壤之别。
“你先在這裏休息,待會等我做好醒酒湯再給你們送過來,聽見沒有?”
原含霜重複三遍,這人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于是轉身離去,卻沒想到她的手腕又被拉住。
“我有話想對你說。”
看着滿臉鄭重的諸葛辭,原含霜不僅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你說?”
然而她等了足足五分鍾,諸葛辭都沒有後續。
前任清北主席,現任銀星号指揮官仍舊站在原地,雙眼發直,好像在思考。
原含霜:果然還是醉了吧!
“我不小心忘了.”第六分鍾,諸葛辭終于開口:“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的眼裏沒了往日的聰明睿智,變得清澈愚蠢,看起來非常呆。
“沒關系,忘了就忘了吧。”原含霜慈愛地看了他一眼:“等你酒醒了再說。”
确定諸葛辭一個人不會鬧出什麽事情後,她轉身離去。
結果剛剛把休息室的門關上,再回頭,灰發殺手正靠在走廊旁邊。外邊落日翩跹的餘晖從雲層邊掩映而下,将發絲邊沿染上截然不同的溫暖色調。
他的指尖翻飛跳躍着一枚硬币,因爲速度太快,動作太靈活,隻能在手指的縫隙裏看見閃爍的銀光。恍惚間,原含霜想起當初入學銀星時那個酷暑,她帶着巫浩軒和柯俊達兩個人在操場上做鍛煉,骨冬就是這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一邊拿着他的硬币做手指節奏操,一邊遙遙遠望。
雖說剛開始,她靠着古武技能,将骨大少釣到小團隊裏打新生對抗賽,又用激将打賭的辦法,把人留下來同銀星一起打學院排名賽。但事實上原含霜心裏很清楚,剛開始那會還能說一句各取所需,那後面骨冬還願意幫忙,就完完全全是情分了。更别說後面在黑塔劫走爸爸時,被植入黑塔芯片的骨冬冒險出手。還有明明骨家朝不保夕,還派自家弟弟骨秋前來幫忙。
一樁樁一件件,不知不覺間,星際公認最拿錢辦事的骨家大少,竟然默默融入他們的隊伍,成爲小團體裏不可或缺的夥伴。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沒去喝酒嗎?”
“幹我們這行的,不能沾酒。”
“啊?”原含霜疑惑:“我剛剛才看見骨秋被故慕星灌酒。”
“.他年紀小,不懂事,又不指望他繼承家業。”
殺手沉默了一瞬:“況且,他和我不一樣。”
在陰影裏,骨冬的側臉顯得有些明滅。
十分罕見的,那些躊躇已久的話語,他竟有些說不出口。
要說些什麽呢,說自己曾經爲了從家族試煉中活下來,保護唯一的弟弟,動用了家族秘法,強行提升了拟态等級。秘法的後遺症嚴重,的确沒有多少年好活。
黑太子說得沒錯。
他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站在太陽的身邊。
算了。
最終,骨冬還是什麽也沒說。
他大拇指忽然輕輕一撥,那枚翻飛的星币便精準地從他手心跳到空中,落到原含霜身前,被後者眼疾手快抓到。
“怎麽忽然給我這個?”原含霜記得從認識骨冬開始,這枚硬币他就沒離手過。
“送你了。”
灰發殺手擺了擺手,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走廊裏。
原含霜滿腦子問号。她記得骨冬有抛硬币的習慣,以前在銀星的時候她經常和他一起玩猜硬币的遊戲,通常她赢多輸少。
等她将硬币翻了個面後,蓦然睜大眼睛。
——這是一枚雙面花紋相同的硬币。
意味着以前那些賭注原含霜将這枚星币收攏,匆匆走了出去,剛想去找骨冬,卻沒想到被喝得爛醉的巫浩軒和柯俊達二人組纏上。
“嗚嗚嗚嗚嗚老大!”
“嗚哇哇哇老大!”
這兩活寶趴在地上,一人抱着她一條腿,放肆嚎啕大哭:“當年我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在黑街遇到您!”
“我也是!我在1999星做過最正确的選擇,就是找您搭話!”
“老大!沒有您,我們可怎麽活啊!”
原含霜:“.”
她默默一手刀一個,把這兩位加起來二百五十斤的小弟扔到一邊沙發上。
恰巧骨秋端着香槟走過,原含霜連忙攔住他:“小秋,你哥呢?”
“不知道。”在一群玩瘋了的人裏,骨秋顯然是最老實本分的那個:“兄長一般不太喜歡這樣嘈雜的環境,可能趁人不注意溜走了。”
“這樣啊。”骨冬扔完銀币就走,估計也是話說完了。原含霜有些失望:“對了,下次再看到你哥,能不能幫我轉交給他一句話,我很高興認識他,謝謝他這麽多年來一直願意和我們一起并肩作戰。”
她沒想到的是,乖寶寶骨秋竟然搖了搖頭:“殿下,這句話.您還是等戰争結束後,再親自同兄長說吧。他一直很在乎您,如果讓我傳達,難免詞不達意。”
原含霜沉默了一瞬:“也好。”
不管是諸葛辭那想說卻遺忘了的話,還是對骨冬的感謝,都隻能留到以後。
究竟有沒有以後,隻有原含霜自己心裏清楚。
懷着這樣沉重的心情,她重新回到廚房。
廚房内,樓迦已經将下一輪小蛋糕出爐,正在進行裱花的操作。他剛剛隻是在精神力領域裏旁觀了原含霜的操作,就已經能複制得像模像樣。
“你回來了?”他側了側身:“這個蛋糕是這麽弄的嗎?”
原含霜迅速調整好心情湊了過去:“嗯,差不多,這裏還要再加一點.”
她熟練地接手了樓迦的工作,迅速搞定:“對了,軒轅晟那邊情況怎麽樣?”
“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剛剛送過來的時候情況很危急,蟲毒滲透進他身體深處,好在及時注射的針劑和血脈灌頂護住了心脈重要器官,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晉入七階後,手握神話拟态的樓迦已經成爲全星際首屈一指的治療大師。至少覺醒了光明聖殿供奉拟态的他,在治愈方面,已經完全可以吊打曆屆教皇。進駐帝國科學院醫療隊伍幫忙後,短短幾天時間就成爲領軍人物。
“後續治療恐怕還得很久,蟲毒腐蝕了太多地方,必須得用細胞分裂增殖技術重新進行培養,至少需要在醫療艙裏躺上半年。但至少保住性命,在這樣劇烈蟲毒入體的情況下還能存活,曆史上幾乎沒有。”
說到這裏,樓迦自然地扣住她的手:“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好啊。”
于是趁着宴會廳衆人還在群魔亂舞的時候,原含霜和樓迦兩人偷偷摸摸從廚房後面的小門逃了出去。
穿過灌木叢覆蓋的皇室花園時,天空恰好下起朦胧的小雨,他們沒有撐起精神力護盾,就這樣走在花園石闆路上,任由飄散的雨落在肩頭發絲,氣氛靜谧而美好。
原含霜猜,向來以敏銳著稱的帝國軍校前主席不可能什麽也沒發現。但他總是這麽體貼,即便猜到,也會考慮到她不想言說的心情,不再多提。
走過皇室噴泉的時候,樓迦忽然停住了。
他銀白色的長發上沾滿了晶瑩的雨滴,好像無數滴從天而降的眼淚。
“已經決定好了嗎?”
果然。原含霜點了點頭:“嗯。”
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麽,話又停在嘴邊,最終隻重複一遍:“決定了。”
聽出原含霜語氣裏的堅決,年輕教皇銀白色的睫毛微微顫動。
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的任何決定,隻能壓下自己的難過:“黑皇帝是光明聖殿制造出來的分裂體,他不相信情感,極端偏信理智,或許可以利用這個弱點,将他解決掉。”
“好。”
“一定不要沖動,我們永遠是你的後盾。”
“好。”
“.我可以吻你嗎?”
片刻後,樓迦驟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語有多麽失禮,于是連忙緊張解釋:“我的意思是,有一個新開發的技能的發動先決條件是這個——”
未盡的話驟然淹沒在唇齒裏。
芬芳的氣息在交纏的吐息裏綻開,和着從天而降的缥缈的細雨,将金色的發尾和散落的銀發籠罩在雨霧中,好似一位登對的璧人。
面容模糊的金色熾天使忽然從空氣中泛起的波紋裏出現,它身後猛然綻開的龐大潔白六翼驟然将兩個人包裹進去,神聖氣息沖天而起。萬千金線将他們纏繞在一起,将噴泉倒映的水花染成潋滟的顔色,難舍難分。
樓迦耳根紅得幾乎要滴血。
其實這個技能的使用先決條件隻需要親吻額頭,在光明聖殿的教義中,象征着“神的賜福”,施術者能夠賜予被施術者莫大的祝福。
可他卻得到了一個真正的吻。
第一個。或許在這沒有希望的末日下,也是最後一個。
“可以再來一次嗎?”分開的時候,年輕的教皇啞着聲音問。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就不算最後一個了。他多麽希望時間永遠停止在這一刻。
學院小夥伴的徹夜狂歡一直持續到天蒙蒙微亮。
等到中午,喝醉又筋疲力盡的一群人這才揉着頭從皇宮專爲客人準備的客房裏起身。一問,原來昨天原含霜特地讓駐守的禁衛軍把這群人挪到房間裏,否則在宴會廳沙發睡一晚上,以天賦者的體格來說當然不是問題,但肯定沒有床上來得舒服。
皇宮小餐廳的長條餐桌兩旁,一群人完全沒了昨晚的精力過剩,個個如同蔫了的茄子,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喝着面前熱騰騰的醒酒湯。
“啊果然昨天喝太多了,頭好痛。”
“我也是,不行,待會我得回去再睡會。”
“好多年沒喝酒了,酒量不鍛煉不升反降,可惡。”
其中又數諸葛辭爲最。
他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桌角,身旁籠罩着一層黑氣,唇角抿着懊惱。
正如無良老爹說的話,決戰前的狂歡無疑是最好的時機,錯過了這個時機,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萬一人類真的沒能挺過去.這會成爲他死前最大的遺憾!
糟糕的心情,幾乎要諸葛辭化身陰暗的蘑菇,開始到處散發孢子。
不過這樣的情況并沒有持續多久。
喝完湯後,巫浩軒伸了個懶腰:“我再回去睡會.對了,怎麽沒看見老大和樓主席?說起來,骨家那兩兄弟也不見人影,不過他們向來神出鬼沒我都習慣了。”
“不知道,樓主席應該回帝國科學院繼續主持治療了吧,前線那麽多傷員,他好幾天沒合眼,應該走不開。”顧北風拿起一塊面包:“原主席急着突破呢,可能繼續去庫房閉關了。”
這兩位都是有正事在身,身負山河社稷的人。他們雖然被冠以黃金一代的美名,但到底還需要成長時間,并未真正挑起大梁。
這麽一想,大家也沒有過多在意。
直到第六天晚上,這個不眠之夜的夜晚,禁衛軍首領敲響了庫房裏的門。
“殿下,明日就是蟲族給出的最後期限了。”
一連敲了三次,内裏都沒有任何回應。
剛開始,首領還以爲是閉關導緻,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但走出去幾步後,忽然察覺到不對,猛地轉身折返。
原含霜在閉關前下令過,有緊急事情可以随時打擾她,不用過多顧及。屬下們也清楚,皇太女殿下爲人善良,心系子民,絕非虛言。
這麽看來,幾次不回答,顯然有些過于詭異。
“殿下?您能聽見嗎?”首領語氣急促:“如果您還不回應,屬下爲了确認您的安全,隻能冒犯了!”
還是沒有回音。
禁衛軍首領心底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猛地推開了門。
内裏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是股東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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