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可能不願意?”老夫人也皺起了眉,“她要是不願意,當初嫁給你幹什麽?無非就是被你冷落了這麽幾年,心裏有氣罷了,女子嘛,哄哄就會好了!”
安遠侯嘴角一抽。
他剛摔了個五體投地,現在身上還隐隐作痛呢。
他可不覺得如今的江扶月是随便哄哄就能哄好的女子。
“重要的是你有了這份心思!”老夫人還在說,“那畢竟是你的夫人,夫妻二人之間,這種事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有那麽多的顧慮,想做就做!”
是啊!
這話說得沒錯。
江扶月與他是夫妻啊!
安遠侯心裏起了思量,老夫人看着他,滿臉都是欣慰。
從媚姨娘的院子裏出來的時候,老夫人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那傻兒子終于是想通了!扶月可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不比那些妾室和外頭的好?”
劉媽媽也在一旁止不住地笑:“老夫人對夫人可真好!這也太爲夫人着想了!”
老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不瞞你說,今年扶月回了娘家,她不在,我才發覺今年這個年過得實在冷清,想想前兩年,扶月操持家務的時候,哪次逢年過節不是把家裏布置得紅紅火火?”
說到這兒,老夫人倒是有了幾分真情流露。
“老夫人如此體諒夫人,夫人要是知道了,都不知道要感動成什麽樣了!”劉媽媽笑着道。
老夫人笑着搖了搖頭:“好了,别說那些了,還是想想怎麽幫幫我那傻兒子吧!”
分明已經是花叢裏的老手了,這會兒卻跟個情窦未開的毛頭小子一樣,當真叫人不能放心。
這廂老夫人和劉媽媽興沖沖地走了,那廂,安遠侯卻還在糾結該怎麽接近江扶月。
他現在對江扶月有了想法,那也得近了她的身再說啊!
在韶光院是肯定不成的,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
一轉眼,又過去好幾天。
這一日,眼看着夕陽西下了,江扶月正要起身去飯廳用飯,劉媽媽突然過來了。
劉媽媽臉上滿是笑意,一進來,連禮都沒行,就大步走到了江扶月身邊,道:“老夫人聽說風雅齋的廚子研究出了幾道新菜,昨日便在風雅齋定了雅間,準備今日過去嘗嘗的,可老夫人午睡起來突然犯了頭疼,一下午了也不見好,這會兒更是連床都起不來了。”
“可宴席已經定下了,銀子都給了,這不去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夫人,您要是沒事的話,不如走一趟,替老夫人嘗嘗味道?”
江扶月皺了皺眉,看向劉媽媽的目光中隐隐帶着些警惕。
這幾日,劉媽媽時不時地就得送些東西到她這兒來一趟,每回過來的時候還都是滿臉笑意,怪異極了。
這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扶月便道:“我的口味與婆母一向不合,哪怕試也試不出什麽,不如叫風雅齋把飯食送上門,由婆母親自品鑒吧。”
“哎呀夫人,今日吃飯事小,成全您多年夙願才是真啊!”劉媽媽一邊說着話,一邊擠眉弄眼地給她使眼色,“您就趕緊走吧!”
這下,江扶月更疑惑了。
一頓飯,跟她多年夙願有什麽關系?
她哪有什麽夙願?
可她來不及多想,劉媽媽竟然直接上手,一邊笑着,一邊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扯了出去。
劉媽媽的動作過于突然,再加上她一直笑着,好像隻是單純拉江扶月出去吃頓飯似的,谷雨便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就擡步跟了上去,驚蟄則是長了個心眼,順手拉過離自己最近的時五,這才擡步跟上。
外頭已經備好了馬車,劉媽媽滿臉笑意地把江扶月推了進去,轉過身看向驚蟄和谷雨,臉上笑意更深:“一會兒,可得有點兒眼力見!”
二人茫然地眨了眨眼。
這哪跟哪啊?
馬車開始行進,速度略有些快。
這會兒街上還算熱鬧,行人紛紛躲閃,有的脾氣爆的想開口斥罵,但是一見着這馬車邊上圍着的一群人,便隻好悻悻的閉了嘴。
車裏,江扶月一手扶着座椅,臉色微沉。
哪怕不知道這劉媽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不知爲何,始終有一股不祥的氣息籠罩在她心頭。
江扶月挑開簾子,看向驚蟄。
驚蟄跑得臉色微紅,見江扶月挑開簾子,連忙湊到窗邊,壓低聲音道:“夫人,奴婢看過了,除了奴婢谷雨和時五,餘下的都是老夫人的人。”
老夫人能用的人不多,此時大半都在這兒了,這會兒松壽院裏應該空曠得很。
能讓老夫人下這麽大的本,這如今世上也唯有一人了。
當真是母子齊心呢。
江扶月放下簾子,低着頭思索了一會兒,把發間的步搖取了下來,反握在了手裏。
下次,她非得往身上綁個匕首不可,看誰還敢跟她使這樣陰損的法子!
外頭突然響起一聲驚叫。
驚蟄不知怎的腳下一崴,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身上和頭上都是土。
然而,馬車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
谷雨下意識地想來扶她,卻又被她一把甩開,無奈之下,谷雨隻好繼續咬牙跟上馬車。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沒一個人顧得上她,驚蟄這才松了口氣,連衣裙上的土都顧不上拍,便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全力奔去。
這廂,馬車又往前跑了一段距離,這才終于在風雅齋的大門前停下。
風雅齋雖然也是個吃飯的地方,但是與一般的酒樓相比,風雅齋說是一間客棧更貼切。
二樓以下是吃飯喝酒的地方,還有人說書,十分熱鬧,往上便是如客棧一樣的雅間,可以吃飯也可以睡覺。
江扶月剛一進來,就被幾個丫鬟推着上了樓,谷雨緊緊護在江扶月身邊,幾乎都快黏在她身上了,可到了雅間,依舊是被幾個丫鬟堵在了外頭。
雅間的門被人關上,谷雨在走廊上急得團團轉,轉頭看見時五,她眼睛一亮,連忙走了過去:“時五,你快把這些人清開!”
時五皺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谷雨姑娘,夫人終于要得償心願,與侯爺圓房了,你着什麽急?”
“這什麽時候成了夫人的心願的!”谷雨氣得跺了跺腳,又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你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