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其他幾位高層沒有跟過來,他們理解楊建昌的心情。
“你這是幹什麽啊建昌同志,甩臉色?給我甩還是給剛才的趙副部長甩?還是給組織甩?你還當你是幼兒園的小孩子,需要我們哄着嗎?”
剛一進門,李唐一點也沒客氣,劈頭蓋臉的就訓上了。
他能理解楊建昌對秦山藥業的感情,也能理解心中的那份不舍,但不管怎樣,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那就要坦然面對,人家趙副部長是來宣讀文件的,你全程黑個臉是什麽意思?
還好這位趙副部長跟李唐的私人關系不錯,上車前隻是笑着點了一句,能說到當面,這就表示人家沒往心裏去,要是什麽都不說,等回去後直接給領導一彙報,呵呵,組織部門的領導見你這麽不講政治,沒有大局觀,搞不好真的向上邊一建議,撤回對你的任命,讓你直接去一線幹工人都不是不可能,反正已經免職了嘛。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絕對會在上邊領導的心裏,留下一個此人不堪大用的印象,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楊建昌自己也知道自己今天有點情緒化了,被訓了後,苦笑着說道:“董事長,是我的問題,我做檢讨,我……”
“好啦,做什麽檢讨,坐吧。”李唐沒好氣的打斷了楊建昌的話。
“建昌同志,這幾天消息滿天飛,對你調去其他企業任職,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同志們都十分不舍,我也一樣,但不管怎麽說,作爲領導幹部,我們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要有大局觀。
再說了,你是被提拔使用,又不是撤職了,這是好事情。”
楊建昌沒急着說什麽,隻是從口袋裏掏出煙給李唐丢過去一根,再給自己點上,然後才說道:“唉,董事長,我隻是沒想到自己會離開。”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秦山藥業就在這裏,誰離開都是正常的,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因爲我的存在,你們在這裏的發展前景就是那樣了。
所以,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跳出去,有更好的未來,隻要我能幫上忙,我也不會不遺餘力的支持,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将來某一天,咱們公司出去的幹部,不管在哪個工作崗位,都能幹的紅紅火火。
空話套話我也不說什麽了,這兩天因爲接替你的副總人選省裏還沒批下來,你暫時先休息休息,等人選确定以後再過來辦理交接,然後等着離任稽核就可以。
還有就是,将來到了礦業公司,跟寶珍市長多聯系,雖然你們公司也是省裏直管,但畢竟在人家的地頭,跟地方政府打好交道,你的工作會好做許多。
最後我要說的是,礦業公司有一位副總叫陳冠亞,之前的分管工作是财務,前年調過去的,我愛人的表哥,你過去後可以和他多親近親近,我前天還跟他聯系了一下,讓他今後多配合你的工作。”
楊建昌的雙眼明顯亮了幾分,分管财務工作的副總,份量不輕了,一過去就能有個熟人配合工作,這樣他也不至于孤軍奮戰,這讓他對李唐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幾分。
“先别忙着謝我。”
見他想說什麽,李唐擺了擺手,吸了一口煙後繼續說道:“之前礦業公司内部呼聲最高的是常務副總劉順亭,前任穆總向省裏推薦的就是他,具體因爲什麽沒讓他接任,我沒打聽,但估計是年齡問題,他今年已經五十五歲了。
這個劉順亭在礦業公司幹的時間比較長,是那種典型坐地戶,這次沒能如願以償的接任總經理一職,肯定會有情緒,幹工作有可能不會好好配合,估計有一部分中層也會唯他馬首是瞻,如果到時候這個人真的不識進退,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謝謝董事長。”
楊建昌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了,領導已經替他考慮了這麽多,他如果還不能把工作幹好的話,那幹脆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不用客氣,你是秦山藥業走出去的人,遇到事兒我肯定要幫忙。”
不管願意不願意,也不管承認不承認,從秦山藥業走出去的人,天然的腦袋上就會貼上他李唐的标簽。
例如秦淑娟、陳寶珍,現在還要再加上楊建昌。
陳寶珍剛去秦山履職時,秦山的幹部也有些排擠她,因爲那些人都以爲她跟李唐不是一路人,畢竟一個總經理,一個主任,相當于她是搶權的那個,可後來李唐一個電話幫着安排了一個人,這時大家才知道,原來情況不是那樣。
自從那次之後,陳寶珍在秦山的工作好幹多了。
将來楊建昌的情況也差不多,必須要讓那些人知道,他不是沒根的。
現在李唐的情況比較特殊,雖然隻是個省管企業的領導,但級别不低,更重要的是,在組織内的排名,跟如今的主任和代領導一樣,都是委員。
也就是說,秦省總共三個正式委員,其他的班子成員都挂着候補,光看組織内排名不看職務的話,他比其他班子成員的排名還要高。
這就……
反正每次分管的副領導因爲工作上的事情找他談話,都會顯得比較别扭。
現在省裏都準備把分管秦山藥業的工作直接交給領導來管理了,要不然副領導不好管理啊,其實也基本上沒啥需要安排的,以後萬一有啥事兒,可以直接找領導彙報,省的多過一道手續。
這次談話的時間不短,雖然年齡上他們倆人相差了十幾歲,但李唐當了十幾年的一把手,在經驗上比隻分管了一項工作的楊建昌要豐富的多,對領導傳授的經驗,老楊同志非常上心,聽的很認真。
……
而此時位于秦山的一廠廠長朱生元卻顯得有些躊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