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就在前面會議室,曾敏現在還在那裏,她說……她之所以跟你那樣,都是被你逼的,此時此刻,我讓她在那裏寫清楚你一共逼了她幾次,都是怎麽逼的,說過什麽話。
建強,伱應該知道,曾敏說的這些一旦查證屬實,那麽你将面對什麽。”
随着劉豐林的話,王建強的眼睛是越瞪越圓,等聽完後,他愣愣的坐在那裏發了半天呆,過去了足足好幾分鍾,這才長歎一聲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是真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真是枉我昨天求爺爺告奶奶的幫她重新求來了一份工作。”
“建強,我聽你話裏的意思是,你并沒有逼迫過她,你倆的行爲,都是你們自己自覺自願的。”
“沒錯,但是你信嗎?”
“想讓我相信非常簡單,拿出證據來。”
劉豐林撇了撇嘴,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給王建強丢過去一根,又給自己點上,然後将火柴也扔了過去。
“證據?”
聽到要證據,王建強将煙點着後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劉組長,我的辦公室你們收拾了沒?”
“沒有,暫時還沒動。”
“我辦公桌上有個相框,你把那個相框打開,裏邊有一封曾敏以前寫給我的情書,如果這個都不能算證據的話,那讓我坐牢我也認了。”
自從李唐将他和宋小慧倆人的合影裝成相框放在辦公桌上,公司裏很多人都有樣學樣的給自己辦公桌上也弄了個相框,有一家幾口合照的,還有單獨孩子的。
情書?
聽到這個後,劉豐林二話沒說就起身拉開了詢問室的門:“子川……”
“劉組長”
“你現在馬上就去……”
吩咐完後,劉豐林轉身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建強,我跟你說句實話,其實剛才曾敏說是你逼她那樣做的,我并不相信她的話。”
“爲什麽你不信?”王建強有些好奇,他其實能看出來劉豐林剛才說話時的模樣,就是不太相信曾敏所說的。
“因爲我昨天大概看了一下你倆的檔案,我發現是你把她從機帶廠調過來的,這是一,二是你倆初中和高中還是同班同學。
她自己告訴我她因爲好吃懶做,貪圖清閑的崗位,所以才被你拿捏,聽從你的擺布,那麽問題就來了,她丈夫是機帶廠的副廠長,在那裏上班她隻會更清閑,卻偏偏要調過來。
新老藥廠我都待過,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咱們單位的行政工作,成了清閑崗位了,反正我是不相信這裏邊會沒點别的原因。”
确實,秦山制藥的行政崗位,跟其他單位比起來絕對不能稱之爲清閑崗位,而且李唐一直以來貫徹的就是二線服務一線,這個二線指的是全公司所有的行政崗位,隻要不參與車間倒班的,都屬于二線崗位,工資就是比一線低。
工作起來事兒不少,工資還沒車間高,休的假也沒車間工人多,車間工人是上三休一,行政人員都是上六休一,很多人是不想幹行政工作的。
所以剛才在會議室曾敏說她是貪圖清閑,才聽從王建強的逼迫,劉豐林根本就不信。
秦山制藥有沒有清閑的工作崗位,肯定有,但那都是馬上要退休了才能享受到的,比如男的到五十三四歲了,女的馬上到五十,如果打算到年齡就退休,就可以申請到清閑崗位去待一兩年。
可問題是,現在秦山制藥的工人根本就沒人申請退休,哪怕男工人到五十五了都不願意退。
爲啥?待遇差别太大。
退休後隻能拿到基本工資的百分之七十,可秦山制藥每個月的獎金比工資高,退休和上班之間差的太遠,所以,除非真的幹不動了,否則男的隻要不到六十,女的不到五十五,壓根沒人會申請退休。
扯的有點遠了,言歸正傳。
聽完劉豐林的話,王建強歎了口氣:“劉組長,說真的,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倆也都離婚了,原本我是打算帶着她去南方,跟她好好過日子的,沒想到啊!”
“你剛才說的聯系的工作,也是在南方嗎?”
“是啊,發生這種事情,我是沒臉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一步踏錯,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又能怪的了誰。”
“劉組長,李總是不是特别生氣?”
“呵,你還好意思問,你這次算是把李總的臉都扇腫了,李總原本是打算把你提到公司來接替楊總的,幸虧這段時間事情多,他們高層一直沒開會,如果形成文件報到省裏了,你自己說李總會被省裏的領導罵成什麽樣。”
“是我對不起李總,辜負了他的信任。”
“唉,建強啊,咱倆都是藥廠的老人,你自己扳着手指頭算算,當年藥廠的老人當上中層的還剩下幾個,這些年不管是楊總也好,李總也好,對咱們都不薄,爲什麽一個個的都要争先恐後的給他們臉上摸黑呢?
李總一直想讓中、高層崗位能在公司内部輪轉起來,這下好啦,被你這麽一弄,肯定又是上邊派人過來,唉……”
随着劉豐林的歎氣聲,屋内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咚咚咚”
“進來”
“劉組長,我把相框取來了。”
來人是被劉豐林派去取相框的梁子川。
接過相框後,劉豐林擰開後面的螺絲,裏面果然放着一封信,信封也在。
這封信是四年多前一廠和二廠分家,王建強當一廠廠長時,曾敏給他寫的。
大概内容就是想讓王建強把她調過來上班,這樣倆人以後能方便些,後邊還寫了些肉麻的話。
“你……你倆這種……這種不正常的關系都這麽多年啦?”
看完信的劉豐林表示自己都快瘋了,好家夥,這倆人玩的夠花啊,也夠隐秘,這麽多年愣是沒被發現。
“是,有十年了吧。”
啧啧!
除了驚訝,劉豐林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了。
将信疊好重新裝進信封,他示意道:“這封信我要作爲證據拿走歸檔。”
“可以,現在已經沒什麽用了。”
是啊,沒什麽用了,曾敏一連走錯兩步,自己親手葬送了自己家,又親手将自己唯一的退路封死,不知道她等會兒知道後,又會做出何種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