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醫院那邊怎麽說的?”
這時,楊天義轉頭看向另一個下屬問道。
“地區醫院那邊查了一下王秋英的病曆檔案,她确實有心髒病,但是……地區醫院内科楊主任說,因爲他愛人跟王秋英非常熟悉,所以他跟死者也非常熟悉,對她的病也很了解,他根本就不相信死者會死于心髒病。
他還說,王秋英幾年前曾經找到過一位醫術非常高明的中醫大夫給她調理身體,當時經過一年的不間斷調理,王秋英的心髒病可以說已經好了,因爲她現在都不用服藥。”
聽到這裏,楊天義插嘴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又複發了?”
“地區醫院的楊主任說,複發的可能性不大,因爲王秋英七月份去醫院做過一次檢查,身體非常健康。”
“她爲什麽好好的會主動去醫院檢查身體?”
确實,現在的人隻要沒病沒痛的,絕對沒人會主動去檢查身體,這會兒的老百姓也根本就沒有定期做體檢的概念。
“她主動做檢查就是因爲她們家是遺傳性的心髒病,雖然當時那個中醫大夫說給她調理好了,但她還是隔幾個月一年的就會去檢查一次。”
雖然王秋英的死因有疑點,但事實是公安也确實查不出來任何他殺的證據,這讓聽完彙報的楊天義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他是不相信巧合,但想立案就得拿出證據,否則拖着不給個結論,上邊的領導絕對會噴死他,畢竟那個陸昭明憑借着嶽父還在世時的支持,現在大小也是秦山地區民政局的副局長。
“行啦,時間不早了,你倆回家吧,既然什麽都查不到,那就定爲意外因病死亡吧。”
聽到楊天義的話,他的兩名手下同時暗自松了口氣,在他們看來,這種案子确實沒什麽查的,雖然地區醫院的楊主任說王秋英不可能是因爲心髒病過世,但通過解剖屍體,現在的事實就是死于心髒病,說不定是又犯了呢,遺傳性心髒病,誰知道當年到底治好沒。
打發走了兩位下屬,楊天義一個人坐在那裏又翻看了一遍桌上放着的資料,包括年初王秋英母親死亡時的一些調查資料。
他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可就是說不上來,看着看着他忽然反應過來哪裏不對了。
問題不是出在這些資料上,而是年初他找李唐咨詢時,臨走前李唐給他說的那番話。
他依稀記得,李唐當時好像跟他說過,死者的女婿,也就是當時的報案人應該是懂中醫,可通過他們調查,陸昭明根本不可能懂中醫。
嘶……他有些頭疼的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時間有點長了,當時李唐說的話他也沒記錄,實在是想不起來具體怎麽說的,不行,他打算明天再去咨詢一下,對這個案子,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幹了這麽多年公安,他不想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其實如果不是陸昭明是地區民政局的副局長,可能公安也早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哪裏還用的着楊天義這樣頭疼。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李唐坐着龐虎開的車,剛到單位大門口,就看到楊天義正蹲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抽煙,身旁停着一輛二八加重。
“停車虎子,你先把車開進去吧。”
聽到李唐的話,龐虎看了眼路邊的楊天義,他知道這是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三哥。”
蹲在那裏的楊天義似乎正在全神貫注的想什麽,對于有一輛車停在自己身邊是充耳不聞,兩眼失焦的看着路面,直到李唐下車後叫了他一聲,這才回過神來。
“楊叔”
“啊,嗯?李……三子你來啦。”
“楊叔您這是等我呢吧?”
“沒錯沒錯,确實找伱有點事兒想咨詢一下,三子,不打擾吧?”
“沒事兒楊叔,有事兒您就說,我今天沒什麽事情。對了,您吃了沒?沒吃的話到我們食堂先墊吧點兒。”
“呵呵,吃過了,早上在家吃過了,給,抽根煙。”
“謝謝楊叔,什麽事情啊?讓您這麽一大早的就跑過來。”
接過楊天義遞的煙,李唐沒讓他給點,又接過他手中的火柴,自己點着後,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三子,年初我過來找你問過一個案子,當時還讓你看了一個藥方,不知道你有印象沒?”
李唐沒急着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看了看兩邊,然後指了指西邊:“楊叔,咱倆邊走邊說吧。”
“好”
“您說的那件事兒我有印象,當時那死者是死于心髒病,藥方上有一味藥有點超标是吧?”
“對對對,就是那件事兒。”
“怎麽了楊叔,那件案子到現在還沒結?”
“那件案子早就結了,因爲找不到什麽他殺的證據,隻能以醫療事故定案,開藥方的大夫最終給賠了一千塊錢。”
李唐聽的皺了皺眉頭,他當時聽楊天義的描述,就覺得那件案子有些不對勁,開藥的大夫确實有問題,他開的那個藥方跟患者的死亡有直接關系,這個肯定沒問題,但他同時也感覺患者家屬身上的問題也不少。
就像他當初說的,那個引起中毒的藥并不是見血封喉那種,病人從服藥到最終死亡,這其中最少也有兩三天的過程,這期間病人身上有各種各樣的症狀,難道家屬就發現不了嗎?
可他也不好多說什麽,破案畢竟是公安的事情,但楊天義今天過來又舊事重提是什麽意思?
“那楊叔您今天找我是?”
“年初死的那個人是報案人的嶽母,就在兩天前,他愛人也死了,經過屍檢,同樣是死于心髒病。”
!!!
好家夥,這都不避人了是吧,明顯這是拿公安當槍使呢。
“還是他報的案?”
“是的”
“楊叔,我有些好奇,他爲什麽要報案?我沒别的意思啊,就是單純覺得奇怪,因爲按照正常來說,沒人願意跟公安打交道,大家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别說什麽讓你們公安給屍檢了,他到底以一種什麽心态報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