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在監委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經手的大小案件沒有一百起也有八十起,這麽配合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之前哪個不是負隅頑抗。
現在猛不丁的碰到一個這種不用問,什麽都交待的,把他還搞的有點懵。
王主任也聽的愣了那麽一秒鍾的神:“查,不管牽扯到誰都查,你們查你們的,綁架案交給省廳查,舉報信上不是還列舉了洪天一大堆劣迹麽,把線索交給省廳,一查到底。”
“我知道了明達主任。”
“萬年同志,這個年我們都要過不好喽。”
“隻要能鏟除毒瘤,過不過年的還真無所謂。”
“代我向下面的同志們問個好,告訴他們,辛苦了。”
“應該的,明達主任,那我就先過去了。”
“好”
送走了劉主任之後,王主任在辦公室裏來回轉悠了半天,才重新坐回到辦公桌後,拿起桌上的電話就撥了出去。
“玉田同志,我是王明達。”
……
“嗯,你這會兒如果不忙的話,到我這裏來一趟,有件事情要跟伱通報一下,電話裏不好說。”
……
“下午兩點半是吧?好的,我等你。”
這件事兒不小,給另外一個大院的那位必須得通報一下,要不然到時候又會說什麽什麽就瞞着他之類的不利于團結的話。
放下電話後,王主任又想了一會兒,再次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三子……”
那邊的電話很快就接了起來。
“王伯伯”
“你那個承包建築隊的朋友,出了點事情你知道不?”
“呃……王伯伯,您說的是不是我那個朋友的戰友傷人的事情?”
李唐被問的有點懵,但他也沒隐瞞,直接就将事情說了出來,這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犯錯了就是犯錯了,如果真的走到了公安那一步,再想其他辦法好喽。
電話那頭的王主任挑了挑眉頭,他也沒想到李唐會大方的承認,同時心裏還有些疑惑,照這樣看的話,綁架洪天的事情,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是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王伯伯,我跟您實話實說,據我所知,受害者一方現在還沒報警,看他們的意思的是想要私了,而且他們提的條件,好像有想要私下裏跟我見面的意思,那個受害者背後是洪主任的小兒子洪天,我暫時還不清楚這件事情裏有沒有洪主任的影子。
我是前天下午下班後知道的這件事情,昨天早上我去醫院想見見那位受害者,可沒想到大夫說人先一天晚上不見了,昨天我又找到我那個朋友問了問,他說對方也有幾天沒聯系他了,他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
李唐還是有些驚訝的,有些搞不懂會是誰把這件事情彙報給了王主任。
“三子,下面我跟你說的話,你要記住保密,暫時先不要和别人提。”
“呃……王伯伯您說。”
“洪天昨天半夜十一點多的時候,被人送到省監委大院門口,跟他一起被送過來還有一本他自己記錄的筆記本,以及一封匿名舉報信,信上說的内容我就不跟你說了,那本筆記本記錄的有不少洪天違法犯罪的線索,我已經責成省廳展開調查,同時還要調查一下到底是誰綁架他,并且送過來的。”
說真的,李唐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情是喬木他們幹的,憑喬木和他幾個戰友的手段,綁個把人不漏出什麽馬腳,簡直不要太簡單。
“王伯伯,如果真的是我朋友他們做的,我一定會勸他們自首,絕對不會包庇,國法大于天。”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記住了,你當前的主要任務就是搞好制藥公司,如果有誰背後搞什麽小動作,都可以直接跟銘順同志,或者我這裏反應,我們會爲你掃除一切障礙。”
王主任說的銘順同志,就是主管制藥公司的那位張副領導。
“王伯伯您放心,我省的。”
“好,那就這樣。”
聽到對面的電話放下後,李唐這才緩緩的将聽筒放回到了座機上,同時腦子已經高速轉動了起來。
他這才反應過來,喬木他們爲什麽一直不将那件事情告訴他,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而且下手穩準狠,可以說是一點都不留餘地。
剛才王主任在電話中雖然沒說舉報信裏的内容,但他用腳後跟想也能想到寫的是什麽,不用說,肯定是關于洪天他爹的一些材料。
對于監委來說,隻要有線索,想查還是能查清楚的,雁過留聲,有的事情隻要你做了,想要徹底抹除痕迹還是很難的,這次有王主任的命令,再有監委劉主任挂帥,洪天他爹想來是到頭了。
不過,同樣的,人過留痕,事情隻要是喬木他們幹的,總會留下來些什麽,如果真的被查到了該怎麽辦?
真的像剛才跟王主任說的那樣,勸他們自首?
洪天現在是在省監委手裏,那這件事情源頭的麻五呢?李唐可不相信喬木能将這家夥供起來。
想到這裏,他的瞳孔不自覺的就縮了縮。
兩輩子都是個普通的人他,從來沒想到自己身邊會發生這種事情。
四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對于他來說已經是他二世生涯中最血腥最難忘的一件事兒了,盡管過去了四年,依然曆曆在目,當時開槍的人本身就是警察,他就是幹這種事情的,所以,對楊光他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可換成一個普通人呢,不要說什麽打獵都打了怎麽還看不得這種事情,子彈打在動物身上,跟打在人身上,開槍人的心裏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也是爲什麽警察在執行任務中隻要開過槍,都需要接受心理治療。
現在的李唐腦子裏就有些亂,他十分清楚喬木他們爲什麽要這樣做,就是不想給他找麻煩,從個人感情角度出發,他萬分感謝自己的好朋友這麽替他着想。
但從其他角度呢?
他真的能如剛才在電話中說的那樣,勸他們去自首嗎?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不到啊!
反而他發現自己腦袋裏浮現出的更多是,應該怎麽才能幫着把這件事情給遮掩住,不讓被查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