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生這幾天沒有出門,一是爲了躲避那些媒體記者的采訪,二是爲了規劃一下接下來的目标。
萬事不預則廢,提前想好自己要去哪拍攝,要拍攝什麽,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不過這種生活剛剛過去幾天就被打斷了,因爲有個大學請他爲學生們上一堂攝影藝術課。
霓虹大學,老牌知名學校。
陳平生聽到這個邀請後,就答應了下來,畢竟給全球知名的大學講課,說出去還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而第二天,霓虹大學的聯絡人,就到酒店裏來找他了。
“您好,您好!”來人是個年輕的男孩,雖然身材和面相都較爲成熟,但言語間的稚嫩卻掩蓋不了。
一見面,就給陳平生鞠躬行禮,這讓不了解霓虹做派的陳平生有些不太适應。
“不用這麽客氣。”他說了一句,結果得到的卻是更加認真的答複。
“嗨以!我了解了。”對方又是微微鞠躬,随後自我介紹道:“我叫淺田政志,是霓虹大學寫真專業三年級的學生,也是這次和陳平生老師聯絡的人。”
“你好,淺田。”陳平生把他帶到屋子裏,兩個人開始就課程聊了起來。
“這次是給哪些學生講學呢?”
“陳老師,是給寫真年紀的學生講學。”
黃蓼在旁邊遞過來兩杯水,結果淺田政志又是一頓感謝。
“非常感謝,您辛苦了。”
好不容易感謝完了,陳平生總算又能繼續和淺田政志繼續談了。
這次的課程是在禮堂裏,一共有三個年級的人會參與進來,整個講學将會持續三個小時,聽起來和之前母校是一樣的。
所以陳平生對此還是很得心應手的,隻是他又追問了一下淺田政志,關于他們的課程進度,以及平日裏的一些喜好。
因爲霓虹大學的學生,很顯然接受的藝術熏陶肯定比母校要強上許多,攝影技術水平也比母校要高。
因地制宜,因人而異,這才是好的講學。
而淺田政志之所以能夠被派過來與陳平生聯絡,自然也是因爲他對于整個寫真系了如指掌,無論是學生們的喜好,最近流行什麽,亦或是大家的困惑不解之處,他都可以爲陳平生解答。
所以在一個小時後,陳平生在不斷的敬語中,總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至于淺田政志,也從剛開始拘謹,慢慢變得更具活力起來。
“陳老師……我能冒昧的問一下嗎?”就在兩人把學校的事情敲定後,淺田政志忽然提出了一個問題。
“什麽事情?”陳平生擡頭看着他。
“就是,我一直想給我的家庭拍攝一部影集,但現在創意還不是很完善!您可以指點一下嗎?”淺田政志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臉懇求。
“可以啊。”陳平生對于這種好學的人從來不會拒絕。
“嗨以!太好了!陳老師,十分感謝!”淺田政志的喜悅溢于言表,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敬語。
陳平生苦笑連連,擺手拒絕了更多的感謝,說道:“你先和我講講你的創意吧。”
“嗨以!”淺田政志點頭,緩緩說道:“我之所以想要拍攝影集,是因爲這張照片。”說着,他從兜裏拿出了一張黑白照片,恭敬的雙手從桌子上推給陳平生。
陳平生拿起照片,畫面裏一共有四個人。
一位護士和三位病人。
護士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士,坐在椅子上,用手杵着頭,表情似乎很無奈。
而她身邊則是兩個用紗布包着頭,穿着病号服的小孩,以及一位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這是……”掃了一眼這明顯帶有年代感的照片,陳平生發問道。
淺田政志爲他解釋道:“這是我的家庭,護士是我的母親,淺田良子,最右側是我的父親,淺田有野。父親旁邊是我的哥哥,淺田政宗。”
“是一次意外,當時我和父親、哥哥都受了傷,然後一起去了母親所在的醫院。大家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都覺得很有趣,就拍下了這張照片。”
聽到這個故事,再看這張照片,陳平生立刻察覺到了其中蘊含的親情與趣味性。
這是一個很少見的家庭拍攝方法。
很多攝影師在拍攝家庭的時候,都會選擇嚴肅認真的冷靜攝影,大家聚在一起,穿着鮮豔的衣服,拍攝一張全家福。
還從來沒人會用醫院和病服來拍攝一起的照片。
但從觀感上來說,這很具有新意,并且觀看者會感受到這個家庭間更爲親密的氛圍。
淺田政志見陳平生沒有說話,就繼續講道:“而我一直在考慮如何拍攝出如同這張照片一樣的,家庭合影。”
“伱想體現照片中的這種親密感覺對吧。”陳平生問道。
“嗨以!”淺田政志肯定的點頭:“我也想延續這種有趣的感覺!”
“嗯……”陳平生思考了一會:“聽起來不太容易啊。”
“是的,陳老師,所以我才想找您得到一些建議。”淺田政志喝了口水道:“我之前想過,要不要繼續拍攝醫院的場景,或者在家裏營造出一些獨特的場景,”
“但這樣會比較虛假對吧。”陳平生邊琢磨照片裏的畫面,邊回答道。
“嗨以,沒錯,陳老師。”淺田政志撓了撓自己的長頭發,有些無奈。
“說實話,我現在暫時也沒有什麽很好的想法,這樣,淺田君。”陳平生把照片遞給他道:“等這次演講完,我們再細聊,我覺得如果能夠實現,這将會是一本很有趣的影集。”
“嗨以!感謝您!那就……麻煩您了!”淺田政志中氣十足的向陳平生表達自己的謝意,不斷鞠躬,看起來像是在磕頭一樣。
“好了好了!”陳平生感覺和霓虹人聊天,自己的輩分真是蹭蹭上竄。
再鞠躬幾次,自己就該進入太廟享受香火了。
等送走了淺田政志後,陳平生招呼黃蓼一起出門吃飯。
結果兩人剛走出門,黃蓼就發現陳平生呆呆站在原地,眼神緊盯着一個方向,似乎在看些什麽東西。
“哥,怎麽了?”她好奇的順着目光看去,卻發現那裏隻是幾個穿着藍色衣服的維修電線杆的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