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核桃,家裏就陷入了忙碌中。
母親陳靜忙着鍛煉身體,父親李學忙着做飯,陳平生忙着陪母親聊天,陪父親包餃子。
三個人分工明确,如以往的春節一樣。
等到了晚上八點,林梓杉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陳老師,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和林老闆在哪過年呢?”陳平生走到廚房,伴随着閃耀的燈籠問道。
“我和我爸在家,他本來想去三亞。但後來發現人太多了,我們就沒去,陳老師你呢?”林梓杉此時正靠在店裏二樓的小陽台上,透過玻璃看着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父親。
“我在家,一會得陪着父母鬥地主。”陳平生看了看樓下,沒什麽人。
“鬥地主?這是東北人的習俗嘛?”林梓杉好奇的問道。
“不算吧,這應該是我們家的習慣。”陳平生琢磨了一下,好像沒聽說誰家除夕就開始打撲克的。
“那你是赢錢還是輸錢?”林梓杉繼續問道。
“那必不可能輸錢。”陳平生毫不猶豫的誇下海口:“輸錢,沒體驗過。”
林梓杉被逗得樂了起來,然後她說道:“《鴉》的華南展應該就在三月份吧。”
“嗯,沒錯。”陳平生說道:“等過完年,會開始首都展,華南要排到三月份了。”
“好,那陳老師别忘了我們的約定。”林梓杉說完,電話那頭忽然響起了林老闆喊她的聲音。
“行了,陳老師伱好好過年吧,挂了。”
“嗯,也祝你過得愉快。”
挂斷電話,陳平生回到了屋子裏,陪着父母開始打牌。
但也不知爲何,今天的牌風很臭,他手裏就沒有拿過大小王。
而李學和陳靜今天則是手氣非常好,兩個人輪流當地主,最後算下來,輸錢的隻有陳平生。
“悔不當初啊!”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啊!
陳平生歎了口氣,看着喜笑顔開的老兩口,把輸掉的錢轉給了他們。
再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該放鞭了,然後吃餃子。”李學說了一句就出去準備了,陳平生看着旁邊的電視,春晚已經越來越無趣了,他們家也就是拿它當個背景音樂放着,至于有什麽内容,根本一點沒看。
之後陳平生也穿上了衣服,陪着父親去了樓下,把那一挂五千響的鞭炮拉開,放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把打火機對向了那個引信。
“滋……”
火焰的光芒一閃而過,陳平生知道現在該跑了。
于是他立刻跑回了樓洞,身後不到兩秒就傳來“霹靂啪啦”的聲音。
兩人看着鞭炮在地上騰空,爆炸,又落下。火焰沿着那根長長的引信,伴随着刺鼻的白煙與響徹耳膜的震動,把所有的吉祥寓意都引爆在空氣中。
鞭炮放完了,他和父親回到了家。
接下來就是東北的習俗,在12點的前後,吃一頓餃子。
餃子一般都是韭菜雞蛋餡的,說實話陳平生更愛吃三鮮的,但過年嘛,就是喜好給習俗讓路的時候。
如果是小時候,他們還會把5毛的硬币藏在餃子裏,吃到了就寓意着新的一年會更好。不過現在這種風俗已經日漸稀少了,甚至在未來可能會成爲極少數人的堅持。
畢竟現在一部分年輕人讓他們包個餃子都比較費勁,甯願點個外賣,也不願意自己動手。
也正是出于這一點,陳平生一直被父母教着做飯,用他們長輩的話來說就是你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會。
而陳靜的思維更加跳脫,她說如果未來去了丈母娘家裏,可以适時露一手,省的讓人家覺得生活能力不行。
面對父母的一片好心,陳平生自然是隻能點頭贊同,然後勤學苦練。
現在他倒是已經感覺這确實是一件好事,因爲這樣在自己想家的時候,可以親自動手包頓餃子,來緩解一下對家裏的思念。
外賣?那些良莠不齊的口味,與其說是懷念家鄉,不如說是毀掉了他的童年印象。
吃完了餃子,已經臨近十二點了,陳平生剛把碗刷完,忽然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回到房間坐在床上,發現是微信有人給他視頻電話,一看,原來是魏瑟雅。
陳平生有些好奇的接通了電話,發現她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臉頰微紅,頭發中間紮起,兩側放下,看起來似乎有點醉醺醺的,十分可愛。
“咋了?魏大明星?”他有些納悶拜個年怎麽都愛打視頻電話啊。
“哎?怎麽是視頻啊?”沒想到魏瑟雅也有些納悶,她湊近看了看屏幕,然後說道:“哦,我按錯了。”
“那咱倆換成語音通話?”陳平生問她。
“不用,太麻煩了。”魏瑟雅此時說話也有些不太流利,好想喝了不少酒的樣子。
“你這是啥情況?”在相熟的記憶裏,陳平生覺得她不是個愛喝酒的女孩。
“我經紀人剛從我這裏離開,我們倆喝了一瓶酒。”魏瑟雅舉起桌面上的空酒瓶,搖了搖。
陳平生一看,好家夥,還不是啤酒,而是紅酒。
怪不得醉成這樣了。
“你沒有回李教授那裏過年嗎?”從房間上來看,很顯然這裏并不是華南。
“嗯。”魏瑟雅用膝蓋把自己的頭墊起來,右手拿着手機說道:“我這幾天還要參加晚會,得後天才能回家。”
“真忙啊!”陳平生咋舌,不過一想他們的報酬又覺得合理。
“那你現在住在哪啊?”他問道。
“我現在住在經紀人的房子裏,她在首都、魔都、杭州買了不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聽聽,這是人話嗎!”陳平生滿臉憤慨,他爲了一套房子還在不斷努力,聽不得半點這種炫富的話。
“嘿嘿。”魏瑟雅笑了笑,喝醉後的她與平時不太一樣,多了份真實和直接,也不會再讓人猜謎。
笑完她又繼續說:“沒事,等我賺夠了錢,我包養你。”
“感謝魏富婆的包養之恩。”陳平生笑了笑繼續道:“那你早點睡吧。”
“不,不睡。”魏瑟雅搖搖頭,說道:“我三月份,要回華南,到時候《鴉》的影展是不是要開始了。”
“呃!”陳平生心頭悚然一驚,因爲他忽然想到了某種可怕的事情。
然後他就見魏瑟雅伸手指着他道:“到時候你要陪我逛展,聽到沒有。”
她看陳平生沒說話,又強調道:“不許拒絕我!否則我會哭的。”
陳平生見她這副幼稚模樣,有些頭疼,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點頭答應:“好好好,沒問題。”
“嘿嘿,那就好。”魏瑟雅擱那傻樂了半天,看得陳平生無奈。
挺好的姑娘,怎麽一喝酒就傻了呢。
“新年快樂。”就在兩人沉默的半晌,魏瑟雅突然小聲的說了一句,還不等陳平生回答,她就躺在了沙發上,把抱枕當成了枕頭壓在頭下。
而她身上穿的絲質睡衣,也因爲大幅度活動露出了裏面的白皙皮膚。
“喂喂,你就這麽睡了?”陳平生挑了挑眉毛,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側臉。
魏瑟雅這姑娘竟然忘了關視頻,然後把手機放在了抱枕旁邊。
陳平生能清晰地看到她嬌俏的睫毛與微嘟的粉嫩嘴唇,令他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哎呀,不能喝酒就别喝嘛!”陳平生本想關掉手機,但又一想萬一睡着的魏瑟雅半夜發生什麽意外怎麽辦?
他就是這麽個謹慎性子,絕不是貪圖美色!
但他最苦惱的還不是這件事,而是華南《鴉》的影展,要怎麽安排。
林梓杉和魏瑟雅各一天?
這個主意不錯,隻要另一個人不要突然襲擊就好。
可是想了想,陳平生忽然一拍腦門:“我怕啥呢?”
對啊,他又沒談戀愛,都是朋友,他需要怕什麽呢?大不了三個人一起逛影展。
也完全沒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啊!
陳平生搖頭感歎,覺得自己的修行還是不到位,隻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又一想這樣也不太好,還是看看到時候讓她們倆分開逛展吧。
就帶着這樣的糾結,陳平生把手機斜放在床邊的書桌上,讓它能拍到自己的側臉。
然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熬到淩晨兩點才睡着。
而他沒注意到的是,魏瑟雅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正隔着屏幕眯着眼睛偷偷的看着他。
一夜無夢,陳平生醒來時,第一時間就去看了一下手機。
發現視頻通話已經關閉了。
然後他給魏瑟雅發了條消息:“昨晚沒啥事情吧。”
“沒什麽,就是某個人偷看我!(貓貓生氣表情)”
“什麽情況,不是經紀人的房子嗎?”陳平生皺起眉頭。
“對啊,但他隔着屏幕偷看,我怎麽辦!”
陳平生這才恍然說的是自己,哭笑不得道:“萬一人家是擔心你出什麽事情呢?”
“你這麽說也對啊?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他的過錯了。”
“行,沒事就好,我要出門了。”
陳平生放下手機,今天已經是大年初一,他們一家人都要去姥姥家聚會,這是每年的必要節目,哪怕姥姥和姥爺已經仙逝,也不曾改變。
他也能看到那幾個姨娘,感受一下她們的“熱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