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将會是觀衆進入的入口。從這裏到這裏,會擺放《鴉》的标題和第一張照片。”
華南非木藝術館的辦公室裏,陳平生正聽着設計師薛南的講解,同時透過窗戶看着樓下的展廳布置,結合文字在腦中想象效果。
“這裏是一個曲線形的設計,牆體的邊角也是帶着弧度的,并且上面還會有些羽毛的雕刻。”薛南給陳平生看了一下效果圖:“這樣也比較符合作品的特點。”
兩個人邊聊,陳平生一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見解,薛南爲他解釋并采納了一部分。
“然後再看這部分,這是一個回廊,照片和按照影集的順序擺放。”
陳平生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覺得形式很好,但是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薛南扶了扶眼鏡問道。
“這個回廊的一面牆,能夠放五張照片,但是《鴉》這部影集是有自己的節奏的。”陳平生拿出手機給他翻看了幾頁:“我排版這些照片時就是按照人與鴉的視角來切換安排的,但現在五張照片不夠,如果按照這麽擺放,觀衆在看時,我覺得會斷掉這種節奏。”
薛南皺起眉頭,看了看,點點頭道:“這個問題确實需要更改,我記一下。”他在平闆上寫了一些備注然後道:“這個回廊應該更長,或者是不規則的長度,去适配《鴉》的節奏。你覺得如何?”
“可以。”
“那行,我再做一版設計圖,然後你再看看。”說完這一點,兩個人繼續向後看。
很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把所有細節聊完的陳平生總算放下心,喝了口水。
設計師薛南則立刻離開了,因爲他還要趕奔下一個藝術館。
“怎麽樣,平生。”段易峰走到他身邊,詢問着他的意見。
“我覺得挺好的。”陳平生覺得沒什麽可說的,術業有專攻,展覽設計他很顯然是沒什麽經驗的,主要探讨的地方就是一些照片的先後順序。
“我們打算在年前開啓第一輪展覽。”段易峰說了一下藝術館的安排:“先在魔都開展,那邊受衆多,看一下市場的反應。等年後我們再開始進行其他省份的巡展。”
“整個巡展大概多久能結束。”陳平生放下水杯。
“每一個城市10天,大概半年的時間就能完成這個巡展。”段易峰說出了既定的規劃。
而兩個人沒有談及的合同上,還寫明了門票的收費方式及票價,定下的價格是預定48元,現場58元。而含有周邊的價格則定在了88、108這樣的檔位上。
畢竟是國内爲數不多收費的攝影展,雖然陳平生獲得了獎項,但市場表現現在還不确定。
如果魔都這次觀看人次超過萬人,那麽接下來其他城市的影展就都會有一個樂觀的估計。
可如果人次不高,隻有幾千,那麽接下來可能就要改變宣傳策略。
另外,陳平生分成的收入裏,不僅包含門票,還包含周邊收入的百分之八,雖然不高,但這也是談了幾次才定下來的。
本來段易峰更傾向于用一筆十五萬的買斷費将周邊版權買下,可陳平生死活不松口。
于是隻能拿出了一部分的分成作爲版權費。
從非木藝術館出來後,陳平生馬不停蹄的又趕回了家裏。不得不說,事情總是蜂擁而至。
莎赫那邊也已經做好了展覽的準備,隻不過這次是國外的。
打開電腦,和她開啓視頻通話,很快,穿着藍色針織衫的莎赫出現在屏幕中。
她的周圍燈火通明,到處是作品和塗鴉,看得出來是在畫廊内部。
“嗨!陳!好久不見。”莎赫先打招呼。
“莎赫,好久不見。”陳平生笑着回應。
“那麽陳,最近過得怎麽樣?”莎赫舉着手機詢問道。
“我還行,就是有點忙,你呢?”
“宴會、藝術節、吃飯,每天就是不斷的循環。”莎赫撅撅嘴表示自己很累。
“人生就是這樣,循環着向前,那句話怎麽說,事物總是在螺旋上升的嘛。”陳平生忽然想起了高中政治課老師說的話。
“陳,伱說的很對。但我更想說你的英語水平提高了不少。”莎赫做出驚訝的表情。
“是嗎?看來我這陣子沒白學。”陳平生笑了笑。
“所以陳,你什麽時候來一趟?”莎赫忽然提到了出國的話題。
在兩人簽訂合同時,他們就聊到過,如果未來有藝術展需要陳平生出席時,莎赫會給他來電話,或者未來展覽時,陳平生有空的話也可以去看看。
畢竟什麽都比不過藝術家本人在展覽裏更有吸引力。
非木藝術館也是這麽安排的。
至少前三個城市的首日不開放展覽,陳平生必須要在現場呆一天,因爲來者都是點評家以及邀請而來的朋友或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人士。
藝術家在現場會有力的推動作品展出效果,并且如果評論家有什麽疑問也可以當面問清。
否則最後瞎評一通,或者和作品基調不符,那對于宣傳來說就太緻命了。
當然,陳平生現在最關注的還是國内展覽,國外展覽暫時處于放任狀态。因爲他現在的工作主要都是在國内,而且僅僅是一個獎項,還不足以讓他在國外的攝影圈子裏擁有無可置疑的地位。
所以他不急着去國外營銷什麽。
因此陳平生攤攤手道:“莎赫,我會去的,不過不是現在。”
“好吧,好吧。陳,我理解你想要繼續在攝影路上精進的想法,現在還是讓我們來看看你的展覽吧。”
雖然豪瑟沃斯畫廊是全球十大畫廊之一,但這并不意味着它能賦予陳平生什麽特别厲害的光環。它隻能證明陳平生的水平已經成爲了攝影界的前列,但它所能提供的利益可能還不及非木藝術館。
因爲它旗下簽約的藝術家很多,四五十位,每個月都有很多展覽在排隊進行。并且它隻在重要國家的重要城市有分畫廊,所以《鴉》的展覽不會進行全球巡展,隻會在倫敦分畫廊進行爲期七天的展覽。
所以在陳平生眼中,這就是一次向國外攝影界介紹自己的名片罷了,自己在或不在都不是很重要。
想到這裏,他繼續看向屏幕,莎赫此時已經來到了展覽的最前端,那是一張巨大的透明紙箱,裏面放置着《鴉》的第一張照片,背後則是白色的燈光将照片打亮。
“我相信你會喜歡這個的。”莎赫不無炫耀的說道。
“沒錯,我喜歡。”陳平生點點頭,有燈光的照射,照片上的天色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與烏鴉黑色身體的對比也更加鮮明。
看起來仿佛一枚動物徽章。
“再看看這裏……”繞過第一張,陳平生在莎赫帶領下看到了一片裝修風格簡約時尚的大廳,大廳四周的牆壁按照《鴉》本身的節奏分類挂着不同視角下的照片,無論用任何順序都能了解到作品的本意。
并且沿着路繼續走,還能看到最後幾張照片被擺放在走廊的盡頭。
“很不錯。”陳平生覺得這樣的擺放方式沒什麽問題,不同于非木對于展廳的花樣利用,豪瑟沃斯畫廊更加開放和簡潔。
但這也和兩邊的情況吻合,畢竟國内這次的目标群體是普羅大衆,他們對于這種攝影展還沒有形成既定的認知,所以需要強引導。而國外這次短暫的展覽面對的則是對攝影有一定了解的人,甚至是攝影師群體,自然沒必要用什麽引導,隻要把空間交給他們即可。
“陳,對了,還有件事情。”莎赫突然走到了大廳中間。
“我希望你能幫我錄制一條視頻,既然你人來不了,這個要求可以辦到吧?”莎赫挑着眉毛看向鏡頭。
“當然沒問題。”陳平生雙手舉在胸前,做出投降的姿勢。
“然後這個地方還空出了一塊,但我現在還沒想好到底要放什麽,你覺得呢?”莎赫指了指地面的空地。
陳平生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念頭。
“莎赫,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興緻勃勃的表情引起了莎赫的興趣。
“什麽?陳,快說!”莎赫催促道。
“我想在這中間擺放一堆電視,複古的老式電視,就是那種帶天線的,隻能播放黑白畫面的。”陳平生講述着自己的想法:“大概需要五六台,然後它應該是360度擺放,可以讓周圍的觀衆都看到。平時隻是放《鴉》的作品,到了特定時間段,就會播放我的視頻,你看怎麽樣?”
“酷,這個創意我喜歡!”莎赫贊同道:“聽起來很有趣,黑白電視對應着鴉的色調,如果擺出來一定很吸引人。”
“那就這麽定?”陳平生問道。
“就這麽定,我明天就安排人找電視,不過你的視頻要盡快發給我了。”莎赫回答道。
“沒問題,我明天就錄制出來發你。”
陳平生心想即便自己到不了場,但也不影響他給國外的觀展者們一個深刻的印象。
今天三更,下午月票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