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陳平生家的夜市一條街燈火璀璨，人來人往的煙火氣中，還夾雜着攤位老闆的喊聲與孩子的叫嚷聲。
林梓杉和陳平生走在人群中，兩個人并肩靠在一起，陳平生時不時會伸出手攔着那些莽撞沖過來的孩子和無緣無故向後退步的人。
“這裏确實不錯。”他看着周圍被彩色燈盞裝飾的街道，有一種回到小時候和父母一起出門去公園玩的感覺。
“是吧，哎，這邊有打氣球！”林梓杉剛說一句話，忽然被旁邊的攤位吸引了注意力，拉着陳平生的衣服走到攤位前。
眼前是幾十個小氣球被懸挂在黃布上，間隔三米，幾把玩具槍被放在桌子上，老闆正大聲招攬着顧客，一見到林梓杉過來，立刻湊上來。
“美女，玩一把，讓你男朋友幫你打，好中得很！”
林梓杉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回頭看了看陳平生，
“嗯？”陳平生剛才在看着别處，沒有注意到他們說了什麽，此時轉過頭表情疑惑。
林梓杉搖搖頭，對着老闆說道：“我要自己玩。”
“好嘞！”老闆把槍塞給林梓杉：“美女會不會玩？”
“會。”林梓杉直接舉起槍，很果斷的對準了氣球，看樣子似乎非常在行。
然後陳平生看着她一槍、兩槍、三槍，直到最後一槍才打中了一個氣球。
“我好菜！”林梓杉撅起嘴，滿臉沮喪的表情。
“确實。”陳平生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啪！”林梓杉打了他一下，沒好氣道：“那你來，陳老師！我看看伱有多準！”
“小哥來一把！”旁邊老闆也在起哄。
“行，來一把。”雖然是激将法，但他也起了興緻，想想小時候自己玩這個遊戲，還沒有中過什麽禮品，現在也許能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
陳平生接過林梓杉手裏的玩具AK，将其放在胸前，頭微微低下，閉上右眼，用左眼去瞄準。
“一共20發，氣球打中15個，一等獎；打中10個二等獎；打中7個三等獎；打中5個特等獎。”老闆在他身邊說了一下規則。
“好。”陳平生回答了一句後，按下扳機。
“……”
沒有氣球爆破的聲音，第一槍打飛了。
陳平生疑惑的眨眨眼，他的動作很穩，也沒有瞄歪，不可能打不中。
忽然他意識到老闆可能是在槍上動了手腳，畢竟越是看似簡單唾手可得的東西，就越容易藏有貓膩。
于是他這次閉上眼睛後，想象這是在拍照，讓自己進入專注的狀态，接着瞄準扣動扳機。
“……”
不出所料還是打歪了，但陳平生卻忽地笑了起來。
林梓杉先是疑惑的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後随着每一槍的發射嘴巴漸漸張大。
五分鍾後，她抱着一個巨大的玩具熊，高興的和陳平生走在路上。
“你是怎麽做的？”她眯着眼睛用臉蹭着玩具熊，看起來非常惬意。
“那個老闆把瞄準鏡弄歪了，所以每次射擊前，要調整一定角度。”說起來簡單，其實陳平生還是失手了幾槍，有幾發就是完全靠蒙出來的。
隻能說運氣還不錯，那個老闆見他這麽準，臉都要笑“僵”了，最後給他玩具熊的時候還磨蹭了半天才撒手。
陳平生轉手就将玩具熊送給了林梓杉，看着她這麽高興，他自己的心情也總算擺脫了這兩天的陰霾。
“砰！”不遠處有人放了禮花。
五顔六色的彩帶噴灑在空中，又從天空上飄飄蕩蕩下來，落在了行人們的身上。
陳平生仰着頭，一時之間有些手癢，想着如果站在高處，又可以拍下一張有趣的照片。
但後又自顧自地笑起來，他真的是養成職業病了，一刻都離不開相機。
林梓杉轉過頭好奇問道：“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好像快變成了拍照狂魔了，看到任何場景第一時間都想着拍下來，但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陳平生把彩帶從肩膀上拿下來，有些出神的看着它說道：“畢竟相機不可能保留所有的生活片段，但我的眼睛和大腦可以。”
林梓杉先拍拍他的胳膊表示肯定，後話峰一轉：“你說的對，但陳老師，我有點餓了。”
“哈哈哈哈。”陳平生笑出聲：“走，今天沿着這條街吃個遍。”
“那還是算了，我不想撐死。”
…………
“嗯，我知道了。”首都菲林雜志還未裝修好的辦公室裏，菲琳挂斷電話，歎了口氣。
坐在她對面的餘響問道：“怎麽了，菲琳姐。”
“王澤澤的經紀人，那個夏姐，在圈子裏诋毀陳平生，讓其他明星不要接受他的拍攝。”菲琳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
“她誰啊！這麽牛，現在自己家藝人都臭了，還忙着打壓陳平生。”餘響聽到這話立刻表示不屑一顧。
但菲琳卻沒有這麽樂觀：“雖然他們這次吃了虧，受了很多損失。但她畢竟在圈子裏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尤其是他們背後的老闆，很多明星也願意賣這個面子，反正對他們來說攝影師都差不多。”
“那怎麽辦？我們雜志豈不是沒有明星願意接受采訪了？”餘響皺起眉頭。
“倒也不至于，隻能說新生代這邊可能大部分明星我們都很難采訪了，當然，你來拍攝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菲琳嘴裏呼出淡淡的煙霧，順着暖色的燈光在空氣中向上攀爬。
“嗯。”餘響點點頭，既然從風采出來，他自己當然是想獨當一面的，陳平生這次的事件其實也給了他一個機會。
“但這麽做也隻是權宜之計，那些明星如果知道我們雜志和陳平生簽約了，估計也會繞開我們。所以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一個突破口。”菲琳閉上眼睛沉思，事實上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進行市場調研。
時尚雜志雖然她非常在行，但這一行也确實需要時間去沉澱，很難快速從老品牌包圍的圈子裏殺出來。
别看華彩最近才崛起，但其實人家重組前也有幾十年的曆史，屬于老牌雜志。
因此菲琳和投資人們也在思考，到底從哪裏入手，才能更好的把名頭打響。
“藝術、明星、攝影、人像、風景……”菲琳嘴裏不斷的念叨着這些詞語。
餘響放下煙，納悶的問道：“菲琳姐，你在說什麽？”
“你覺得陳平生的風格更适合拍什麽？”似乎想到了什麽，菲琳突然睜開眼睛。
“我覺得……普通人吧。”餘響琢磨了一下道：“或者是其他領域的大拿，抑或是一些企業家之類的。他更适合拍藝術攝影，這種棚拍總感覺有點浪費他的天賦。”
“沒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菲琳把煙熄滅，表情重新恢複淡定：“所以接下來我們菲林雜志的方向，要做出一些改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