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阮雪心中一驚,但是她表現得很好,臉上沒有一點兒波動。
反而是呆愣愣地反問道:“山上雪子是誰?”
力哥沒有回答,伸手抓住手铐,直接拖着往椰樹林外走去。
身後的其他人則撿拾起地上的設備和煙頭。
幾分鍾後,這裏恢複如初。
沒有什麽情侶約會,也沒有什麽女子獨舞,更沒有無間道。
椰子林更南邊,是一些橫生的礁石和灌木,兩者相輔相成。
灌木叢裏,兩雙眼睛目送全副武裝的人離開,這才眨了眨眼。
眼睛的主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是船長萊茵和他的大副。
“船長!我們在這裏晃了快兩個月!這眼看都快過年了,爲什麽還要在這裏遭罪!你看看那幾個安南人!”
聽着大副的抱怨,萊茵斜着眼回答道:
“我的大副先生,你是阿美莉卡人!不是龍國人!過年不關你的事!”
“可這裏是龍國,要遵守這裏的法律,自然也要過這裏的節日!”
對于這個理由,萊茵沉默以對。
無懈可擊!
把望遠鏡收起,萊茵直接從灌木叢中站起身,大搖大擺地向村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船長,伱幹嘛去?”
“買年貨!找地方過年!”
“等我一下!”大副連忙跟上。
這邊過年,可比其他地方有趣多了!
…………
臘月20,村長家裏,莫舒摸出一根煙遞給村長,然後恭敬地點上。
随後,他自己也點了一根。
吞雲吐霧一番,他回過頭看向村長。
“村長!還有兩天就臘月24,都小年了!我們村裏不搞點活動?”
“搞活動可以!但是不能殺我的雞!”村長面無表情地回答!
聽到這話,莫舒擡手取下嘴裏的煙,摁在牆上掐滅。
對門口的小年輕們招招手,
“都聽到了吧!村長說,他的雞随便殺!”
“還有鴨子!一起帶走!鴨血留着打火鍋,鴨肉配酸蘿蔔煮老鴨湯!”
年輕人們一擁而上,直接把村長家的雞籠子整個擡走。
目送這些小年輕擡走雞籠子,莫舒一把攬過村長,笑呵呵地說道:“叔!走吧!我們再去弄點魚蝦,再弄點羊肉!你知道誰家的最好!”
“我不去!”
“到時候我讓嬸子下廚!”
“我去!”
東市搶長鞭,西市索牛羊,南市索山珍,北市索海味。
旦辭家門去,夜宿祠堂邊。
不聞爺娘喚女聲,隻聞鍋碗瓢盆響當當。
臘月二十四,南省人的小年。
比較團結的村子,尤其是一姓一村的地方,大多會在這天選擇聚在一起過一個小年。
主要是爲了熟絡大家的關系。
莫家村也有這樣的傳統,隻是這幾年來,村裏的人搬走許多,留下的,年輕一輩也很少在家裏。
這傳統也就慢慢在沒落。
村長蹲在前往祠堂的路口,不時看一眼手上的表。
這是他自己買的。
六七十歲了,都是年輕老人了,要對自己好點。
十二點整,他拍拍屁股起身。
要來的早就來了,不來的也不會來!
該開飯了!
“開飯!”
随着他的一聲大喊,負責上菜的小年輕們端着托盤,跟在老一輩身後,開始上菜。
“你們要記住規矩!再過幾年,我們這些老東西入了土!就要靠你們來打理了!”
“别到時候連寫紙錢封都不會!”
“萬一稱呼寫錯了!到時候你老人家沒收到錢,半夜可是會來找你們的!”
“把你們吊起來打!往死裏打!”
小年輕們縮了縮頭,不算很認真地聽着教誨。
祠堂裏,還擺了一個大長桌,十八個人的位置。
已經坐滿了人。
最中間主位,是莫雨。
左邊,是村長,右邊,是莫舒他爹,前任村長,莫軍。
莫舒,在祠堂外面,和小孩兒一桌。
等菜上齊,下首靠門的位置,一個富态長相的中年人起身,笑着說道:“三叔公,我去拿點好酒過來,給你們嘗嘗!”
“免了!”
村長擺擺手,低頭從桌子下拎出一個公文包放到桌上。
“喝這個!這個度數不高!”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這白色塑料壺,心中都是一緊。
三十斤裝的白色塑料壺,裝滿了酒,放到桌上,壓得桌子一沉。
這裏十八個人,一個人需要幹掉一斤多!
可是,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玩意兒不是沒有度數,隻是因爲釀酒的人沒有度數檢測設備!
所以才度數不高!
擰開塑料壺蓋子,村長開始挨個倒酒。
每人一個勞動最光榮的搪瓷大茶缸,一缸剛好一斤多。
十八個茶缸走下來,剛好分完。
誰也不占誰便宜!
舉起手中的茶缸,村長朗聲喊道:“喝!”
“今天小年!大家難得聚集到一起!都好好的喝!”
“不夠還有!這一次聚會,是托小雨的面子才聚集到一起!”
“下一次,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呢!”
“來!幹!”
說完,他把茶缸送到嘴邊,咕咚咕咚!
見狀,其他人也隻好端起茶缸,咕咚咕咚。
一口氣小半缸下去,一個個面紅耳赤,已經開始飄了。
酒勁上頭,村長站起身,走到莫雨身後,雙手搭在莫雨肩頭上。
“小雨!你是我們村驕傲!”
“我們莫家天恒房,士登明黃庭,光宗耀文武!國泰久長安,河清海晏平,祖蔭佑良才,千年衛人道”
“七代人,才出了你這麽一個天才!”
“你是最有出息的!也是心腸最好的!”
“所以今天這一桌飯,這桌上的幾個人!你要記住他們的臉!”
從左邊開始,村長用手指頭挨個指過去。
被指到的人慢慢坐直身體,等待接下來的誇獎。
然而下一秒,村長帶着幾分譏諷開了口。
“這幾個,都是我們莫家村出去的坑貨!”
“以後看到他們!看都不用看!理都不用理!直接當做看不到就行!”
“如果他們找你辦事!直接幾棍子打出去!不要浪費口水!”
村長這話一出口,剛剛還顯得其樂融融的飯局,立馬就請冷下來。
隻有莫舒的老爹莫軍,依舊樂悠悠地吃着菜,喝着酒,似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等了一會兒,準備好話語,這些人紛紛開口辯解。
“三叔公!你這話怎麽說的?”
“老三!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說什麽呢!”
“三叔,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