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姑娘的模樣，陳阿婆連忙問道：“怎麽就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在她記憶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
現在，是活得好不好的問題。
就像自家的兩個兒子，爲了活得更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外面。
把房子租給這四兄妹，其實也是爲了讨個熱鬧。
這幾個孩子白天去那幾家小作坊裏工作，晚上跑出去喝酒，還喜歡比劃好看的衣服。
算是給她遲暮的生活，添了一分波動。
“今年夏天，我們那裏發洪水，整個村鎮都被沖了。”
“活不下去，我們就偷渡過來了！”
“要不是阿婆您老人家心善，租房子給我們，我們還不知道去哪裏呢！”
說完，袖子一抹眼淚，繼續低頭大口吃飯。
看着埋頭幹飯的人，陳阿婆輕歎一聲，慢慢悠悠地走進大門。
順手把門關上了。
阮雪看在眼裏，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繼續在和着眼淚吃飯。
房間裏，陳阿婆則是和自己大兒子接通了視頻，“兒子，你要老婆不要？”
“這裏有兩個偷渡過來的安南姑娘，長得很漂亮！人也很不錯！”
視頻那頭的人正坐在飯桌邊，對着碗蛋炒飯狼吞虎咽，身上的藍色制服，說明他是技術工人。
突然聽到自己老媽的這句話，差一點被蛋炒飯噎死。
對着胸口猛錘幾下，又灌下去一口湯，這才活了過來。
“媽！你就别鬧了！生活費我給你打過去了！先挂了，放假我再回來！”
“等一下！隔壁村的工廠開了，伱回來不？4500一個月呢！”
“不回！太少！挂了！”
“哦——”
視頻挂斷，不到一分鍾，一條短信彈出，賬戶收款1000元整。
陳阿婆看都沒看着，把手機放到床邊的桌上，看着窗外入神。
又過了不久，窗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陳阿婆站到窗口。
發現是那四姐弟出門了。
從小院離開，阮雪四人搭乘便車先到了海城，穿過酒吧，回到在海城的據點，換上衣服，開着車又出了城。
車輛疾馳，一路向着西南方開去。
這一次，他們是釣魚佬。
去穿莫家村而過的河流上遊釣魚。
兩個男人開車，阮雪和阮香坐在後座，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
手中的相機不停地咔嚓，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呼，熱情洋溢。
任誰也無法把他們和在私人作坊裏幹活的偷渡妹聯系起來。
“待會兒阮林阮河去釣魚！阮香你就在旁邊拍照片發視頻！”
“記住！我們就是來這裏的普通釣魚佬！”
阮雪安排好一切，他們的車，也抵達了釣魚地點。
河流邊上，是幾個上世紀修建的紅磚廠房。
因爲曆史遺留問題，廠房廢棄了，還剩下幾棟破舊的八層樓。
這是阮雪花費了好幾天，才物色好的地點。
在樓頂，可以用望遠鏡清晰地看到那個正在忙碌的造船工廠！
吭哧吭哧地走了一會兒，阮雪悄悄打開手電，檢查了一下周圍。
害怕有辣條。
那家該死的造船廠，不對外招人，材料運輸都是專人，油鹽不進，要不然自己也不用這麽慘。
鏽迹斑斑的鐵門被她輕松打開，留在門上的記号沒有被弄掉。
沒人！
爬上樓頂，借助女兒牆架好望遠鏡，阮雪一刻也不敢耽誤，把遠處燈火通明的工廠套進望遠鏡。
開始觀察起來。
南邊那是條飛機跑道，還有專門的塔台！
這裏應該是龍國的軍艦建造基地！
可是這裏距離龍國腹地太遠，設置得非常不科學！
“工廠裏還是沒有幾個人啊！這造船廠，難道最重要的技術，其實不是材料？”
“還是說主要的基地，其實是在地下？”正當她疑惑不已的時候，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拍擊聲。
是巴掌拍打皮肉的聲音！
很清晰！
就在……阮雪眼睛猛地瞪圓，然後慢慢轉過頭，看向隔壁的那棟樓。
那棟樓的位置其實還要好一點，可是看不到河邊，而且樓梯壞了。
阮雪就選了這棟樓！
啪！又是一聲響起！很清晰！還有人的嘟囔聲！
是從對面那棟樓樓頂傳來的！
有人！
該死！
心裏暗罵幾句，阮雪小心翼翼地拆卸起望遠鏡。
這個地方，這個時間，隻能是同行！
MD！大意了！
這麽好的風水寶地，怎麽可能隻有自己一個人？
收完東西，用耳朵聽了一會兒，沒有動靜，阮雪小心翼翼地下樓。
鐵門鎖好，做好記号，悄悄離開。
正如她悄悄的來。
對面樓樓頂，一個拇指大小的鏡頭靠在女兒牆上，不停地轉動。
女兒牆下，兩個白人大漢用黑色布料蓋住自己，他們手中，是一個紅外熱成像的顯示器。
直到阮雪彙合三人離開，兩個白人大漢才松了一口氣。
伸手拉開蓋在頭上的黑布，兩人不停地喘氣。
“萊茵船長！TMD你能不能幹點正事？MD差點給憋死！”
聽到大副的抱怨，萊茵雙手擡起，一頓亂舞，“哦！該死！我的大副先生！我必須要警告你！”
“現在是科技社會！不是你看的那些領主小說！”
“現在到處都有監控，有熱成像！”
“如果這次不是我花重金買的這一套熱成像設備，說不定我們就被發現了！”
“發現有什麽用？那個人說不定也是來搞資料的！我們可以合作！”大副開始抱怨。
面前的船長，放着海上簡單的活不幹，居然上岸來搞活動。
兩個白人！
潛入這個城市。
雖然這是一個旅遊城市，可那造船廠在的地方不是城市！
那裏的人說着一種叽裏咕噜的語言，完全沒法聽懂！
而且到處都是警察！那些老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格外的難受！
于是，他們隻能白天正常旅行，然後晚上摸黑出來偷窺！
可晚上到處都是蚊子！
一口一個包！
已經喂了兩天的蚊子，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大副不想幹了，他還是想回到海上，乘風破浪，然後丢下一個探測器，定期收獲資料！
船長萊茵一撩頭發，潇灑地回應道：“敵人的敵人可不一定是朋友！”
“如果我們把這幾個人舉報了呢？”
“龍國官方一定會搜索這裏，那之後就會形成燈下黑！這裏就安全了！”
“我們就可以肆意的在這裏觀察！明白嗎？”
“等天亮，我們就找一個合适的理由，去舉報！”
看着盤算如何舉報才不會把自己弄進去的船長，大副輕聲問道：“那我們爲什麽不直接對那工廠主或者他身邊人下手？反正我們有槍！”
哪知船長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你想死别帶上我！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