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麻煩？
馮褲子頂着一臉的問号。
“顧總，您給……說說！”
大小王怎麽會有麻煩，隻要《沒完沒了》順利上映，成績能達到《甲方乙方》那個标準，華藝兄弟就算是在影視圈站住腳了。
這兩年民營的影視公司成立的不少，可是能挺過一年的屈指可數，基本上一部作品下來，就可以宣告破産了。
華藝兄弟入圈後的開局，哪怕算不上多好，可也是别人羨慕不來的。
茗芊影業帶着一起玩兒，還靠上了京影廠這座山，又有他這位新晉的實力派導演，要是這樣還能惹上麻煩，那可真的是……
“顧總，您說的不會是姜紋吧？”
呵呵！
還真是掏心掏肺的真誠相待啊！
連接下來準備投資姜紋的新片，大小王都不避着馮褲子了。
“你先跟我說說，他們都許給你什麽好處了？”
呃……
馮褲子的臉紅了，一旁的徐凡瞪大了眼睛，顯然這事馮褲子沒跟她彙報。
“老馮，你不會真的吃裏扒外吧？”
聽聽這話說的，真是要沒臉了。
“瞎說什麽呢，啥叫吃裏扒外啊，我就是……就是跟他們哥倆吃過幾頓飯，王碩邀我，我還能不去啊！”
馮褲子現在雖然不仰仗王碩了，可他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人，王碩當年雖然把他當個逗樂用的玩物，可也确實幫了他不少忙。
要是沒有王碩介紹他認識王小龍，他也沒機會進京台的電視劇制作中心，更沒有後面這些事了。
這是恩，馮褲子一直記着呢！
前世人們總說馮褲子忘恩負義，拿了王碩的小說改編拍了《甲方乙方》，可是最後卻在演職人員名單裏，把王碩的名字給拿掉了，最後就給了5萬塊錢封口費。
其實這是扯淡。
馮褲子要是真的這麽幹了，他在京圈還怎麽混，早就讓人罵得祖墳都開裂了。
造成倆人分手的主要原因，其實是王碩的那張嘴。
得罪的人太多，被逼無奈隻能帶着媳婦兒孩子去了老美。
馮褲子沒了帶頭大哥，這才另謀出路。
至于《甲方乙方》劇本的事，隻能說确有其事，但按照當時的市價，馮褲子給5萬塊錢也不算少了。
知名編劇，像莫言那個級别的，劇本費也就這個價。
後來王碩的閨女結婚，馮褲子正在劇組拍戲，聞訊還是第一時間趕回京城，當場送了祝福。
倆人真要是鬧掰了，還能參加王碩閨女的婚禮？
“其實吧，也沒說什麽，王忠磊點了幾句，我沒搭茬兒，後來王忠君給我打電話，倒是承諾了不少，電影票房分成，還有公司的股份，顧總，我可沒答應啊！”
顧北瞧得出來，馮褲子沒說瞎話，可即便沒答應，但是，馮褲子肯定還是心動了。
這是人之常情。
涉及到個人利益的時候，動心在所難免。
“行了，我也沒說别的，就是随便問問。”
顧北嘴上這麽說，可心裏卻已經拉響了警報，随着入圈的民營企業越來越多，未來關于人才的争奪戰，是無法避免的。
大小王今天能來挖馮褲子，明天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公司，就能去挖趙保剛。
公司的股份現在是肯定不能給的，不是舍不得，而是馮褲子還沒爲公司創造出那麽大的利益。
顧北又不是個傻的，雖然有時候會感情用事，但關鍵時刻依然能拎得清。
現在的馮褲子，最多也就是咱露頭角，距離後來的票房保障還差得遠呢。
《甲方乙方》确實收獲了高票房，可也隻有這一部電影而已。
王佳偉當初拍《旺角卡門》還賺了一筆呢。
于是就忽悠的鄧光容把身家都押在了王佳偉的身上，可結果呢？
也不知道現在緩過來沒有。
馮褲子現在也沒脾氣了，雖然沒被安上“吃裏扒外”的壞名聲，可面對着顧北，還是徹底沒了底氣。
顧北又待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馮褲子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接通之後，表情瞬間變得尴尬。
大王？還是小王？
“那什麽，我家裏有點兒事，就……”
電話那邊的人還在說話，雖然顧北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但叽叽喳喳的，說話的人還不止一個。
顧北笑着朝馮褲子攤開手，馮褲子猶豫了一下，最後在徐凡不斷的眼神暗示之下，還是将手機，交到了顧北的手上。
“喂！”
電話那邊的聲音瞬間爲止一頓，接着便傳來了大老王的聲音。
“顧總啊！”
呵呵！
可以啊！
顧北就說了一個“喂”，大老王居然都能聽得出來是他的聲音。
“是啊！王總在哪呢？聽着這麽亂，找老馮……有事兒？我們聊點兒公事，要不然，待會兒讓他回給您！”
“不，不用了，沒什麽要緊事，就是問問那部電影，您先忙，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便飛快挂斷了電話。
小樣兒，挖牆腳挖到老子這兒了。
原本，顧北隻是單純的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參與到國内電影事業的發展當中來，所以，在大老王求到他的時候，他沒猶豫，直接就點頭答應了。
此前的合作也還算愉快，甭管是大老王，還是小王總，對顧北的态度一直都很恭敬。
本來還想着能長期合作呢，結果沒想到，這哥倆還真是不安分。
如果想要一起把這塊蛋糕做大，顧北不介意展開合作，可要是想着一個人将整盤蛋糕端走，還惦記着顧北手裏的盤子，那可就對不住了。
放下手機，顧北看着馮褲子。
“顧總，我對你可一直都是……”
見馮褲子又要表忠心，顧北笑着打斷了他的話：“拉倒吧，你是什麽人，我心裏清楚，老馮，甭管你怎麽選，我都沒意見。”
說完，顧北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馮褲子和徐凡連忙起身相送。
“顧總，老馮真沒二心。”
顧北對着徐凡笑了一下：“放心，我沒多想，這段時間好好歇歇，一直挺累的，要是有好的點子，給我打電話，咱們再一塊兒研究。”
聽顧北這麽說，馮褲子和徐凡都松了口氣，要是顧北什麽都沒說，就這麽直接走了，估計今天晚上倆人都得睡不着覺。
送顧北下了樓，看着顧北開車遠去，兩口子這才上樓回屋。
“你說說你，幹的都是什麽事兒啊！？”
徐凡沒好氣的瞪了馮褲子一眼。
馮褲子也是汗顔，但還想硬挺着，好像要展現一下自己的家庭地位。
“你不懂，就别跟着摻和。”
呵呵！
徐凡冷笑：“我不懂？我再不懂也知道誰對我好，再不懂也知道人得講良心。”
馮褲子一怔：“你這話忒過了吧，我怎麽就沒良心了，顧北偏心眼兒，還不許我鬧脾氣啊！”
這話剛一出口，馮褲子就後悔了。
要說顧北偏心眼兒，還真有點兒虧心了。
要不是顧北捧着，他還能有今天。
“怎麽了？也覺得說那話虧心了？？”
馮褲子尴尬的笑了：“我就是……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
誰不想拍大片兒啊！
“今天這事，也就是顧北仁義，不然的話，就沖你幹的那些事，能有你的好。”
馮褲子還在嘴硬：“大不了一拍兩瞪眼，我怕什麽啊？”
“怕什麽？對，你是不怕，離了茗芊，還有華藝兄弟給你托底，你心裏是不是這麽想的？”
呃……
馮褲子沒說話，不過很顯然，他就是這麽想的。
“虧你還自诩聰明人呢，從大輪船往小舢闆上跳，傻不傻啊？？華藝兄弟現在有什麽，就算給你再多的承諾，可你别忘了，他們是怎麽入圈的，要是沒有顧北的話，他們哥倆現在還求爺爺，告奶奶的跑業務呢。”
徐凡越說越生氣。
“你覺得他們給的不少，可那是因爲他們想在圈子裏立足，這才把你捧起來了，可你也不想想，要是離了顧北的茗芊，他們憑什麽在這個圈子裏立足？王佳哥倆有顧北的背景嗎？有顧北的财力嗎？有顧北的人脈嗎？說的再簡單點兒，要是沒有顧北帶着，他們連韓總的門都進不去。”
卧槽！
馮褲子瞬間豁然開朗。
要不然怎麽說，娶妻要娶賢呢。
沒徐凡這一番醍醐灌頂，馮褲子這會兒依然找不清自己的定位。
“還用我接着說嗎？”
馮褲子搖搖頭，滿臉的懊喪。
“媳婦兒，你說……顧北真沒往心裏去？”
徐凡白了他一眼：“要說心裏一點兒疙瘩都沒有，你信嗎？？”
“那我該怎麽辦？”
馮褲子這會兒也急了，隻能向徐凡求助。
“怎麽辦？？好好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時間長了，顧北能看得出來，可你要是再這麽三心二意的話，這些年，你和顧北的情分可就真的要沒了。”
糊塗車子，到底怎麽想的啊！
當初他們小兩口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的時候，是誰幫了他們？
人要講情分，眼睛裏不能隻看到利益。
馮褲子想了想，拿起手機，撥通了王忠君的電話。
“喂！馮導，顧總他……”
“王總，往後有什麽事兒，直接聯系我們公司的王景華，我就是個導演，業務上的事，我不摻和。”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徐凡瞧着，不禁笑了：“還行，沒糊塗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