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虹現在還沒有工作單位,上學期間外出拍戲,要經過學校方面同意才行。
這些事,顧北就不管了,自然有阮若霖代表中心去跟對方溝通。
随後幾天,剩下的幾個小角色也陸陸續續的選定了演員。
臨近過年,顧北居然真的把《知否》劇組給搭建了起來,演員和工作人員全數集齊,剩下的就是等待開機了。
“不錯,不錯!”
阮若霖看着顧北交上來的報告,一顆懸着的心,算是落回了原位。
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着急上火的。
每次去台裏開會,都要面臨不少人的責難,那些人張嘴閉嘴的就是她任人唯親,拿着中心的前途瞎胡鬧。
一開始,阮若霖還能反駁,可看着顧北不緊不慢的,籌備工作始終沒能完成,她也不禁心裏犯嘀咕。
好在,顧北最終還是沒讓她失望,看着好像沒什麽大動作,卻在不知不覺中,将所有需要準備的都落在了實處。
最讓阮若霖意外的是,顧北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居然把鞏麗給找來了,在戲裏客串皇後這個角色。
雖然因爲感情問題,鞏麗如今在國内備受非議,可阮若霖才不管那些呢。
她看過電影《紅高粱》,對鞏麗的表演,印象格外深刻。
“小顧,接下來的工作,你準備怎麽辦?”
開機時間經過反複研究,已經定在了來年的三月十号,距離現在,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快過年了,還是先讓大家放松一下,正月初五正式集中,我準備在開機前,先給演員們做個簡單的培訓。”
“培訓?像當初王導那樣的?”
顧北聞言笑着擺了擺手:“我也想啊,可那不現實,王導用的演員,絕大部分都是新人,沒有表演基礎,不經過培訓的話,戲根本沒法拍。”
阮若霖點點頭,顧北說的是實情。
“《知否》的演員雖然新人居多,但大多數之前都有過表演經驗,就算沒演過戲的,也是專業科班出身,或者是在讀,表演方面,我不是很擔心,這次培訓,主要是教他們一些古代的禮儀,别等到時候開機了,演成個四不像。”
某些方面可以演義,但有些東西,還是要嚴謹一些。
顧北可不希望,他的第一部作品拍出來,到時候給了某些人雞蛋裏挑骨頭的機會。
“另外,琴棋書畫方面,也簡單學一點兒,有個花架子就行,不能連怎麽拿筆都不知道,那可就要惹人笑話了。”
“說的不錯,确實應該簡單的教一教,請指導老師的事,我來安排,你就不用費心了。還有呢?之前就聽說,美工組的設計已經通過了,是不是趁着培訓期間,先把準備工作做好。”
“這就需要中心方面來協調了,《知否》的外景地主要是用之前《紅樓夢》用過的,像甯榮街,還有大觀園,直接用肯定不行,多多少少要做一些修改,這樣的話……人家未必願意。”
《紅樓夢》劇組用的甯榮街在河北某處不可明說的地方,大觀園倒是在京城,可都不是央視的産業,當初拍攝《紅樓夢》,各地政府的支持力度不小,主動承擔了所需的費用。
可人家付出這麽大,也是爲了刺激當地的旅遊資源。
現在《知否》劇組要拍戲,必定會對原有建築進行破壞。
人家能答應?
阮若霖沉吟了一陣,道:“這件事我跟王台彙報一下,還是讓台裏出面協調吧,大不了等拍完戲之後,再原樣恢複。”
這是最省錢的法子,總比再重新建一片外景地要劃算得多。
可即便有了《紅樓夢》劇組的遺澤,還是有些外景需要重新搭設,這部分前是怎麽也省不掉的。
“領導,我能做的就是能省則省,盡可能把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可您也知道,《知否》的劇情篇幅太長,我準備拍攝80集,300萬的預算,确實少了一點兒。”
如果完全采用室内拍攝的話,300萬倒也夠用了。
可那樣的話,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故事裏,皇室政權經曆了兩次政變,一次兖王謀反,還有一次是皇太後發動兵變。
曆來這種事,哪次不是殺得血流成河。
要是都集中在内景拍攝,難道光靠嘴皮子謀反,再靠嘴皮子平叛?
所以,該有的場面還是要有。
顧北能做的隻是盡量省錢,比如兖王謀反的時候,搭一個皇帝寝宮正門的布景,皇太後兵變,再小範圍的建一座城門樓子。
可這……
顧北此前找人做過預算,光是這兩個布景,少說也得幾十萬。
這樣算下來的話,300萬根本不夠用。
阮若霖不停地說,讓他想辦法節省開支,可有的錢能省,有的錢根本就省不下來。
歸根結底,顧北作爲導演,要對作品的藝術質量負責。
要是央視同意接收個人投資,到時候共享版權的話,顧北自己就能把剩下的錢補上,哪怕到時候在版權分配的時候,吃點兒虧也無所謂。
可是,顯然不可能。
就連當初鐵路部門投資《西遊記》,央視也隻是還了錢,在片頭片尾加了鳴謝而已。
顧北砸進去的那200萬,更是以贊助的名義,央視才勉強同意收了。
聽聽,人家收錢都是勉爲其難。
想要分享版權?
那隻能是……想想而已。
阮若霖聽着,似乎是早有預料,并不覺得驚訝。
“錢的事,我暫時沒法答應你,還是那句話,你先拍起來,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說,不過我也得提前跟你打好招呼,别過分。”
别過分?
顧北笑着點頭,阮若霖雖然沒明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戲隻要拍起來,錢花出去了,台裏難道還能真的拍到半截,把《知否》給停了?
《知否》不是《西遊記》。
《西遊記》裏大部分每集一個故事,就算是中間真的要停拍,拍完的部分也不影響播出。
《知否》可就不一樣了,真的中途停拍,花出去的錢可就打水漂了。
到時候,台裏自然要想辦法。
至于阮若霖說的别過分。
也是給顧北提個醒,不然的話,顧北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預算超支嚴重,就算台裏願意再往裏面砸錢,顧北這個敗家子也得靠邊站。
“您放心,都明白!”
《知否》全劇拍攝完成,需要花多少錢,超支多少,都在顧北的心裏裝着呢。
當初在做預算的時候,顧北做了兩份,其中一份是應付台裏,确保項目能夠通過審核,順利立項的。
還有一份就是真實的預算了。
“你個滑頭,别以爲你幹的那些神頭鬼腦的事我不知道,你小心着點兒,現在好些人都盯着你呢,犯了小錯,我還能保得住,要是大問題的話,我最多也隻能跟着你一起倒黴。”
顧北聞言,也不禁面露尴尬,顯然他那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小手段,沒能瞞得過阮老太的法眼。
“您放心,甭管到什麽時候,都不會連累您!”
“放屁!我可是把中心的未來都賭在《知否》這部戲上了,這部戲要是砸了,你覺得我能躲得過去?”
呃……
顯然不能!
從阮若霖力排衆議,推薦顧北擔任這部戲的導演那天開始,兩個人的前途命運就被捆綁在一起了。
從阮若霖的辦公室出來,顧北便找到了馮褲子,讓他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劇組所有部門的主要負責人,還有主要演員,全部來中心開會。
“張麗,今年春節,你恐怕又不能回家了!”
張麗正忙着整理材料,聞言愣了一下,回過神才意識到,今天是臘月二十八,後天就是除夕了。
“沒關系啊!幸好這次不是我一個人了。”
拍攝《紅樓夢》期間,除了有一年,因爲資金問題,劇組全員放假,張麗在過年的時候,回了一次老家,其餘幾年,都是在劇組過的。
一開始還覺得挺孤單凄涼的,可幾年下來都這樣,她也早就習慣了。
“大年三十,來我家裏吃年夜飯吧!”
顧北主動發出了邀請。
張麗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還是不去了,我在宿舍也能過年,還有其他同事呢!”
央視外地的員工不少,越是到了過年的時候,台裏的工作越忙,大部分都沒辦法回家,一幫人湊在一起,倒也不會覺得無聊。
顧北沒再說什麽,他也覺得自己一家人團團圓圓,張麗看着,恐怕心裏更不是滋味兒。
“那好,到時候再說。”
顧北說着,打開文件夾,繼續完善他的分鏡頭腳本。
原本隻是想做個副導演,繼續學習一段時間,徹底熟悉劇組的管理工作。
沒想到,他的劇本這麽不招人待見,最後硬是把他逼得趕鴨子上架,挑了大梁。
不過,既然要做,顧北就要力争做到最好。
好在全劇上輩子刷了好幾遍,照貓畫虎的前提下,再在細節上做一些升級。
顧北不信,憑借着他重生者的優勢,不能在經典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