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經給台階了,張國師隻要“哈哈”一笑,這個環節就算是過去了。
可是……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咋滴!
還真答應讓鞏皇來他的小破劇組客串啊?
大哥,你别這麽仗義行不行,我……
有點兒接不住啊!
好半晌,顧北才回過神來,腦袋瓜子嗡嗡的,最後隻記住了張國師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今天晚上來家喝酒。
“怎麽了?”
張麗見顧北半晌不說話,還以爲出了什麽事呢,趕忙問了一句。
“啊?沒事。”
顧北皺着眉,回憶着剛剛張國師的話。
他好像确實說了,可以幫着跟鞏皇說,讓她來《知否》客串一個角色。
“張麗,你知道鞏麗嗎?”
鞏麗?
張麗點頭,現在隻要關注過中國電影的,哪有不知道《紅高粱》,不知道張一謀,不知道鞏皇的。
“知道啊!《紅高粱》的女主角。”
說着,似乎是想到了網絡上那些不好的新聞,沒再繼續說什麽。
“你覺得,要是她能來咱們這部戲客串的話,對咱們這部戲的幫助會不會很大?”
你在說撒子?
張麗還沒說話,坐在一旁等着下班的馮褲子就先驚了一聲:“誰?鞏麗?她能來咱們這個戲客串?”
這語氣聽着……
顧北有點兒想打人。
聽馮褲子的語氣,就好像《知否》配不上鞏皇似的。
好吧!
确實配不上。
如果不是還欠缺資曆的話,鞏皇如今在國内女演員的隊伍裏,絕對是獨一檔的存在。
“應該……能吧!!”
顧北說完,正好到了下班的時間。
“張麗,今天你能去我家嗎?跟小旭說一聲,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回家有點兒晚。”
張麗點點頭:“行,知道了,你去忙吧!”
顧北道了聲謝,便收拾好東西下班了。
“顧老師,顧老師。”
馮褲子從後面追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剛才聽你打電話,叫對方‘張大哥’,給你來電話的……不會是張一謀吧?”
顧北點頭:“對,就是張一謀。”
“那你現在……”
馮褲子的表情隐隐帶着激動。
“他說請我喝酒,我現在過去。”
我去……
馮褲子知道顧北跟張國師是同屆,卻沒想到兩人的私教居然這麽好。
那可是張國師的,内地電影人的第一座歐洲三大。
現在的馮褲子雖然還沒正式混進電影圈子,但也并非孤陋寡聞,對一些事也有所了解。
奧斯卡的名氣更大,但是對追求藝術的電影人而言,歐洲三大才是牛掰普拉斯。
“那什麽,我今個也沒什麽事,你看……能不能幫着引薦一下啊?”
馮褲子也想混圈兒,但苦于缺乏人脈,雖然是王碩的跟班,但人家明擺着瞧不上他,再說了,王碩也不認識幾個電影圈子的牛人。
現在有機會觐見張國師,馮褲子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顧北聞言,微微皺眉道:“今天……不合适,我們可能得聊點兒别的。”
聽顧北這麽說,馮褲子的表情一閃而過的失望,但很快便用笑聲給掩蓋了。
“沒……沒事,我就是問問,想見見咱們國内第一個金熊獎得主。”
這下顧北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人往高處走,結交人脈也是如此,馮褲子雖然提得很冒昧,卻也不是什麽錯。
“這樣吧,下次,我來安排。”
如果是别的說這話,肯定是在敷衍,但馮褲子知道,顧北不會,他和顧北接觸的時間不長,不過卻知道這是個言而有信的。
“得嘞!!我可等着了,不耽誤你們老朋友聚會,先忙着,我也該回家了!”
馮褲子說完便走了。
顧北推着自行車,朝着張國師說的那個地方去了。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這裏原來是一棟筒子樓,也不知道是哪個機關單位,或者工廠的,看上去有點兒破敗的意思。
京城這樣的筒子樓很多,都是各個單位自建的,用來安置本單位職工。
不過随着改開,市場經濟浪潮猛烈沖擊,很多适應不了時代發展的企業效益越來越差,甚至倒閉,像這樣的筒子樓也開始被當成商品房出售。
顧北家的一個鄰居就花錢買了單位的房,然後全家人搬了進來,過上了能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悲催生活。
當然,現在那一家子很高興,能從大雜院搬進樓房,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已經算是跨越式的進步了。
把自行車挺好,顧北提着東西上樓。
他雖然很久沒跟張國師見過,但是,聽田莊莊說,張國師現在的生活并不好。
那件事對他的影響非常大,被單位雪藏之後,連工資都隻能拿三分之一,卻要養活兩個人,同時還要支付女兒的撫養費。
田莊莊說,張國師帶着鞏皇去香江,是爲了尋求發展,但是,實則是因爲生活所迫。
再大的藝術家也離不開柴米油鹽,不然就得餓死。
剛想找個人問問,正好看到有個年輕的女人從一間屋裏走了出來,手上還拎着條肉。
呃……
前世網友們在網上看到天後菲大清早倒尿盆有多震撼,顧北現在就有多震撼。
鞏皇!
那人居然是鞏皇。
此刻的鞏皇穿着件紅毛衣,腰間系着圍裙,長頭發簡單的束在一起,紮了個馬尾,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
“你好,請問是……鞏小姐嗎?”
顧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鞏同志?自己不習慣,嫂子?貌似倆人沒結婚,而且一直也沒結。
鞏皇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顧北吓了一跳,眼神之中帶着驚慌失措,下意識的低頭:“你認錯人了。”
說完就要回屋。
顧北意識到是因爲什麽。
發生在她身上的事,男人都扛不住了,想要逃去香江,女人所承受的壓力隻會更大。
顧北記得前世看過一篇報道,上面說,因爲和張國師的戀情,鞏皇的家人都快跟她決裂了。
“我是……”
話還沒說完,張國師便走了出來,還是那張西北老農的臉,隻是多了幾分憔悴,也更黑了,眉間的褶皺好像永遠都化不開。
“小北!”
看到顧北,張國師的表情舒展了一些。
鞏皇也有些驚訝,看向了顧北,眼神之中帶着探究,顯然,張國師跟她提到過顧北,大概是沒想到同屆的同學,看着卻像兩代人。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顧北,這是……鞏麗。”
張國師不知道該怎麽介紹鞏麗,表情居然還帶着點兒羞赧。
呵呵!
顧北笑了:“你好。”
不可否認,鞏皇在這段感情裏,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顧北可不會自我标榜,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評價人家的感情。
鞏麗抿了抿唇:“你好!!”
“快進來,快進來!”
許久未見,張國師顯得很是激動,拉着顧北就進了屋。
房子很小,裏面的陳設也格外簡單,一張床,一個櫃子,還有一張書桌,床對着的那面牆,依靠着兩個鼓鼓囊囊的袋子,應該是盛米面的。
讓顧北發笑的是,兩個袋子上面還擺着一台不知道從哪淘換來的電視機。
屋子裏收拾的倒是很幹淨,顯然這個小小的家裏有女主人。
顧北環顧四周的目光,讓張國師有些局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
“張大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顧北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剛回來沒幾天,這個房子是老田幫着找的,先安頓下來,這不,今天給你打了電話,挺長時間沒見了,還挺想你的。”
可别!
一個大男人,對着顧北說想他,有點兒受不了。
“那什麽,鞏麗,你先去做飯吧!”
張國師說着,看向了顧北手裏提着的幾個袋子。
“小北,你來就來,怎麽還……”
“跟我還見外。”
顧北笑了一聲,轉身把手上的袋子交給了鞏麗。
“麻煩了,嫂子。”
呃……
鞏皇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對這個稱呼非常不适應,但也不妨礙她心中的竊喜。
等鞏皇提着東西出去,顧北又看向了張國師。
“張大哥,行啊,豔福不淺。”
張國師本來還打算解釋的,但聽到顧北這句話,直接變成了笑罵。
“誰的玩笑都開,臭小子。”
顧北知道這倆人有問題,這段感情裏,受到傷害最大的就是那位素未謀面的國師原配。
但是,人都是這樣,雖然有是非觀,但真的發生在身邊了,還是習慣性的幫親不幫理。
婚都離了,說啥也沒用。
顧北和張國師在屋裏喝茶聊天,鞏皇這位人生大女主在外面圍着竈台轉。
讓顧北意外的是,鞏皇幹活格外的麻利,很快就擺了一大桌子,除了他帶來的燒雞、醬貨,還炒了兩個菜。
“老規矩,借花獻佛。”
張國師打開了顧北帶來的那瓶西鳳,這玩意兒在京城可不好買,顧北跑了兩家商店才找到。
三個酒杯倒滿,張國師端起杯子。
“小北,多年未見,感情依舊,謝謝你能來,鞏麗,你也一起,咱們敬小北一杯。”
這麽正式?
顧北笑着也端了杯,說了一句經典的俗套話。
“都在酒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