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那域外魔尊即便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了天福道器,吞噬了一些天仙道力,卻也不代表他就能入主天福殿。
否則昔日吾持三殿與他鬥法,他早已可奪走福殿.”
在陳登鳴心中震驚魔尊的奇遇之時,初祖接下來傳來的話語,卻是爲他消解了諸多疑慮。
對面仙靈之氣包圍中的蘇顔焰,同樣是在此時聽着初祖娓娓道來的這些訊息。
“除卻域外魔尊這個最大的威脅之外,域外邪修中的其他強者,你們也不得不防。
他們中諸如三聖宮三聖道君等化神、元嬰,乃是遭到驅逐,爲求自保,不得不進入破碎天仙界。
對這些人,吾早有計劃,要将他們集體坑殺在破碎天仙界中,不給他們與域外魔尊等外來者彙合的機會!”
陳登鳴心頭一震。
這麽狠?
竟然要坑殺所有被驅逐的化神和元嬰。
盡管他也是早有猜測,清楚初祖大概率是不會輕易放過這批被驅逐的人,很可能會在破碎天仙界内清算。
但這些人,單是化神道君就有六人,元嬰真君則有十數人,其中不乏魔刹太子這些元嬰圓滿修士。
如此強的陣容,縱是在破碎天仙界内占據了地利,想要将他們全部殲滅,也絕非易事。
他心中疑惑,盡管也相信以初祖近六千年的閱曆,必然會布局安排好一切,他仍是傳出了心神插話表達疑慮。
“不必擔心,他們人數雖多,甚至可能預料到吾等手段準備反擊,吾與曲道友也早有萬全之策。”
初祖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三月之後,在仙門開啓之前,吾将與曲神宗一同僞造仙門開啓假象,提前将他們悉數引入破碎天仙界中的仙王府,将他們鎮殺仙王府之内!”
陳登鳴和蘇顔焰詫異,“仙王府?”
“不錯,仙王府。”
初祖語氣深沉,“曾經仙王渡劫,在化身爲天道之前,便是在仙王府内渡劫。
因此仙王府内極其不詳,已成兇地,存在劫力,瘋狂的天道之血也是從仙王府中流出的,吾與曲神宗将聯手,在仙王府内将他們集體坑殺。”
陳登鳴和蘇顔焰頓時心驚,明白初祖這麽說的潛意思,可能是要與曲神宗一起孤注一擲、背水一戰?
似也看出他們的疑惑和擔憂,初祖繼續道,“放心,對付他們還無需拼命。
他們本就是非我道修士,進入破碎天仙界後便是落難的鳳凰,更遑論陷入仙王府内。
解決了他們,才好以更多的精力抽出手來,對付域外魔尊。
你等屆時的任務,便是在仙王府外狙擊,防止他們逃脫!”
陳登鳴和蘇顔焰齊齊領命。
二人清楚,盡管初祖娓娓道來是輕描淡寫,但實際計劃若是真正實施,必然将有一場生死鬥法。
破碎天仙界和仙王府對化神道君的壓制再大,這些化神和元嬰畢竟也各個都是上千年的老怪,不世出的人雄。
想要坑殺他們,必然将面臨可怕的搏命反擊。
接下來,初祖魯修成又闡明了一些對于域外魔尊率領邪修進入破碎天仙界後可能進行的事項的猜想。
陳登鳴與蘇顔焰聽到最後,也徹底清楚了初祖的應對之策和各自的職責。
按照初祖以天意占蔔後得出的猜測,域外魔尊也許會以血肉魔胎之身巧借天福道器的庇護,進入到破碎天仙界。
屆時便可在破碎天仙界中發揮部分自身的實力。
要知道域外魔尊本尊可是合道大能。
哪怕隻能發揮部分實力,也許都是堪比曾經在四域的巅峰時期。
而這次更加不一般。
經曆上次的失敗後,域外魔尊肯定會吸取教訓,可能就會分享福源之物,掩護其他合道大能以化身進入。
這種被掩護的對象,最終能發揮多少實力還猶未可知,主要也看破碎天仙界對其的排斥程度。
屆時,初祖魯修成以及曲神宗等人需要對付的敵手,也就是這些域外的頂尖強者。
但除了這些強者,域外絕對也還會派出諸多元嬰真君以及金丹修士進入破碎天仙界。
因爲破碎天仙界雖對“非我道修士”存在壓制。
但在仙門開啓之時,隻需持有福源之物,其實也就是獲得了認可,這種壓制帶來的影響,就會被削弱不少。
而破碎天仙界所造成的實力境界壓制,也隻對化神及以上的修士最爲強烈,對于化神之下的修士卻幾乎沒什麽影響。
故而,大量的元嬰修士以及金丹修士一旦進入破碎天仙界,反而比化神道君更容易形成威脅,掠奪更多的資源,甚至幫助域外魔尊奪得福壽命三殿。
陳登鳴和蘇顔焰等進入破碎天仙界元嬰的主要職責,就是将一幹侵入進來的域外元嬰和金丹悉數斬殺一空。
“這又是一場域外對域内的掠奪。
隻不過,上次的掠奪乃是真正從域内爆發。
域外魔尊或許是想通過先征服四域,吞噬更多道統道力壯大實力,最好是奪走壽命二殿。
如此也就可在仙門開啓時,從容進入破碎天仙界,輕而易舉掌控三殿,吞噬天仙道統,掌控破碎天仙界”
與初祖交流結束後,陳登鳴眸光一閃,“域外魔尊失敗了,算盤落空,這次仙門開啓,将是他最後的機會,隻怕會更兇猛。
接下來必然是一場血戰,看來這次修煉結束後,我也得厚顔試試找葫蘆劍島的掌門借借寶貝了。”
他心中很緊迫,算是明白初祖急着讓他們提升實力的緣由。
唯有實力夠強,他們才能在之後于破碎天仙界的鬥法中斬殺來敵,保全自身。
而這身先士卒者,也唯他們不可。
其他諸多願随之一同殺入破碎天仙界的元嬰真君,也都是‘非我道修士’。
便是有陳登鳴等此道中人庇護,實力也多少會受些影響。
挑大梁的,還得是他們天仙道統傳承之人。
陳登鳴當即抓緊時間修行。
同時利用空閑歇息時間,整理備好未來厮殺的法寶。
他從儲物袋内取出六樣法寶,分别排開,懸浮身前。
第一樣法寶,自然是遠戰大殺器索魂弓杖。
此杖乃是七眼真君的傑作,他以從陰泉之下收集的材料鬼靈陰塵、冥河骨樹以及幽靈真晶,結合噬魂老魔心靈中竊取的煉制之法煉制而成。
非但材質上要更勝于贈予祝尋的那把,法寶等級也已達到了四階頂級。
搭配杖内如今的器靈星落老鬼以及北靈聖母,威能幾乎已不亞于尋常的五階化神法寶。
第二樣法寶乃是一塊看上去黑黢黢的巴掌大小石頭,表面坑坑窪窪,懸浮在空中旋轉時釋放炫紫色的雷光。
此乃經過破碎天仙界墜落之壁壘隕石重煉後的神變石,屬于四階高級法寶,非但變幻多端,還貴在比之前更爲堅韌,哪怕他以人仙道體的狀态調動,也不虞會折斷。
第三樣乃是一把殘破飛刀【斬氣飛刀】,此刀之淩厲兇悍,陳登鳴曾經便已在北陰聖母手中領教過。
與此刀配套的還有斬神、斬魂兩口飛刀,可能便藏刀于葫蘆劍島的葫蘆雙劍夫婦的斬道葫蘆中。
第四樣法寶則是一塊形似闆磚般的地仙土碑,沉重如山且兼具重力磁場,可攻可守。
第五樣法寶五龍霸手。
第六樣法寶白骨千魂車、第七樣法寶便是穿在他身上的完整巨鹿法袍。
如今的陳登鳴,非但實力已超越四十多年前,便是一身法寶,也都已完成更新換代。
他掐訣一指,儲物袋内,一盆裝有陰土的瓦罐飛出。
陰土内栽種着形如龍爪般的彼岸花。
此時,花葉還未開出,顯得光秃秃的頗爲難看。
“星落,出來養花!”
陳登鳴看向索魂弓杖。
一陣陰風鼓蕩,星落老鬼的鬼影從弓杖内鑽出,心驚膽戰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隐隐察覺到四周的時空似存在不對。
“這”星落老鬼老臉頓時垮塌下來,心驚肉跳道。
“不好,不好,大事不妙,本君怎麽有種離開陰土太遠,大限越發臨近之感?陳掌門,此地是何地?”
陳登鳴一怔,這才意識到,星落老鬼這種鬼物,也是對自身陰壽感應頗爲敏銳的。
這些鬼物,在陰泉之下,都是長期将自身埋葬于陰土之中,延長陰壽。
此時置身在天時環境中,自然有種大難臨頭的緻命威脅感。
“陳掌門,此地不對,此地不對,大事不妙,星落不敢久留,還請陳掌門垂憐見諒!”
幾乎不等陳登鳴回應,星落老鬼猛然調頭,宛如逃難般又鑽進了索魂弓杖内。
陳登鳴略微皺眉,卻也并未阻止。
這也是星落老鬼的強烈求生意志影響,使其迅速本能的逃遁。
若是他強行要求,這星落老鬼也隻能屈服于他的意志。
但如今他也意識到不妥,當即還是作罷。
這些魂體躲在索魂弓杖等法寶中,就如小陣靈躲藏在魂屋内一般。
受到天時的影響就要小數十倍,大部分歲月造成的侵害,都被法寶扛了去。
因爲天時主要是受初祖的操控作用于他的身上,而非作用于其他魂體身上,那将損耗更多的天時資源。
陳登鳴當即任由彼岸花自行生長,隻留下部分心神觀察,同時開始以自身法力祭煉身周法寶。
他身上巨鹿法袍鼓蕩作響。
巨鹿邪惡的眸光綻放綠芒,從衣領間浮現,滿是肌肉瘤子的身影,在體表出現。
此鹿稍稍活動,巨大的鹿角宛如攻城車般猙獰出現于陳登鳴的胸前。
背部肌肉則如發脹的面團般虬結起來,浮現在陳登鳴的後背,宛如一面堅實不可摧毀的盾牌,散發一股異常強悍而邪惡的氣勢。
“嗡嗡嗡——”
斬氣飛刀滴溜溜旋轉,于陳登鳴張口吐出的一口元嬰之火中淬煉,綻放熠熠光芒。
…
時間迅速流淌。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陳登鳴身前的彼岸花在如流歲月中,以極快的速度生長。
很快,五十多年時光恍如昨日般流過,彼岸花逐漸開出惹眼的綠色葉子。
這綠色葉子,又名沙華。
相傳,彼岸花也叫曼珠沙華,這傳言是因曾經守護彼岸花的有兩隻鬼妖,一個叫曼珠,一個是叫沙華。
他們守候了幾千年的彼岸花,卻從來沒有見過面,隻因花開的時候,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彼岸花經曆了五十年才開出惹眼綠葉。
而陳登鳴也是經曆了五十年,才将《天仙訣》的熟練度提升到一萬九千多點。
至于周身與蘇顔焰平分後的五萬方仙靈之氣,早已在頭幾個月就吸收一空了。
五萬方仙靈之氣說來很多,其實也不過是一萬多縷仙靈之氣罷了,被吸收後,他的《天仙訣》熟練度便提升了一萬多點。
此後五十年的修行,他則隻能以每兩日提升一點道法熟練度的速度,緩慢修煉着。
到如今,距離突破到元嬰圓滿,卻還差了一半火候。
接下來四十年左右的修煉時間,必然是很難依靠吸收靈氣修煉完成突破的。
“五萬方仙靈之氣,才提煉出一萬多縷仙靈之氣,幾乎每五方隻有一縷仙靈之氣.這仙靈之氣來得也太不易了。”
陳登鳴默視了一番面闆,從修煉狀态中睜開眼,心内感慨修行不易。
任何境界向上修行,都是一步步精煉提純般的過程。
元嬰後期修行到元嬰圓滿,也不例外。
曾經在元嬰初期時,他吸收一縷仙靈之氣,即可直接轉化爲三縷自身法力。
而現在處于元嬰後期時,一縷仙靈之氣,才隻能轉化爲一縷自身法力。
曾經他修煉《天仙訣》運轉一個大周天,就可化三縷法力,而今卻隻能化一縷法力。
故此,現在他的法力是越來越厲害,卻也很難修煉提升起來。
“師姐應該是差不多了,氣機渾圓,應當接近了元嬰圓滿的巅峰狀态,接下來四十年的時間,對她是夠了。”
陳登鳴目光看向對面的蘇顔焰,心中松口氣,爲師姐感到高興。
相較于他,蘇顔焰的積累顯然是足夠了。
對方曾在四十多年前提議将自身仙靈之氣分潤部分給他,卻被他拒絕。
初祖顯然對他們二人都是寄予厚望,而非隻是将希望寄托于他一人的身上。
蘇師姐待他好,他是知曉,卻不可因此分潤了師姐的資源,也容易破壞初祖的計劃。
陳登鳴收斂心緒,目光落在身前已開出綠葉,顯露些許清香的彼岸花上。
目光一閃,擡手一招,栽種此花的瓦罐飛來,落入他的掌上懸浮。
接下來四十年,修煉不可廢,能多積累些法力也是好的。
但既然無法突破,他決定還是借助彼岸花,嘗試領悟人仙道統的第五道義。
若可領悟第五道義,或是掌控一些彼岸花之力,那麽.縱是化神道君,在那破碎仙界内,想必也未必能奈何他吧。
與此同時。
天壽殿内看似是五十年流過。
外界卻也隻是過去了五十日而已。
這一日,四域同時天雷震動,風聲霍霍。
各地的雲層之中,仿佛有仙閣樓台之影若隐若現,好似漢白玉雕砌而成的各式各樣的宮阙亭榭。
道道刺目的霞光,構成宏偉的巨門之形,在霞光異彩中逐漸浮現而出,氣勢磅礴,投影在四域各個方位。
這等宛如海市蜃樓般的意象,頓時震動四域。
尤其那西域被放逐之地的諸多邪修,均是爲之震動,紛紛飛上天空,神色驚疑。
破碎天仙界的仙門開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