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是真的瘋了。”
她輕輕地說道。
其實一開始陸矜歡，還想着要和傅懷瑾一直聯系着。
她已經盤算好了，要是自己能給他帶來幫助，那麽傅家就是她的娘家，大家都能得到好處，何樂而不爲。
但是看着今晚傅懷瑾這瘋樣，她還是敬而遠之好了。
這樣的人，便是再能幹，都極有可能有朝一日，突然咬她一口。
就像瘋狗，瘋癫起來的時候，是不看主人是誰的。
陸矜歡被傅懷瑾吓得心七上八下的。
直到回了皇宅，落了地，人才安穩了幾分。
她在屋裏安安生生地歇息了兩天。
皇帝便過來瞧了她。
蕭奕祈沒讓陸矜歡穿外衣，一身裏衣站在他跟前。
他用自己的雙臂去衡量她的身子，一手捏住她的纖細的手腕，目光在陸矜歡的肚子上轉了一圈。
低低地問道：“你的肚子倒是比之前更加大了些。”
陸矜歡被皇帝壓着，沒有動彈的能力，整個人都被他圈禁在懷中。
她面上微微泛紅，掙了掙将自己的手抽回。
“如今這孩子最多才三個月多，怎會像陛下說的，一下子就大了。”
然而她便是想避着些皇帝的打量，他的目光還是緊緊盯着她的肚子不放。
“皇後的肚子卻是跟吹起來一樣，又圓又大，她鋪張浪費得很，這肚子長得太快，倒是不停地讓繡娘換衣裳做。”
“浪費了朕的庫房裏的銀兩，想來數目不小。”
陸矜歡聞言垂了垂眸子，心想皇帝很少說關于銀子的事情。
該不會是國庫沒銀子了吧？
這是她最先想到的可能。
陸矜歡忽然想起了徐玉卿，徐家那邊不是還有很大一筆銀子嗎，要是把這些銀子拿到手，恐怕能填補不少。
她想着想着，若是趁此機會，将徐玉卿的信件之事，告訴皇帝，是不是也可以？
她回過身子去抱皇帝，醞釀了下說法，“若是這樣，妾身便節省着些，陛下就算是省銀子了。”
蕭奕祈低頭埋在她的頸間，攏着她的身子微微用力，“倒不至于這般窮，連你的衣裳都做不上了。”
陸矜歡眼珠子動了動，忽然跟着笑了笑，“還是陛下對妾身好，要是換做了徐玉卿可不知道該怎麽好，傅家吝啬得不行，她估計也沒有過這樣的窮經曆，許多東西都買不得。”
蕭奕祈眼神閃了一下，表情倒是沒有便，他忽然笑了下，問道：“怎麽窮的？”
陸矜歡抱着皇帝的腰身，輕輕說道，“妾身之前沒有在傅家，傅懷瑾爲了避人耳目，裝作妾身還在院子裏，就會送點東西進去。”
“這樣就是多了一份開支，傅家的銀子進項支出，都是有數的，多的出來就要從另外一個人身上摳出來了。”
她故意歎了一口氣，“徐家也是蜀地數一數二的富庶人家，現在徐玉卿的吃穿用度，估計就是她們家丫鬟才會這般吧。”
蕭奕祈沉默了起來，面上倒是沒有表現什麽出來。
也沒有不虞的神色。
陸矜歡眼皮半阖，她像是在可憐徐玉卿般，忽然說道：“徐玉卿這人說來也是曲折，當初在蜀地何等恣意，在徐家那樣的好日子不過，非要和傅懷瑾在一起，如今又成了他的姨娘，連個正頭夫人都沒撈着。”
“妾身倒是把傅夫人的名頭給讓出來了，但是以徐玉卿現在的身份，傅懷瑾估計也不會把夫人的位置給她。”
陸矜歡蹭了蹭皇帝的胸口，軟軟地說道：“妾身前些日在傅家，說起來還同她說過話。”
“她更妾身說，心裏還記挂着她爹呢。”
“這會兒想起來，當真是和妾身當初的經曆極爲相似，忽然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
她說着說着神色有些黯然，又把徐玉卿寫給徐老爺那些内容，給蕭奕祈講了些。
皇帝低頭看了看她，把玩一般，揉捏着陸矜歡的手，眼神晦暗，“朕要是沒弄錯的話，她對你可以說是仇人一樣。”
蕭奕祈忽然想起了陸矜歡的手臂，之前被徐玉卿傷過，用滾燙的熱粥給燙的。
他扒開她的手臂瞧了瞧，發現已然沒有什麽傷痕了光潔一片。
“還好沒有生出什麽傷疤來，那會兒被她的欺辱，用熱粥燙到了手，你也不知道躲開些，連痛都不敢喊一聲。”
陸矜歡立即就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況。
她還以爲皇帝半途就走了，想來當時是瞧了個清清楚楚的。
那會兒徐玉卿還對蕭奕祈的身份不屑一顧，覺得欽差大臣不算什麽，各種奚落皇帝。
不過這人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竟然如此忍得住。
陸矜歡這會兒倒是在想過去的事情，沒有說話。
蕭奕祈像是又想起了一些往事，“這徐家的小姑娘，那會兒還真不一定會嫁給傅懷瑾，這也是囡囡從中做了不少事情來。”
陸矜歡發現皇帝的手搭在她的臀上，她也聽出來皇帝這話，似乎有些特别的意思。
這種感覺就像是每次面對蕭奕祈時，各種不安和猜測。
那種被他懷疑的直覺，又冒了出來。
陸矜歡忽然也有些猶豫和擔心，也不知皇帝到底有沒有把她那些個招數看出來，畢竟當初也是使了不少手段。
就算看出來了，又有那些呢？
她繃緊了嘴，沒有接皇帝這句話。
她反而又把話說到前面的事情去了，“妾身在蜀地的時候，去施粥，被徐玉卿刁難，還讓她給打罵了一頓，這些陛下是不是都一清二楚？”
蕭奕祈似乎已經猜到了陸矜歡會問這件事，或是還想聽她說點别的什麽來，點點頭，“自是了解的。”
陸矜歡聞言便氣鼓鼓地推了推皇帝。
佯裝氣惱道：“陛下那會兒既然都曉得了，爲什麽不幫幫妾身？”
“妾身分明已經是陛下的人了，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妾身被人欺負嗎？”
陸矜歡生得貌美，那雙眼眸尤其出衆，就這樣嗔怪地望着皇帝，讓他一時間出了神。
過了許久，蕭奕祈怔怔是看着陸矜歡，輕聲哄道：“便都聽你，日後要好好護住你，不讓你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