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想教訓下陸矜歡的心思,便歇了下來,心頭一軟,他擡眼看向她,語氣放軟,“到朕身邊來。”
陸矜歡愣了一愣,心裏也沒有抗拒,然後便向蕭奕祈走了過去。
然後撲在他懷裏,靜靜地倚靠着他。
蕭奕祈順勢勾住她的腰身,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柔色,“你也是自己在胡思亂想,誤會了朕。”
“上朝的時候朕一直都在想子嗣的事情,要是你肚子裏懷了個女兒,生下來,朕也可以嬌寵着長大。”
“可是你要懷上了個男胎,朕不得不考慮他的未來。”
蕭奕祈也沒有打算把陸矜歡哄騙了去,直言道:“朕小時候在宮裏過得并不如意,就是因爲母親身份,所以真不想自己的皇子未來因爲母族不行而得不到該有的一切。”
“朕已經想好了,一定要生皇子,那也隻能是出身高門的少女,才有這個資格。”
皇帝說罷,看到陸矜歡手邊有一碗茶,便擡手要去拿。
誰知陸矜歡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自己咕噜喝了起來。
蕭奕祈的眼神驚詫,未曾想過她會有如此舉動。
陸矜歡好笑地将杯子裏的東西拿給皇帝看,“這是女兒家來月事的時候,喝的姜糖水,這個難道您也要喝嗎?”
接着她一口氣喝完姜糖水,轉身就離開了蕭奕祈的懷抱。
漱了口,褪了外衫,往床上一躺蓋上被子。
她翻了個身,臉朝裏面,不用面對皇帝,她其實心裏很是憋悶。
蕭奕祈在宮裏确實過得不好,主要是因爲他的母妃早早就去了,無人替他争寵,先皇對他更是不喜。
加上先皇過分能幹,皇子皇女一堆,他寵愛三公主的母妃,當時最爲重視的是大皇子。
而蕭奕祈自己又聾又啞的,他如何能博得先皇的寵愛和重視?
她可不一樣,還好好活着呢,自然不會讓她的兒子走上蕭奕祈的這條道。
自然會想盡辦法護着她的孩子,不讓他們受委屈。
蕭奕祈說得真是可笑,想要高門貴女的給他聲還在,那她就走着瞧。
日後看看究竟是哪家的高門貴女能給皇帝的皇子做母妃。
蕭奕祈這會兒倒是看出來了,陸矜歡是在同他撒氣,倒是脾氣見長。
他坐在榻上想了一會兒,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囡囡這是怎麽了?往日不見你這麽愛發脾氣,莫非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陸矜歡看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心裏更加生氣了幾分,真是懶得理會他。
她幹脆整個人都往被子一朵,不再去看皇帝,心裏默念了幾句清心咒,讓自己千萬要忍耐住,不要在這個時候惹怒了皇帝。
但心裏想的是一回事,嘴裏跑出來的又是另外一回事,“陛下别見怪,妾身月事來了,就是心浮氣躁得很,如今身子不方便,污糟得很,您還是别在這裏看妾身了,小心沾染了污穢。”
蕭奕祈這回是真的被陸矜歡弄得動了怒,這個女人不好好教訓一番,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他特意來看她,竟然又要趕自己離開,怎麽看都是一副恃寵而驕的樣子。
皇帝快步走到床沿邊上,身後就要掀開被子,把陸矜歡提起來,但是他腦子又是陸矜歡疼得受不了的樣子,擡起的手,突然頓了一下。
然而蕭奕祈也是個皇帝,他在皇位上多年,不曾有人這樣忤逆于他,何人不是看着他的臉色行事。
哪有像陸矜歡這樣大膽,自己舒舒坦坦地睡着,還要拿話來刺他,真是半點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其實往日真的有人這樣對他,皇帝一般都忍忍就過去了,畢竟是爲了大局着想。
可是陸矜歡不一樣,她算什麽他憑什麽要忍耐?
所以方才的猶豫頓時消散了去。
他猛地一來把被子掀開,緊緊地箍住陸矜歡的腰身,惡狠狠道:“朕可不是什麽話都能打發了的,什麽污穢,女子都有這一遭,難不成全天下女子都污穢了不成。”
“都是那些迂腐之人,亂說的,朕豈會在意這些。”
陸矜歡頓時被皇帝刺激得渾身都僵硬了其阿裏,她掙了掙,發現紋絲不動。
歎了一口氣道:“那陛下也不能随意亂來啊,妾身這個時候可服侍不了你。”
蕭奕祈聞言臉色沉了又沉,“胡說,朕又不是非要做那事不可,你把朕看作是什麽人了。”
陸矜歡可不這樣認爲,哼哼了兩聲,“陛下亂來的時候還少了。之前妾身還在病裏,您不就不管不顧地弄了嗎?”
蕭奕祈縱然還想說什麽爲自己辯解,陸矜歡隻悄悄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就沉沉地靠在他懷裏,慢慢呼吸變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次醒轉過來,朝外面一看,已經燃起了燭火。
陸矜歡的目光掃了掃房間裏,然後才發現皇帝并沒有離開,而是伏在書桌上,手裏不停地寫寫畫畫。
她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不知道爲何心裏煩躁得很,其實她何嘗不想好好和皇帝說話,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現在看到皇帝這樣,心裏更是各種莫名的難受。
幹脆她就不想了,像之前那般,拿起來繡線,弄好繡繃子,就開始刺繡。
誰知她還沒開始動手,蕭奕祈也沒看她一眼,就說道:“身子還沒好,做這些幹什麽,做了朕也穿不了。”
陸矜歡頓了下,唇角自嘲地彎了彎,皇帝說得很對,她這樣的手藝能幹什麽呢。
蕭奕祈自然是看不上眼的,皇宮裏面那些精挑細選的繡娘,哪個不比她做得好。
她還想用這個來讓皇帝高興,想來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
還有她腹痛之時,刺破手指的鮮紅,蕭奕祈就更不會碰了。
這樣想着便直接放下了,反正也無所謂,她就沒怎麽做多少。
棄了便就棄了,她還輕省了些。
陸矜歡這會兒自己又抱着暖手爐,換了個香炭,坐在一邊發起呆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