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裝疲憊的樣子,然後微微眯了眯眼,望着窗外的景色,淺淺一笑:“天還大亮着,我卻發困得很,辛鸢你去忙自己的吧,我再回去補個回籠覺。”
“是,夫人,若是什麽吩咐,再喚奴婢就行。”辛鸢知曉陸矜歡想一個人再待一會兒。
便也順從地離開了。
陸矜歡去一邊的羅漢床上躺了一小會兒,心裏想着辛鸢方才說的話,有些發愣。
其實沒什麽可想的,就算她親眼看到,那也影響不了什麽。
她心裏想這事兒,就這樣漸漸地睡着了。
這一回再也沒有像昨晚一樣夢見什麽奇怪的畫面,就是耳邊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快要靠近她的門口。
難不成是蕭奕祈又來了?
這個時候他不在宮裏,來她這處做什麽?
陸矜歡覺得不會是蕭奕祈,昨夜他才同自己胡鬧了一番,不可能會接連再找自己。
而且若真的是皇帝,他肯定直接就走進來,哪裏還會在門外等着不肯進屋。
陸矜歡忙穿戴好,然後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結果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見,而且十分讨厭的易真那厮!
他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喬裝打扮,瞧着就是一副前奏的模樣。
反正看着這一張叫做易真的臉,陸矜歡就很火大。
這個掃把星怎麽又來這裏了,她究竟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又會遇到這個人,真是煩!
嘭的一下,陸矜歡毫不客氣地關上了門。
易真卻敲了敲門,聽着倒是比之前有規矩多了。
想着他是皇帝看重的人,陸矜歡忍了一口氣,然後又把門打開了來。
易真趕緊對着陸矜歡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但是他很快也沒有得到她的回應自己就直起身來,冷冷地看着她,眼裏滿是不屑:“夫人,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陸矜歡咬了咬牙,決定還是關上門,眼不見心不煩的好。
這話說的,嫌棄她礙眼是吧,她還沒有嫌棄他易真呢,真是無語。
隻是有些奇怪,陸矜歡突然回味過來,這回易真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厭,但怎麽還在規矩上開始敷衍她了?
之前可是恨不得看見自己就罵幾句難聽的,每次都氣得她想揍人。
現在皇帝也不在啊,他也沒有必要在這裏裝模作樣,所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陸矜歡眼神突然暗了幾分,這厮該不會又在算計她什麽吧。
真是喝涼水也塞牙,蕭奕祈狗皇帝到底是何種心思,爲什麽不吩咐易真離自己遠遠的。
明明昨夜還在那裏和辛鸢兩個人一唱一和做戲,爲易真開脫。
陸矜歡又趕緊道門口的門縫裏看了看,易真這家夥竟然一直站在外面,他要什麽?
當守門的小厮嗎?
陸矜歡重新收拾了一番,然後拖拖拉拉準備開門再看看易真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果然沒有走,心思便轉了轉,“易真大人守在妾身門口做什麽?這個時候爲何不在陛下身邊服侍?”
易真眼底神色十分冷漠,但面上卻笑了起來,“夫人不再休息休息了嗎?”
陸矜歡看他這個樣子下意識往後面退了退,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易真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後繼續說:“夫人還沒有親自打理過這院子吧,平日裏怕您待着無趣,陛下說您也是喜歡莳花弄草的,命我把過去院子裏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挪出去,方便您自個兒移植喜歡的。”
易真怕自己表情太難看,于是沒怎麽擡頭看陸矜歡。
但還是把話說完,“陛下說夫人要是還有别的想要的東西,也盡管吩咐臣,臣就在外面一直等您。”
……
陸矜歡一時間有些震驚,無話可說。
易真這樣她還是真的不太習慣。
但是皇帝這吩咐确實很讓她心裏高興了一陣。
“夫人要不來院子到處瞧瞧,看有沒有特别不喜歡的,臣立馬派人給除了去。”
易真又湊上前,殷勤說了一句。
陸矜歡很想說,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易真這個人。
但是她沒有膽量說出口,隻好掩飾地笑了笑,然後配合地看了看,說了幾種氣味不太好聞的花兒來。
蕭奕祈也是轉性了,這般費心思來讨好自己。
至少易真這邊肯定說了些什麽的,不然也不會是這個态度。
若是在陸家沒被抄家之前,興許她會感動,也會歡喜。
但如今卻隻剩下一些微微的波瀾,更多的便沒有了。
經曆了教坊司、傅懷瑾,還有蕭奕祈,她總覺得蒼老了許多。
當然并不是面容,而是那顆心,再也不會爲外物所打動。
蕭奕祈做再多,她如今也隻會覺得他别有目的,不願意相信他。
尤其是避子湯一事後,她更是确定了一件事:皇帝隻存有利用之心,别的就不要想了。
陸矜歡看着易真在那裏忙前忙後,突然覺得其實也很無聊。
皇宅這裏并不是她的歸宿,她隻是暫時住在這裏,何必去花費心思去收拾。
“易真大人辛苦了,妾身在這裏謝過了,也請替我和陛下也說一聲。”
陸矜歡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看上去明顯興緻不高。
易真也并非真心實意要爲她做事,兩個相看兩厭的人這樣聚在一起,實在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陸矜歡說完那些話,易真并沒有打理她,而是自顧自地繼續忙自己的。
她忽然有些感慨,若是每日看到易真那張臭臉,她估計會短壽好幾年吧。
這樣一看,方才因爲蕭奕祈讓易真跟在她身邊爲她做事這件事感到一絲絲開心,馬上就消失殆盡了。
陸矜歡突然心裏好受了很多,皇帝還是那個狗皇帝,見不得她過安靜日子。
易真發現了陸矜歡興緻淡淡,便走到她跟前,嘴角一個嘲諷的笑意,“夫人想必很喜歡現在的日子吧,真是一個風生水起。”
陸矜歡眼睛一眯,表情隐隐有些不善。
又來了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