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幹嘛!”
陸矜歡發現易真竟然氣勢沖沖徑直朝着她們走了過來,心道不好。
難不成他看自己在皇帝面上失了寵,想要報了之前的心頭之恨,取她性命不成?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管他是幹什麽的,隻有迎難而上了。
陸矜歡知道怕也不是個辦法,忙上前對易真福了福身,笑意盈盈客氣道:“易真大人,這麽晚了,還要出去啊?不愧是陛下身邊得力的人,确實行程繁忙。”
易真聽了這話,瞬間火大,瞪着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要不是因爲她,他現在已經躺床上睡了。
怎麽會匆匆套了馬車,來趕着追她。
陸矜歡看着他一臉憤恨的表情,眼神裏冒着火光,還一副憋屈的樣子,心裏便有了幾分猜測。
看來應該不是來取她性命的,應該是别的事,她心中驟然松了一口氣。
易真在她面前站定,嘲諷一笑:“傅夫人真是高明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陸矜歡皺着眉,疑惑的目光掃向他。
這厮又發什麽瘋,說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她要是真的有手段,怎麽可能會走到回傅家這一步,将自己逼入了絕境。
但是看到易真這個樣子,她心情莫名有些暢快。
這厮該不會同她一樣,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現在也被皇帝疑心了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真是痛快,惡有惡報,是他應得的。
她也不管易真臉色有多麽黑陳,直接笑了起來。
易真因此臉上更加難看了,瞬間變得又紅又青。
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和她多說,“傅夫人,請吧,就讓臣再送你最後一程如何。”
陸矜歡站着沒動,她其實很想知道要是不上車他又會是什麽反應。
易真有些不耐煩道:“不要不識相,趕緊上馬車。”
陸矜歡勾了勾唇,笑了笑,“那就多謝易真大人了。”
她慢慢悠悠上了馬車,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對易真道:“對了,要送人就要好好送,這車還是要驅使得穩當一些。”
如果不是考慮到她孤身一人回傅家,可能會遭到的待遇可想而知,不如好好利用易真。
皇帝能下這道命令,簡直出乎她的意料,畢竟易真怎麽可能會想到要送她。
他不殺了自己就不錯了。
易真聲音沉冷,面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閉了閉眼,告訴自己不能發火,咬了咬後槽牙,“傅夫人可真是了不起,既然要回傅家,還是清趕緊吧,不要啰啰嗦嗦,回頭被他人瞧見了,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陸矜歡坐在馬車裏,感覺到易真并沒有故意刁難她,馬車趕得四平八穩的,想必就是奉了皇帝的命令。
如果是這番做派,難不成皇帝其實另有計謀,并非真的要她回到傅家?
所以蕭奕祈這個狗皇帝還是沒有偏聽偏信,心裏對她是有些信任的?
陸矜歡在心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君心真是難測啊,她腦袋想破了也不知道皇帝的真正打算。
她幹脆不想了,反正看目前他所做的這一切,肯定還有再見面的時候。
就算他不想,她也會想盡辦法,讓他們再次相遇,否則她就真的隻能在傅家等死了。
陸矜歡坐在馬車裏,突然聽到外面有辛鸢的聲音,眉心不禁蹙了蹙,她怎麽也跟着來了?
“辛鸢姑娘,易真大人來送我就行了,你還是回去吧,今天也折騰一天了,天色這麽晚了,就别麻煩了。”
她語氣有些沉地開口。
辛鸢卻沒有聽命,因爲今日之事,心中始終覺得十分不安,她沒有親自把陸矜歡送回傅家,便不想離開。
“傅夫人,看在我服侍過您的份上,就讓奴婢送你到傅家吧。”
陸矜歡看着她沒說話,其實辛鸢一直以來對她還是不錯的,并沒有因爲她的身份而看不起她,伺候她起來也是盡心盡力。
辛鸢有心要送她一送,她又何必再推辭,不如就遂了她的願。
易真卻冷冷地看了眼辛鸢,眼神裏滿是不屑。
他不服氣地狠狠抽了一下前面的馬匹,陸矜歡猛然感到一陣狂亂的動蕩。
這分明是馬受了驚吓,開始跑了起來。
易真這厮真是記仇,陸矜歡暗暗發笑,也太小孩子脾氣了。
“傅夫人此去傅家,日後我們便沒有什麽再見的機會了,希望你要安分守己,多看女戒,不要在出現在陛下面前。”
他本來想說不要再對陛下勾勾搭搭,魅惑陛下,但忍了忍終究沒有說得太難聽。
陸矜歡不在意地笑了笑,這貨真是不忘随時随地警告她提醒她。
他到底是什麽投胎的,管得比她爹娘都寬。
又有什麽身份對她說這些話,半點分寸都沒有。
她懶洋洋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漫不經心道:“易真大人還是管好自己吧,妾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真是搞笑,蕭奕祈要不要和她見面,想不想和她有瓜葛,是她能做主的嗎?
男人都這麽賤的嗎?總覺得錯了的都是女人,如果不是男人願意,女人再怎麽勾搭,他們也不會脫了那一層褲子。
易真這厮說着話,有問過皇帝怎麽想嗎。
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人,怎麽可能聽他的話,和同帝王作對。
易真被陸矜歡怼得無力還擊。
便開始有些口不擇言了,“傅夫人的手段自然了得,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教坊司就能讓傅大人不顧一切爲你贖身,帶你離開,嫁到傅家之後一直沒有爲傅大人誕下子嗣,爲傅家祖上延續香火,他還是對你不離不棄,沒有動過休了你的念頭。”
“現在還爲了你,費盡心思讨好陛下,讓你留在陛下身邊。”
陸矜歡聽易真越說越離譜,恨不得身邊有一把刀,将他舌頭給砍下來。
在傅家的那些日子,如何的生不如死,隻有身處其中的她知道,究竟有多煎熬。
傅懷瑾使在她身上的手段到底有多可怕,也隻有她明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