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矜歡眼淚開始汩汩湧了出來,怯怯道:“陛下若是覺得還能留妾身一條賤命,便将妾身送回傅家吧,反正如今也離着近,夫君也沒說休棄妾身,好歹也有個去處。”
蕭奕祈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直接沒維持住,陰沉得能滴出墨來,“你回去傅懷瑾敢要你嗎?他能滿足你?”
想起傅懷瑾不行這件事,蕭奕祈更是冷笑了起來,“你全身上下哪處不是朕的,都被朕碰過了,還妄想有人再接手?朕的女人誰敢碰!”
陸矜歡卻一副不怕死沒所謂的樣子,不搭理他。
蕭奕祈表情陰冷地伸出手在她嬌弱的身軀上輕點,一路往上,扣住她的命脈,“囡囡不要恃寵而驕,你再放肆不管不顧地話,朕真的會送你去黃泉碧落,同你陸家人相聚。”
陸矜歡知道他這是在吓自己,拿準了他不會真的了結了她。
她剛剛說了那麽多大逆不道,惹皇帝氣惱的話,他還不是不肯輕易放她走。
正因如此,她才敢用這條唯一有價值的命去賭,賭皇帝的心軟和信任,這樣一來可就劃算得很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陛下,可聽過一句話,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妾身嫁給傅家,自然就是傅家的人了,死後也隻能是傅家的鬼魂,到了底下也隻能會和傅老太爺相聚,在他老人家面前侍奉。”
“陛下都這樣說了,就讓妾身下去同傅老太爺相聚也不無不可,也不枉他活着時那樣疼妾身了。”
蕭奕祈聽了更氣了,這女人生了一張利嘴,真是每句話都往他肺管子上戳。
陸矜歡可不管他怎麽想,又期期艾艾地說道:“反正妾身也沒幾日可以活了,還請陛下讓妾身唯一說的上話的妾室紅英話别,過去的日子痛苦難捱,都是她同我在傅家相伴,這也是妾身唯一的念想了。”
蕭奕祈覺得陸矜歡越說越離譜,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
陸矜歡小腹原來越痛,她反手握住蕭奕祈,懇求地看着他。
蕭奕祈厭煩地把她甩開,動作太大,陸矜歡一個不慎感覺某處都撕裂了,劇烈的疼痛抽動着她的神經,讓她虛弱得不行。
果然不一會兒,她的下面便流了一灘血,浸濕了床上的被子。
陸矜歡臉色立馬蒼白如紙,她堅持着用盡力氣對着皇帝伏首跪下,“懇請陛下成全妾身遺願,妾身沒看到她,還有我兩個對我不離不棄的奴婢,便死而無憾了。”
蕭奕祈眼神冷漠地看着床上那一團鮮紅刺眼的濡濕,冷哼了一聲:“陸矜歡你放肆!”
“你自己想想爲了在朕身邊留下來,用的那些個手段,現在得到了發現不是那麽回事兒,又想全身而退了?這世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你對自己認識還是不清醒。”
陸矜歡強忍淚水,她哪裏不知皇帝什麽意思,嘴硬道:“妾就是清醒了,才會想要回到夫君身邊,回到過去看看挂念的人,請陛下成全。”
蕭奕祈這回真的動了氣,将被子往她身上一裹,把人扔了出去,“你不要後悔!滾!”
陸矜歡站起身來,緊緊裹住自己,面無表情地從蕭奕祈身邊擦肩而過。
盡管她觀察到皇帝,氣到渾身都在發抖。
辛鸢看到陸矜歡狼狽痛苦的模樣,差點兒都站不穩了,忙上前扶她,擔憂問:“夫人小心。”
陸矜歡冷漠地将她的手撒開,咬着牙往東廂房的方向,忍着身上撕裂的痛苦強撐着一步步往前走。
辛鸢失落地看着被撒開的雙手,但她仍然還是跟了上去,眼睛微微泛紅,“夫人想去何處,讓奴婢扶您吧。”
蕭奕祈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心中的怒氣更盛。
辛鸢作爲他身邊的宮人,竟然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現在隻顧着陸矜歡,跟在她身後不離不棄,還知不知道誰是她的主子。
越想越憋悶,他十分憤怒道:“外面的奴才都給朕滾進來伺候!”
“辛鸢,去準備香湯,朕要沐浴,現在你還搭理她還做什麽。”
蕭奕祈的話無人回應,因爲辛鸢已經扶着陸矜歡走了好幾步了。
陸矜歡就在旁邊,自然也聽到了這話,她寬慰辛鸢道:“我無礙,你還是去伺候陛下吧,我同陛下已經沒有關系了,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了。”
辛鸢不肯,抓住她的手沒有放。
“他是帝王,是你的主子,現在他正在氣頭上,你還這樣對我小心被罰。”
陸矜歡心裏沒有底,皇帝是真的翻臉無情把她趕出來了,這回許是她做太過了。
當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辛鸢這邊擔心得不行,她不願離開,堅持要把陸矜歡送回東廂房,“夫人,不必擔心我,做奴才的總是要被罰的,你身子要緊,好歹先回房裏,把衣裳穿上啊。”
陸矜歡沒有答應,她心中對辛鸢還是心存芥蒂的。
冷着臉推拒道:“不用了,你也知道誰是你的主子,我并不是對嗎?”
辛鸢心裏咯噔了一下,欲言又止,但心中還是十分堅定。
眼神透露出不可拒絕的意思,“夫人,您都站不穩了,還是讓奴婢送您回去吧。”
陸矜歡看她如此堅持,内心歎了一口氣,隻好笑了笑,“既然這樣你先去服侍陛下,回頭再回我房裏幫我取一套衣裳出來,還有我的月事帶,我葵水來了。”
辛鸢聞言呼吸一滞,她看到陸矜歡身上暧昧的痕迹,再聯想到她蒼白的臉色,覺得皇帝這次下手真是一點都沒有留餘地。
她趕緊答應了下來,忙不疊往後廚跑去。
陸矜歡扶着牆,支撐自己往東廂房走去,速度極爲慢,從身後看如同一個蹒跚的老人。
易真看來确實是這樣的,他開口把人喊住,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看夫人如此狼狽,哪還有伴随帝王身側的風光和得意,看來我還是有先見之明,以色侍人終究不長久。”
可能因爲皇帝還在宅院,距離也并不遠。
易真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他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敢讓除了他們之外的人聽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