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剛剛在馬車上說得有句話很對,先斬後奏,陛下也不會責怪于他的。
陸矜歡冷冷地笑了笑,根本沒有上前阻止他的意思。
倒是辛鸢十分着急,她已經對不起夫人一次了。
這一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易真得手。
“易真别逼我動手!”她眼神淩厲地看向易真。
易真一時間惱怒上頭,反手一個快到眼睛都看不清楚的動作,将鋒利的長劍直指辛鸢心髒的地方,“逆我者死!辛鸢我倆從小到大的交情不要一錯再錯,這個狐媚子值得你以命相護嗎?”
辛鸢不爲所動,“我隻知道,如果今晚我沒有攔住你,明日你我可都不一定有命活着。”
陸矜歡看辛鸢爲了護住她,都不惜撒謊了,内心小小地佩服了一下。
沒想到除了她以外,還有人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
但她還是仔細地看了眼易真,他看上去氣急了,一副想把自己就地解決了的樣子。
實則,進屋裏這麽久,以剛才他對付辛鸢的那一手來看,真要想一劍要了她的命,也不至于拖到現在。
難不成這人的目的是别的?
陸矜歡起身從辛鸢的身後走了出來,圍着易真繞了一圈,“易真大人看來對妾身很感興趣啊。”
她故意挑眉對易真笑了笑,然後越過他把門關上。
吓得辛鸢和易真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她,不明白她此舉是什麽意思。
“你要做什麽?幹什麽關上門!”易真略有些結巴地說道。
陸矜歡勾了起唇角,軟軟地說了句:“從前未曾發現易真大人竟然生得這般好看!都說燈下看美人,更是要美上七分,誠不我欺。”
然而易真卻也是第一個打量起皇帝的女人。
她皮膚白皙,在燭燈之下像暈了一層朦胧的光,精緻的眉眼比畫上人還要靈動好看,看得易真也不知道爲何自己又氣又悶。
易真将一切都歸結于面前這女人竟然想對他用狐媚之術,氣惱極了,“辛鸢!你看這個女人好不要臉,不知羞恥的狐媚子!她竟然在此處勾引我!”
辛鸢聽了簡直想扶額,這位易真大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要臉的,夫人隻是對他客氣地笑了笑。
夫人真要勾引起人來,那可不是這樣。
她忽然回憶起陸矜歡在皇帝面前的樣子,溫柔小意,乖順聽話,卻媚意十足,那樣才叫勾引人,她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心軟。
“辛鸢,替易真大人搬一張凳子,請他坐下,想必這一天的奔波,他也累了。”就在辛鸢胡思亂想之際,陸矜歡開口提醒了她。
易真卻不見得能接受這份好意,他直接把辛鸢遞過來的凳子一腳踹走。
“你這樣的做派對我是沒有用的!若你想好好活着,要麽自己離開要麽向陛下請辭,否則我的劍就不客氣了!”
陸矜歡卻毫不畏懼地一步一步走向了他,逼得他略有畏懼地後退了幾步。
“妾是不會離開陛下的,不管你如何逼我,就算殺了我,我的屍體也要在陛下身邊。”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辛鸢在一邊看着十分着急,這兩人怎麽一個比一個剛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個沒臉沒皮的傅家夫人!一直纏着陛下定然沒有安什麽好心,還不如我提前除掉你這個禍害。”
易真雙眼冒火,握住劍柄的手用盡了全力克制自己,咬牙切齒地說道。
陸矜歡卻又淡然地笑了笑:“我猜猜易真大人也不敢輕易殺了我吧?因爲你也拿不準我在陛下心裏的位置,所以剛剛才說了那樣一番話,讓我知難而退,就是可惜了。”
她好看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雪白的脖頸,“我也給易真大人一句明話,要麽現在殺了我,劍往這裏指,要麽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發瘋,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易真的心思被拆穿,臉上又青又紅,臉色十分難看。
見他沉默不語,陸矜歡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
便更加不緊不慢了,忽然起了壞心思,道:“易真大人還在繼續在這裏同妾身耗着嗎?妾身倒是想奉陪,就是不知道陛下看見了會怎麽想,妾穿戴不齊,被你這樣闖了進來,你又不肯殺了我,難不成,是看中了妾身的姿色?”
易真再一次被她的厚臉皮,氣得差點撅過去,他本來就是想逼着這個女人自己離開。
雖然被猜中了,但他還沒有放棄。
“你個賤女人,少在這裏污蔑我!終于暴露了你的真面目了吧,你就是想勾着陛下,讓他遠離我們這些忠臣!”易真像抓住了她的把柄,得意一笑。
陸矜歡卻像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打了個哈哈,“易真大人啊,你可真是叫我說你什麽好呢?我在嘲諷你呢,你還真的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突然她正了正臉色,歎氣道:“每次易真大人說身爲女子的我如何勾引陛下,勾引你,可大人有沒有想過一句話,若真是君子,怎麽被我勾引?陛下是明君,他對我也不過是有些憐惜罷了。”
皇帝可從來沒有松口說要帶她入宮。
易真這人實在像那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她也不想再同他多費唇舌。
幹脆攤開來說:“妾身從未有過奢望還能左右陛下,易真大人放心吧,陛下也不曾開口說要妾身進京後進宮,你也聽見了,我日後有事還得仰仗你,我見不見得到陛下還兩說。”
這世道對女子何其不公,對卑賤之人何其不公,她要的從始至終也不是什麽高位。
而是還陸家一個清白和公道。
想到這裏,陸矜歡突然起身,趁所有人沒注意反手奪過易真手上的劍,“如果大人不相信妾身,不如就讓妾身自此了結了自己吧。”
“不要夫人!”辛鸢想要上前阻止。
易真也沒有想到她會是如此舉動,上前一步,心裏後怕得很,擔心她真的不要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