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小糖果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哪裏還需要被按着頭道歉的?
“秦剛。”賀景琛擡起下巴,語氣頗爲倨傲道:“小趙同志從城裏來,與耀祖今兒個也是第一次見,不可能說無緣無故就打你家兒子吧?”
趙清棠望着與昨日判若兩人的賀景琛,怎麽說呢,明明昨天還嚴肅冷酷,怎麽今天處處在爲自己說話。
賀景琛何嘗不知道自己眼下有多突兀。
他實在看不得小糖果受委屈,别人都欺負到她面前了,自己若是還考慮什麽同是穿越者的身份被發現,那未免也有些太不是個男人。
但眼下賀景琛也顧不得那麽多。
“就是啊,誰都是爹媽的心頭寶,就你的孩子是孩子,人家城裏來改造的同志就不是爹媽的掌上嬌了嗎?”看熱鬧的村民們又忍不住幫襯着賀景琛一起怼秦剛。
其實就算賀景琛不幫襯自己,趙清棠也能自己從囹圄中破局。
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好面子的秦剛即便想表達什麽,也都是借助老牛之口去維護自己那種虛僞的面龐。
也就是說秦剛很多小動作都是拿不出台面的,加上有比較兇悍的媳婦兒,他短時間内也不敢操作什麽。
所以趙清棠隻需要用懷柔的方式再加以強硬,就能從這件事中掙脫出來。
隻是賀景琛的幫襯令趙清棠感到疑惑。
秦剛在生氣的時候,腦子容易一條筋,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更是嘴笨地說不出話。
他原本想好好殺殺賀景琛的銳氣,現在卻處處被他占領上風,秦剛暗自握緊袖口,思忖着自己決不能繼續被賀景琛帶偏。
都說聽話要聽音,玉萍想,既然賀景琛這般說辭,肯定是自家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做了對不住人家女同志的。
雖然自家娃被打了,玉萍作爲母親心裏不舒服,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主。
可秦耀祖根本看不出形勢,他覺得這次和往常沒什麽不同,畢竟每次受了委屈,父母在身邊,總會給自己撐腰。
秦耀祖從玉萍的懷裏掙脫出來,跑到秦剛面前下達着命令:“爸!你快把這個死肥豬關到豬圈去!看她敢不敢打我!”
秦剛聽到兒子這般稱呼趙清棠,惶恐地用餘光看着自家媳婦兒。
他慌亂地捂住兒子的嘴巴,這一招卻無疑是在掩耳盜鈴。
秦剛感覺腦漿都要從腦子裏炸開,方才秦耀祖的聲音那麽大,自然也傳到了玉萍的耳朵裏。
賀景琛的周身的溫度也跟着降低到零下,他狹長的桃花眼斜睨望着秦剛,陰恻恻的,直叫秦剛渾身發涼。
玉萍的臉多少有點難看。
本來是想着幫自家兒子的,也全無理由。
但這樣也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秦耀祖跟着秦剛,好的一樣沒學到,反倒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拿捏得比誰都準。
以前,玉萍在家裏就想要教育兒子。
但秦耀祖作爲秦家唯一一個金孫,雖然秦剛說不得她,但玉萍的婆母并不是省油的燈,但凡自己要教育秦耀祖,就像是要了老太太的命似的,任誰都碰不得。
就因爲秦家人的放縱,所以秦耀祖越長越歪。
秦剛看着媳婦兒逐漸拉下去的臉色,身上的毛孔都豎起起來了,别人不清楚但他心裏有數,這是暴風雨後的平靜。
“耀祖。方才你支配你爸去做什麽?”
望着玉萍溫和的笑容,秦剛頭皮陣陣發麻,隻在心裏祈禱兒子能長點腦子,别再犯渾!
那秦耀祖哪裏懂得秦剛發射過來的眼神信号?自然而然将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啊!”
都不等趙清棠出手,這秦耀祖直接被玉萍踹倒在地上,這力度可遠比趙清棠方才強多了。
秦耀祖憤恨地看着玉萍,他大聲地喊:“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打我!”
秦耀祖心裏委屈極了,原本想着讓父親去給自己撐腰教育那個城裏來的死肥豬,可是父親還沒出手,就被母親提前毒打了一頓。
“打你怎麽了?瞪大你雙狗眼看清楚,我是你老娘!”玉萍目光淩厲,動起手來打孩子教訓娃毫不含糊。
關于自己兒子的口不擇言,玉萍既心痛又羞愧,心痛的是自己撫養那麽多年的兒子竟然會罵自己賤女人,羞愧的是這樣的混賬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周圍看熱鬧的也都倒吸了一口氣。
“你還有臉哭?”玉萍按着秦耀祖的後腦勺,向着趙清棠賠禮,“小趙同志。真的抱歉,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
見趙清棠不語,玉萍還特地從後院拿來掃把交到趙清棠的手裏:“若是你覺得方才我打得有偏私,用掃把繼續打到自己消氣。”
趙清棠搖頭,她向來見好就收。。
尤其是現在秦耀祖才真正地在诠釋被按着腦袋道歉,趙清棠之前也打過這個熊孩子出過氣,并且也達到了以後對方不敢再來惹她的目的。
玉萍見趙清棠這邊并沒有不依不饒,反而在心裏舒了口氣。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沖着趙清棠打包票說若以後王家敢欺負她又或者是在幸福村上遇見什麽難處,都可以來找她幫忙。
賀景琛也順勢讓秦剛當着大家的面做出玉萍說得都是作數的承諾,即便秦剛心裏有諸多的埋怨,但是在玉萍的注視下也不得不妥協。
老程和賀知州他們還在地裏,賀景琛和趙清棠也沒再多做耽擱。
原本以爲賀景琛進院子裏是要再推輛車子,可沒想到賀景琛是重新打來了一盆水,刷幹淨了車子的後座。
然後賀景琛又找來了一塊幹淨的手帕仔細擦幹後,才把車子推到了趙清棠的旁邊。
趙清棠有些不明白賀景琛是要做什麽,她揉了揉有些發紅的鼻子:“琛哥。咱們還是地裏看看老牛叔的情況吧?”
賀景琛清了清嗓子,闆着臉拍了拍已經擦拭幹淨的後座:“那還等什麽?兩個輪子總比你這兩條腿的要快許多吧?”
趙清棠怕自己如果一味地拒絕會惹賀景琛不開心,便硬着頭皮走到自行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