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琛眯眼,那冰冷的目光讓秦剛的小跟班頓感頭皮發麻,原本是組織了千言萬語批的,卻到後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秦剛内心吐槽老牛的沒用,事到如今也隻能拿自己的權利震懾賀景琛。
“景琛。瞧你那是什麽态度?就是因爲你這樣的态度,才導緻今天這樣大的矛盾!”
幸福村向來不缺長舌婦。
這不自己媳婦兒玉萍聽到動靜,從屋子裏出來,立刻圍上來對秦剛指指點點。
“景琛啊,是不是這天殺的欺負了你?”
玉萍平日裏對賀景琛那是沒得說。
主要是覺得小夥子能幹也踏實,若非自己肚皮不争氣生了個帶把的混小子,玉萍早就想和賀景琛聯親了。
那麽優秀的小夥子,就算是身體有點毛病,說句實在的,全村人有閨女家的,哪個不都偷偷地在背後搓手觊觎着賀景琛呢!
但就是因爲玉萍這層關系,也使得秦剛好幾次想整賀景琛都不成功。
“媳婦兒。你用那種目光看着我做什麽?我可沒有欺負景琛,是他自己忽然間跪在地上哭的!”秦剛怕玉萍那個大嗓門再王喊,連忙撇清關系。
秦剛之所以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還有一層面原因——
若是李秀芬那樣的婦女四處嚷嚷,再讓幸福村的那群長舌婦都聽到,一人一個吐沫星子可不就把自己埋了嘛!
秦剛想想那畫面就忍不住爲自己捏了一把汗。
“你閉嘴!”玉萍也不顧趙清棠和老牛在場,直接撸起袖子擰起秦剛的耳朵,她說:“你是個什麽熊樣,我會不知道嗎?景琛帶着第一生産隊勞作得多好,咱們村誰不知道?一定是你嫉妒眼紅,又利用職.權打.壓景琛!”
聽了玉萍的話後,秦剛汗顔。
自己确實是這樣想的不假,但媳婦兒大可不必那麽實在地全部說出來吧?
趙清棠也在心裏爲玉萍這樣的嘴替鼓掌。
趙清棠低眸,看引起秦剛夫妻二人導火索的賀景琛,此刻的他眼裏一片清明,哪裏還是剛剛受委屈的模樣?
原來如此。
本來趙清棠還覺得賀景琛是個傻白甜,沒想到高端的獵人會選擇把自己當作獵物送到對方的面前啊!
趙清棠沒有拆穿賀景琛,而是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幕戲如何收場。
賀景琛對玉萍說:“嬸兒。這事不是秦剛的錯,都怪我沒有能力管好手底下的人呢。我今兒個就去辭了這大隊長的職務,讓其他有能力的人接替!”
“你這孩子!說得那叫什麽傻話?”玉萍打斷賀景琛的話:“誰說你不适合當大隊長?是姓秦的這個混賬嘛?他那話就像是塗了大糞似的,臭得一批,能當信嗎?”
趙清棠聽到玉萍這話,嘴角忍不住上揚,同時也在這一瞬間明白了爲什麽老牛都說幸福村的男人都疼老婆。
秦剛不是個什麽好人,但這并不妨礙他在老婆面前伏低做小。
見玉萍摻和進來這事,秦剛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也隻得放棄。
他努力地對着老牛擠眼神,示意他能夠争點氣。
老牛也确實争氣,甚至說爲了不辜負秦剛的指示,老牛還朝着秦剛的兒子耀祖的屁股扭了一下。
毛孩子本來指望着他老爹能給他出惡氣呢,可老爹這邊還有個麻煩,耀祖也不敢吭聲讓秦剛給自己做主。
眼下他娘也從屋子裏出來,耀祖想到平時自己不完成作業被他娘用樹枝抽的場景,更不敢吭聲了。
可奈何老牛叔這個老六不幫自己說話就算了,竟然還偷偷地扭自己。
這扭得雖說不是多疼吧?可是趙清棠剛打過那兒,就算是老牛沒有使大力氣,王壯壯疼得那眼淚嘩嘩地往下落。
賀景琛這邊剛停止表演,耀祖那就開始嗷嚎了,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掉下的肉,玉萍自然也是心疼兒子的。
“天殺的呦!耀祖哭啥子哦?”
秦剛聽到玉萍終于把心事放在了兒子身上,心裏自然高興,他立刻表态說秦耀祖是因爲剛剛被賀景琛潑了一盆冷水。
“玉芝。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問老牛。”秦剛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裏也虛,他嘗試咽下緊張:“這位城裏來的胖同志也把事情看得很清楚,你也可以聽她講講事情完整的經過。”
趙清棠本來正不亦樂乎地吃着賀景琛的瓜,可沒想到隔岸觀火竟然也被秦剛點名。
丈夫若是不指,玉萍還沒看到旁邊還有個女同志呢。
“說什麽胖同志!人家女孩子聽到多難過!”
玉萍顯然不滿意秦剛對趙清棠的稱呼,她擰起秦剛耳朵的模樣,讓趙清棠看着都揪心。
此時的賀景琛已經走到了趙清棠的身邊,剛要說些什麽,就被熱情似火的玉萍阻隔在了後面。
“哎呀姑娘。我家這位嘴巴沒個把門的,你城裏來的可不要跟他這種大老粗一般見識啊!”玉萍邊說,還邊上手主動拉着趙清棠,就好像是有什麽社交悍匪症似的,讓趙清棠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趙清棠隻好尴尬地笑着點點頭。
接下來玉萍更加熱情,她對趙清棠說:“瞧他那張不會說話的嘴,你哪裏是胖!分明是有福氣好嗎?要我說在咱們幸福村,這街坊鄰居羨慕都來不及呢!”
趙清棠知道玉萍這是在寬慰自己,她漲紅了臉,小聲說了句謝謝。
倒是秦剛這邊表現得挺急,他是想借着兒子整整賀景琛的,可媳婦兒這邊總是和自己對着幹。
偏偏,秦剛還不敢說什麽,隻能靜觀其變。
“娘!剛剛就是她打的我!”秦耀祖指着趙清棠,邊抽泣邊哽咽道。
秦剛将目光投向老牛,老牛無聲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老牛雖然不知情,但他是個趨炎附勢的人,平日裏沒少拿着秦剛的名号在村子狐假虎威,他立刻對秦剛使眼色,讓其明白眼下是個好機會。
秦剛當場明白老牛的暗示,他知道媳婦兒護娃心切,故意委屈:“媳婦兒。要不是她那樣對耀祖,我怎麽會口不擇言那樣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