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有了更好的房子,哪裏還會在意過去老舊的東西。
“方才你說小秋對象怎麽回事?”方母是懂得轉移話題的,“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貓膩?”
“甭提劉玉明那混球!天天騙老二說自己在外面多管多管,我真以爲他是像景琛那般有出息,事實上證明他盡是拿着我們的錢在外面胡作非爲!”
方母從方父罵罵咧咧的言語中也得知女婿劉玉明早就同城裏一個沒工作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了,她氣得後牙槽都要咬碎了,但閨女一顆心都拴在劉玉明身上,還不知道兩人以後怎麽樣呢。
“那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閨女往火坑裏跳啊!”
方母就生了兩個閨女,如今賀景琛的母親已經病逝,若是方愛秋再出點什麽意外,她這個白發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好話歹話都說了,有用嗎?你瞅瞅她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整天往家裏跑,咱們村哪裏有像老二這樣嫁出去後還補貼娘家的!”
方父說的不無道理。
方母默默地收拾方父弄得亂七八糟的房子,一邊還不忘記思考該怎麽告訴閨女,自己女婿已經出軌的事情。
另一邊,方愛秋從娘家跑出來遇見了李秀芬。
兩個閨蜜自從上次想着将趙清棠與賀景琛湊到一起的事情,鬧得不是特别愉快後,基本上就沒再交流過。
這幸福村就那麽大點兒地,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再加上李秀芬現在正與孫茹鬧得不愉快,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再弄出個敵人。
“愛秋。你這是剛從你娘那邊回來?”
方愛秋額頭上還有些烏青,那是剛剛方父恨鐵不成鋼留下的,她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便低着頭,不想與李秀芬交流。
“前段時間的确是我的不對,神仙還有犯錯的時候,何況是我這樣的凡人呢!”李秀芬也感受到了方愛秋是不想理會自己,所以她繼續給自己找補:“咱們那麽多年的情誼,也不能因爲景琛和那個女知青沒成,就散夥了啊。”
李秀芬說着就上前拉着方愛秋,她這一拉可不要緊,方愛秋都沒來得及閃躲,自己受傷的部位就暴露在李秀芬面前。
“愛秋。這是誰弄的?”李秀芬嗓門本來就大,這也是方愛秋剛剛爲什麽要躲着她的原因:“該不會是趙清棠弄得吧?”
方才村子裏都在傳說方愛秋與趙清棠鬧得不是很愉快,李秀芬沒想到方愛秋倒是個有本事的,連手都動上了。
方愛秋蠕動着唇,本來想表達不是這樣的,但後來想了想與其讓李秀芬知道自己那麽大歲數被父親打了,還不如被李秀芬誤會是趙清棠所爲。
“那不行,咱們得去公社找人給我們主持公道!”
李秀芬急于修複與方愛秋的關系,這樣的話她就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裏對付孫茹時,有個得力的助手。
她自以爲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方愛秋,殊不知方愛秋一直躲閃着,甚至還推搡說不要不要。
李秀芬認爲方愛秋是被趙清棠打怕了,所以才會産生如此抵觸的情緒。
“你放心。愛秋。”李秀芬拍了拍胸脯,她說:“就算景琛這兩天不再幸福村,他畢竟是你外甥。我就不信你作爲她老姨被外人欺負了,他還能袖手旁觀?”
方愛秋根本就沒有還嘴的能力,隻能任由着李秀芬将人推拉着帶去了村委大院那兒。
另一邊,以王志鵬爲代表的知青們也到了村委大院要求公社出面給主持公道。
村長老牛早就聽老劉說起方愛秋今早的荒唐,他摸了摸下巴,出于賀景琛與方愛秋之間的關系,他面露爲難。
“牛哥。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可要爲我們愛秋做主啊!”李秀芬都沒等老牛開口,将方愛秋推向人群中,“你看看愛秋額頭這烏青一片,就算是今早她再口不擇言,也不該被知青打成這樣啊!”
本不想來村委大院的趙清棠頭一次慶幸自己來了,畢竟睜着眼說瞎話的能力她看方愛秋發揮得那叫一個淋漓盡緻。
是不是當這個年代還沒有普及監控,張口就來,還是說把今早圍觀的人全當成傻子啊。
“這真的是太欺負人了!我們都還沒說說自己的委屈呢,這群知青們倒是先惡人告狀了!”
李秀芬頭次爲自己仗義發言感到沾沾自喜,要不是人多,她幾乎都要找方愛秋邀功了。
“牛哥。你一定要給我們一個公道。”李秀芬見知青們都不說話,以爲自己是戳破了那群人的虛僞,“得把趙清棠惡劣的行爲貼上大字報!讓她巡村遊行給愛秋道歉!”
哈。
趙清棠沒忍住終究是笑出了聲。
“牛哥。你看看趙清棠還在那邊笑!簡直是無法無天!”李秀芬指着趙清棠繼續控訴道。
“秀芬嬸兒。我還不能笑了嗎?”趙清棠清了清嗓子,她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拍着手爲李秀芬鼓掌道:“我現在終于知道一個詞語爲什麽用得那麽好了,感情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再說你跟方愛秋啊。”
趙清棠也不喊方愛秋喊老姨了,她見李秀芬仍然懵着,繼續道:“你說我打了方愛秋,誰看見了?是方愛秋告訴你的嗎?她早晨還胡言亂語編排我和知青院的其他同志呢,她的話還能信嗎?”
李秀芬被趙清棠一連串地反問弄得心有點慌,細細回想,這一路走來,方愛秋的确有點反常,好像一直都是她在說話。
方愛秋似乎這一路都很抗拒來村委大院,甚至是還說李秀芬不要過來的話。
難道自己也鬧了個烏龍?
“方愛秋,你額頭的傷是你自己弄的,還是我給你打的?”
趙清棠雙手抱胸,即便是被李秀芬指控成那樣,面上的表情也依舊雲淡風輕。
李秀芬擡眼看着方愛秋,随着方愛秋表示自己的傷是被自己不小心撞到導緻的後,她好像有一瞬間聽不見了所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