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人向來堅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方才居然那樣冠冕堂地講什麽要維護女同志的名聲。
啧。
看來愛情果然讓人迷失心智啊。
賀景琛那種最反感與女同志打交道的,現在一而再、再而三做出反常的舉措,這不是書中提到的愛情,還能是什麽?
沈毅啧啧了嘴,越往深處越不敢想,隻能求自己的好兄弟以後能夠幸福。
這廂,幸福村可是炸了鍋。
本來老劉最初安排趙清棠住在賀景琛家的事隻有當事人、村長、村高官還有桂花嬸知道,可現在因爲沈毅這麽一鬧挺,全村都知道這些日子趙清棠住的是賀景琛的房子。
哪怕很多人知道賀景琛經常住在村委大院,但更多人議論的卻還是兩個人肯定住在一起。
甚至有人拿出大壯先前分肉說要公平的事兒,這感情賀隊偏心,全因爲正與趙清棠處對象。
秀芬嬸子更是夥同幸福村的一衆老姊妹,沒羞沒臊地讨論着趙清棠與賀景琛,甚至說到盡興時還拿趙清棠的身材打趣兒。
“我就說就算是城裏條件好,女同志也不能胖成這樣,保不齊裏面是揣着個娃娃啊。”
“哎。可别亂說,不都說小賀那方面……”
“那這樣說的話,小賀極有可能還是當接盤俠了啊?”
……
趙清棠其實并沒有将這些婦女八卦的話放在心裏,畢竟穿越前娛樂圈比這難聽數倍的句子多得是。
可是賀景琛卻不這樣認爲,他不知什麽時候繞到趙清棠的身後,寬厚的手掌捂住了趙清棠的耳朵。
賀景琛用如潺潺流水的聲音,低沉道:“别聽。”
趙清棠被一衆嬸嬸圍着說笑的時候,沒有覺得有什麽。
可現在,她卻被賀景琛這一動作,整得羞紅了臉。
“别擔心,大隊到時候會澄清一切的。”
趙清棠順從地點點頭,賀景琛隻覺得心髒好像不受控制地開始跳動起來。
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想坐實了這個謠言。
這場鬧劇,終究還是由老牛出面才得到解決。
大家各自散去,但是謠言卻沒有因此停止。
先前大家不知道趙清棠住在賀景琛那裏,所以都覺得兩個人交往都很正常。
現在知道賀景琛的房子被趙清棠所住之後,各個版本的謠言飛起。
哪怕賀景琛拜托老牛出面,但也無濟于事。
“我本人怎麽樣倒是無所謂,隻是小趙同志是女同志,臉皮薄,我更怕也因爲這事兒給人造成困擾。”
賀景琛歎了口氣,千算萬算沒能防住沈毅。
“小賀啊。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騙騙你桂花嬸嬸那樣的婦女就算了,你覺得從小看你長大的我會信嗎?”
老牛畢竟是過來人,也知道賀景琛的爲人。
“若真像你說的那樣怕人困擾,一早你就向老劉拒絕趙知青住你那屋,從頭上解決問題,哪裏還有現在這樣麻煩事兒?”
老牛的話句句落在賀景琛的身上,他無法向老牛承認自己确實有私心。
還有,在知道趙清棠住在那兒後,賀景琛更不該三番五次不受控制偷偷去找她。
賀景琛更不敢明說,其實聽到那些謠言時,他見趙清棠不反感,自己還有點竊喜。
“所以啊,你要是嫌困擾,不如盡早給小趙同志一個明确的身份。”老牛拍了拍賀景琛的肩膀:“也好過人家女同志因爲你受累。”
明确的身份?
賀景琛根本不敢想。
可是他也懂就算老牛出面,大隊和公社都出面,說兩個人隻是純潔的同志關系,該不信他們的,還是不信。
嘴又長在别人身上,尤其是秀芬嬸嬸那樣的,還指不定編排成啥樣呢!
老牛也很清楚村裏那些長舌婦的戰鬥力,說不準十裏八鄉都知曉紅旗大隊的賀景琛與城裏來的女同志未婚同居了呢!
“你仔細想想,若是合适的話,我找你桂花嬸嬸出面,爲你和小趙同志把婚事辦妥了!”
“老牛叔。謝謝您。”
“謝啥。我和您爸都是過了命的兄弟,現在他不在了,我這個做長輩的自然要好好照顧你。”
老牛提到故人,言語間有些哽咽,也讓賀景琛不由地濕了眼眶。
“那我去問問小趙同志的看法。”
若是趙清棠願意嫁給自己,那賀景琛必然爲她肝腦塗地義。
若是她不同意的話,賀景琛亦不會再讓趙清棠難堪。
幸福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細雨。
賀景琛也顧不得撐傘,與趙清棠分開的時候,他想過勇敢地拉住她的手,甚至想把所有都要告訴她。
可是速度太快了,行軍打仗尚且還講究作戰原則,他們在這個年代前後都沒有小半月,這也不是穿越前喝完泡面就能睡覺解決的問題。
賀景琛骨子裏畢竟還有些陳舊守規的思想,即便站在風口浪尖上,他還是覺得應該按部就班地來。
“小趙同志。”賀景琛再次敲響了自己家的門,明明才分開沒有幾分鍾,他倒是覺得度日如年:“真的很抱歉,最近給你制造了很多麻煩。”
賀景琛鞠躬道歉的動作,總讓趙清棠覺得很熟悉。
這一幕,好像是在穿越前也經曆過。
那時候好像是參加一檔子野外求生的綜藝節目,趙清棠搭檔的是一位兵哥哥。
對方做任務的時候,處處優先于自己,哪怕早知道節目組内定了人選,大家不過都是按照台本演戲,可趙清棠卻還是收獲了對方真摯的情感。
她模糊地記得那人好像也是姓賀……
賀景琛?
趙清棠果斷搖搖頭,企圖甩掉自己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地想法。
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她也不能單純因爲名字,就認定賀景琛也是和自己都是穿越而來。
“琛哥。這事兒和你沒什麽關系。”趙清棠連忙扶着賀景琛的胳膊進了門。
她可不想左鄰右舍再看到自己與賀景琛拉扯,接着又大嗓門宣傳。
雖然是自己的家,但賀景琛今天之所以進來是被趙清棠拉進來的,所以意義就變得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