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姣這才想起來的确有這麽回事兒,隻得點頭:“好吧好吧。”
這之後,一行人裏又多了一個少年。
因爲雲姣總愛搗鼓一些新奇的玩意兒,而源白又十分喜歡鑽研墨家機關術,看到雲姣搗鼓的東西,也很好奇,兩個人經常湊一塊研究這個研究那個,關系便慢慢的熟絡了起來。
當然了,僅限雲姣,面對其他人,源白說話總是結結巴巴的,比長安還要内向。
源白癡迷于各種機關之術,幾乎每天都跑到雲姣面前問她這問她那。
爲了拿出誠意,源白甚至願意以墨家劍術交換,但僅限于教雲姣一人。
雲姣想到墨家劍術也是一種傳承,學會了以後,要是哪天穿越回去了,也能用來鑽研墨家文化。
念及此,她便答應了下來,随後發現一件事。
源白教的劍法,不知道爲什麽,好像和嬴政教她的……
有些像啊。
生出這個念頭後,雲姣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确實有一些像。
不過嬴政教她的,好像都是墨家劍法簡化之後的招式。
發現這個之後,雲姣短暫地驚奇了一下,随後便認真同源白學起武功。
作爲交換,雲姣把火藥的制作方法告訴給了源白——
當然了,這種火藥是她那天試驗後弄出來的配方,具體的還需要改良。
聽到雲姣說了火藥的神奇之處,源白頓時睜大了眼睛,低頭看着手裏木牍上的東西,呢喃:“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雲姣笑:“自然。”
說起來,要不是古代的貴族們想要追求長生,叫那幫方士幫忙煉丹,這火藥說不準都不會出現呢。
一晃,時間來到了清明。
一行人紛紛返回各自的家中去祭祖,雲姣順帶着把源白舉薦給了嬴政。
見到源白帶來的東西後,嬴政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擡頭看向這小少年,目光灼灼:“汝有何求?”
源白規規矩矩行禮叩拜:“神女學識淵博,草民想拜其爲師,望大王應允。”
嬴政挑了挑眉,看向旁邊的雲姣。
雲姣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虛。
【我搗鼓的東西可都是祖宗們流傳下來的玩意兒,可不敢說是我一個人的發明……】
嬴政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查的笑意,随後看向源白,面色淡淡:“既有求學之心,那便留下來吧。”
源白忙謝君恩。
……
因爲忙着祭祖,一行人打算祭祖結束,再去邯鄲郡。
是夜,鹹陽雨。
雲姣坐在長廊下,看着滿庭飛雨,十分享受大自然帶來的惬意,眯起眼睛閉目聆聽。
“夜半觀雨,姣姣好興緻。”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雲姣側頭,對上一雙好看的丹鳳眼。
嬴政不知幾時坐在了旁邊,玄袍松垮,模樣慵懶,正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見她看來,嬴政也擡頭望了過去。
大半個月不見,小姑娘似乎瘦了一些,但眼睛仍舊亮蹭蹭的。
她很開心。
“倒不是什麽興緻,主要是睡不着,出來坐一會兒罷了。”雲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她又不是附庸風雅之輩,對這些并不感冒。
“餓否?”嬴政笑了一聲,忽然問。
雲姣愣了愣:“啊?”
“吾的意思是,此情此景可小酌——吃宵夜嗎。”
聽到嬴政這麽直白地說話,雲姣一時間倒是沒反應過來,片刻後失笑:“大王不去歇息?”
嬴政看着面前人,眼底溢出一抹笑:“吾也不困。”
“那,美酒何在?”
嬴政微微擡手,旁邊的阿霄立刻将一個木盤端了過來。
盤中兩壺酒,一疊瓜果,看上去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把東西放下來後,阿霄默默隐退一邊,瞥了一眼自家主公,眼底神色一言難盡。
在神女離開以後,主公忙于政事,日以繼夜,休息的時間很少——
聽到神女帶了個少年回來,一篇奏折愣是看了半個時辰都沒換。
夜半三更的,明明準備好了酒,早就來到了神女屋子前,看到神女屋前亮着火,在門外又愣是站了大半盞茶的時間,才假裝是不經意地路過走進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主公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喝了幾杯酒,嬴政把玩着青銅酒樽,狀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姣姣和那位墨家钜子,似乎熟絡得很?”
問完問題,嬴政擡頭看過去,修長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攥緊酒樽。
此時的小姑娘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聽到嬴政的問題,茫然一瞬,回道:“小白啊。他自幼不識險惡,我是怕他自己來鹹陽,半路被人騙走,便一并帶了回來……”
聽到雲姣的解釋,嬴政心頭的那絲煩悶頓時一掃而空。
原來如此,那沒事兒了。
“不過話說回來……”雲姣手肘抵着膝蓋,撐着下巴看着他,“小白教我的劍法,爲什麽和大王教的有些相似?不是說墨家劍法除特殊情況外,基本不外傳的嘛。”
嬴政的眼皮子一跳,咳嗽一聲:“姣姣既也說是有特殊情況,吾兒時便碰到過一位貴人,她教過吾劍法。”
雲姣了然。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麽相似,我就說呢嘛。】
斂起思緒,雲姣又和嬴政繼續飲酒。
不知不覺間,雲姣困得不行,腦袋依靠着木柱睡着了。
“姣姣?姣姣?”
嬴政輕輕喊了兩聲,見她真的睡着了,将擱在兩人中間的木盤拉開,慢吞吞往旁邊挪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小姑娘往懷中一帶。
她毛茸茸的腦袋頓時依靠在了自己懷中。
嬴政垂眸看着雲姣這乖巧的不像話的臉,平日裏所有的冰冷在這一刻融化殆盡,隻剩三月暖陽般的溫柔。
他的目光又落在雲姣腰間的那塊雙魚玉佩上,頓了頓,仰頭看向天空。
雨停了,天稍霁。
長夜盡明,皓月又現。
嬴政望着那輪月兒,丹鳳眼微微失神。
他是貪婪的。
魚和熊掌,他都要兼得。
可貪婪的人總會有些懲罰。
可若是懲罰落在他的身上,能讓他的小神明多留一些時間——
長一點,再長一點。
那他,甘之如饴。
我們家政哥不悶騷,不悶騷的哈(小聲開口叭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