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姣回神,應了一聲,跟着嬴政離開。
一行人進了鹹陽宮,雲姣照例坐進簾子後面,趴在矮桌上聽着嬴政和臣子們開始談話。
在談話談到一半時,雲姣悄悄拿出一塊蒸餅,趁着沒人看到,小口小口啃了起來。
【政哥他們是真敬業啊,從早上忙到現在是一點都不餓。】
【終于明白這些千古一帝們的業績怎麽來的了——從那麽早開始就一直忙忙忙,考公都沒他們卷,我嘞個豆。】
嬴政的嘴角微不可查抽了一下。
“神女以爲,其餘五國,先攻哪國爲上?”咳嗽一聲,嬴政忽然問。
雲姣吓了一跳,下意識把蒸餅塞在寬大的袖子裏,咳嗽一聲開口:“秦國奉行遠交近攻之策,若要選出下一個進攻之地,那自然便是趙國了。”
“神女此言差矣。趙國有武安君鎮守,前兩年我秦國還在此子手裏吃了不少虧,如今又要去打趙國,怕不是自讨苦吃?”這時,一個看不慣雲姣這位神女的臣子開口。
雲姣一愣。
【诶,武安君?武安君是哪位?好耳熟。】
“孤倒頗爲贊同神女所言。李牧雖爲良将,但其主昏聩,又信讒佞之輩,縱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力扶大夏之将傾。”嬴政把玩着腰間的宮縧,漫不經心開口。
聽到嬴政的話,雲姣頓時了然。
【原來是戰國四名将之一的李牧啊,那怪不得要吃虧。】
“李牧雖屢勝秦軍,但己方兵力也損失慘重。而據吾所聞,趙國那邊近兩年又發生地震與其他災害——趙國本便國力衰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縱有武安君戍守,也難成氣候。”斂起思緒,雲姣緩緩啓唇。
“那依照神女所言,趙國已經衰弱,我等又該如何,方能攻下趙國,将其疆土收入囊中?”這時,一個面色溫潤的男子緩緩開口,擡眸探究地看向簾子後面若隐若現的人兒。
說話的這人乃秦國廷尉李斯,他前不久才從外地回來,聽聞朝中多了一位神女,也是十分好奇。
畢竟他們家大王從不信這些東西的,除了……
“趙國久攻不下,不便是因爲有一位武安君鎮守着麽。”雲姣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那隻要将武安君的兵權解掉不便可以了。若還擔心,趙王不是聽信佞臣之言麽,隻要想個法子讓他們把兵權送給不會打仗的人,此時去攻趙國,不便是手到擒來?”
【不過話說回來,趙國要攻打下來的話,那麽李牧領盒飯的時間好像也快了嗷。】
【哎,可惜了這麽好一将軍,到最後竟然被逼得自盡。】
嬴政忽然笑了一聲:“神女所言甚是。既如此,便勞煩神女親自去一趟了。”
“嗯。嗯?”雲姣下意識看向旁邊高座上的人,指了指自己,小聲詢問,“讓我去啊?”
嬴政颔首。
雲姣:“!!”
【老祖宗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古曆史愛好者,我哪會什麽權謀啊,你這不是讓我去送人頭嗎。】
【這朝廷裏又沒有缺人,你看李斯還在呢,幹嘛讓我去呀。】
【QAQ】
嬴政咳嗽一聲:“好了,此事孤自有定奪,諸位愛卿都退下吧。”
衆人紛紛起身,作揖離開。
嬴政緩緩起身,頭頂冠冕垂下來的寶珠微微搖晃,寶珠後一雙丹鳳眼輕輕望向面前之人:“餓否?”
雲姣剛想說不餓,肚子卻不争氣地咕咕一叫。
雲姣:“……”
【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去遠航。】
嬴政眼底溢出一抹笑,吩咐阿霄傳膳,随後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坐下來與之一同用膳。
飯間,雲姣時不時偷偷看一眼嬴政。
【老祖宗爲什麽要讓我去呀,我尋思我也沒啥好讓他忌憚的地方啊。】
【那些穿越女常備的什麽肥皂火藥我一個都不會啊,他沒道理要嘎我啊。】
“吾生于趙國,少時和武安君相識。神女素愛九州各地奇聞趣事,此番使趙,正好可遊覽一番。吾派黑甲衛五十餘,再派黑冰台二十餘人,遂神女一道出使趙國。”嬴政飲了一口酒,緩緩看向下座的雲姣,眼裏帶着他人不易察覺的溫和,
“不必害怕,他們會拼盡全力護你安危。”
雲姣一愣。
傳說中秦國有一支萬人編制的影衛隊,侍奉嬴政,一個個身懷絕技,皆可以一敵十。
而這支隊伍,就叫做黑冰台。
至于黑甲衛,那則是秦國最精銳的部隊,他們所使用的武器,也都是最精良的鐵器打造。
“好。”聽到嬴政的話,雲姣心頭一動,颔首應了下來。
幾日後,雲姣站在軒轅高車上,回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嬴政,然後帶着衆人離開。
嬴政看着雲姣的背影,低頭看向手裏的那本羊皮手劄,輕輕撫摸泛黃的書皮。
“大王,您當真要派神女一人去趙國?”衆人離去後,阿霄看向嬴政,忍不住輕聲開口詢問。
“李牧待人寬厚,不會輕易殺人。”嬴政望着遠方,目光幽深,“過不了多久,吾就要與這位老朋友見面了。”
……
雲姣離開後,并沒有直接去趙國,而是先去了軍營,找了秦國的大将軍王翦。
随後以王翦的名義給李牧修書,說要和趙國結盟,并停止征戰,結秦晉之好。
李牧收到消息,想起嬴政,遲疑片刻寫了書信,派人送了過去。
得到書信後,雲姣也沒有立刻出使趙國,而是暗戳戳地去了趙國的邊疆,和李牧一行人會面。
見到雲姣的那一刹,李牧整個人詫異。
“是你?”
雲姣一臉懵逼:“你見過我嗎?”
李牧臉色微妙:“你失憶了?”
雲姣更加懵逼。
拜托,第一次見,誰認得啊。
這些人怎麽都莫名其妙的呀。
李牧沉吟片刻:“秦王派你來談和?”
“嗯。”雲姣笑眯眯看着他,“李将軍,如今趙國已經不勝從前,想必也無再戰之力了吧。”
李牧苦笑。
倒确實如此。
“你想如何談和?”斂起思緒,李牧看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