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心口狂跳。
什麽溫潤儒雅,分明是隻老狐狸。
他們這一個個的,藏得都好深。
雖然多年未曾有過聯系,但是南淮接到信件能第一時間趕過來,某種程度上算是給靖安侯施壓了。
其二,舒言看過那本冊子,沒有韓氏嫁妝的張揚,但也尤爲貴重,可見誠意。
雖然眼前是隻老狐狸,舒言信得過他。
她未曾透露五皇子身份,隻簡單提了五爺兩句。前後的事情再一說,厲害關系也能聽得明白。
本以爲南淮會爲難,沒想到他聽後先是驚愕,最後竟笑起來。
“我就知道,我侄子怎會是庸才,他可是南沅慧的兒子!也不枉我親自跑這一趟。”
當初南淮有才子之名,才女便是長姐南沅慧。
南沅慧爲嫁給賀正元,幾乎與南家決裂,沒想到幾年時間就香消玉殒。這也就罷了,誰能想到賀正元沒隔幾年又取了繼室,而也是這個時候,賀望舟這個人人皆知的纨绔名聲傳出,南明嶽越發失望,放話與靖安侯府不再往來。
可話雖如此,但每年南明嶽壽辰,賀正元都選了禮送過去,一次不落。時日長久後,南淮放下心中結締,曾叫人暗中打聽賀望舟,好事一件沒有,荒唐事倒是一大堆。
如今南淮時隔多年再回京城,沒想到竟有這麽大的驚喜。
“等他醒了,你讓他親自來找我。”
這話的意思,是南家願意幫忙了?
從昇浄書局出來,舒言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都說娘親舅大,原來當真如此。
“舒言!”
有人沖到她面前,揚起的巴掌随之落下。
舒言穩穩截住那隻手,看清楚來人,她冷笑,“舒菀?”
舒菀恨不得撕了她。
“有人親眼看見你進了莊子,說,我娘是不是你殺的?”
舒言眉梢輕挑,“菀兒妹妹,話可不能亂說。光天化日,又是在天子腳下,你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可是要對自己負責的。”
舒菀高舉起另外一隻手,還要再打,毫不意外,依舊被舒言穩穩接住。
她氣不過,既然還想動腳,舒言不慣着她,将她兩手反剪身後,再一腳踹出去。
舒菀重重摔在地上,素眼冒金星。
“我是嫡出,是你長姐,你一個庶女竟敢對我不敬?往日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去了?”
舒菀摔得七葷八,哪裏顧得到他說了什麽?
她爬起來,要抓舒言的臉。
“賤人,明明就是你害死我娘,你還搶了她的錢!你陪我娘親,你賠我錢!”
對上舒言淬了冰的目光,舒菀突然心慌起來。
她下意識的往後别處看,直到找到某個人影,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趁着人越來越多,她越發狂妄,指着舒言破口大罵。
“大家都來看,就是她逼死我娘,還搶了我娘留給我的嫁妝。還有沒有天理了!”
舒言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沒見着人,隻在人堆裏看見有人貸了一支金翅的蝴蝶簪子,在日頭下熠熠生輝。
輿論頓時偏向舒菀,好多人沖着舒言指指點點,惡語相向。
“你說我逼死你娘,還搶了你娘留給你的嫁妝,那你說說你府上是哪裏?你娘是誰?她給你留了多少嫁妝?嫁妝單子裏有什麽東西?”
一番話問的舒菀語塞。
她哪裏敢說自己是舒家人,更不敢說她娘是個妾室,那些嫁妝原本就該是舒言的。
見她不說話,人群裏也不全是傻子,頓時有人懷疑。
哭慘嘛,誰不會。
舒言揚聲道:“我娘死的早,爹爹寵妻滅妻,将我娘留給我的嫁妝暫交給姨娘打理,誰知這位姨娘竟生出歹心,不僅貪了我的嫁妝,更是偷了我十萬兩銀子。”
“這些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怎麽就成了你的了?”
“你說是我逼死你娘,你倒是拿出證據,若是沒有證據,我反倒可以去官府告你玷污靖安侯府的名聲。”
聽到靖安侯府這四個字,立馬有人認出舒言的身份。
京城就這麽大點圈子,誰家裏那點破事多多少少都會傳出來。再說舒元柏寵妾滅妻是大家都知道的,孰對孰錯大家心裏都有杆稱。
小妾貪人家十萬兩銀子,靖安侯府少夫人剛要回來就全捐給流民百姓了,這可是給舒家長臉的好事,這小妾生的庶女有什麽資格來這喊?
一時間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了舒菀,剛才那些沖着舒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人全都指着她開罵,更有甚者直接把爛菜葉臭雞蛋砸在她的身上。
舒菀捂着臉狼狽逃竄,好不容易才擠出人群,沒想到竟被人揪着後領子拽了回去。
“婉兒妹妹,你就這麽走了?”
舒菀咬牙切齒。“你還想怎麽樣?”
“你一個庶女身份,敢當街打我已是不該,你說我殺人又沒有人證物證,辱了靖安侯府的名聲。這麽大的事情,你就想一走了之嗎?”
舒婉隻覺不好,拼命掙脫舒言的束縛,剛想逃,後膝隻覺一痛,緊着她已經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現在才想跑,晚了。如今鬧成這樣,你隻能跟我去見官了。”
等舒元柏收到消息的時候,舒菀已經被送到了官府,他受盡旁人白眼,又費了一番功夫,這才将人從衙門裏帶出來。
才回到府上,舒元柏一巴掌狠甩在舒菀臉上,打得舒菀那隻耳朵失聰了片刻。
“你還敢去招惹她!你看不出來嗎,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草包東西了!”
舒元柏氣得頭暈。
從嫁妝一事後舒元柏已經不敢再跟舒言有任何交集聯系,後面又聽了她不少事情,更覺得這個性子大變的女兒不能招惹。
如今倒好,舒菀自己送上門去挨打,更是被打到官府,丢盡臉面。
舒菀的耳鳴才剛剛緩過來,越想越氣的舒元柏又再打了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得跌在地上。
“你個蠢貨,我看你以後還怎麽嫁人!你到底哪兒來的膽子去招惹她!”
舒菀呆愣片刻後突然大哭起來。
“是林今安讓我這麽做的!是她讓我去找舒言算賬的!都是她教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