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鋪子,徐掌櫃将手中的錦盒遞交給舒言。
舒言打開,錦盒裏裝了整整一疊銀票。
她拿出來數了數,整整四萬兩銀子。
“小姐,那四個地方裏有兩處宅子,我做主,都挂着賣了,價錢不貴,想必能很快出手。”
舒言更滿意了。
螞蚱再小也是肉,能補回來一點是一點。
賀望舟掃了眼這些銀票,“言兒,這些銀子你有何打算?還是想着都捐出去?”
舒言把銀票重新裝進去,沒搭他的話。
上次那兩萬兩銀子還沒捂熱就沒了,今天這四萬兩銀子,舒言怎麽着都不能讓他碰了。
他想都别想。
“對了小姐,這幾天有人正在收購藥材,你看咱們要不要高價賣出去一些?”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收購藥材?
舒言也好奇,随口問了一句,“早春的藥材都是去年晾曬的,怎麽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收購藥材?”
徐掌櫃道:“那人來的急,進門就說要收購藥材,看着出手闊綽,我就沒敢私下決定,想着先問問小姐。”
賀望舟眉峰軒起,“知道是什麽人嗎?”
徐掌櫃搖頭,“他沒自報姓名,問了也不答身份,隻說如果願意出高價收購。”
“他收的是哪些藥材?”
徐掌櫃說了幾味藥材的名字,怕賀望舟聽不懂,又挨個的把藥材的藥效都說明了一遍。
賀望舟沒什麽反應,倒是舒言突然坐直了身體。
這些藥材藥性寬泛,價錢不貴,如果邊關打起仗來,這就是最平常的止血解毒的藥物。
可現在天下太平,鄰國不敢侵犯,那些宵小也不值當花錢買這麽多的藥材。那将軍府花這麽多錢收購藥材,到底是要做什麽?
“那人有何特征?”
徐掌櫃想了想,說:“滿面虬髯,高個頭,魁梧粗壯,雙手有力,步子邁的也大,聲音渾厚有力,年紀約莫三十上下。”
賀望舟沒應聲,隻用側眸打量着舒言。
舒言眼中快速閃過什麽,俨然已經知道了對方身份。
“言兒,你認識他?”
舒言立馬,搖頭,“不認識。”
她怎會不認識,那人正是林毅軍中千夫長陸彪。雖是千夫長,但他其實更是林毅的心腹,不少要事都會交給他去辦。身份既不會讓人懷疑,也能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他們要采購多少藥材?”
“全部。說若是咱們鋪子一直有貨,他可以一直收。”
見舒言一直遲遲不發話,徐掌櫃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小姐,咱們要賣嗎?這些藥材倒是不難找,隻是數量大,需得問問你的意思。”
“賣。有錢賺爲何不賣?”
賀望舟替舒言做了決定。
說完,他又交代徐掌櫃跟對方多寒暄幾句,打聽打聽是不是要有戰事了,若是真要打起來,舒言餘下的那些鋪子才好早做打算。
她從未想過賺将軍府的錢,甚至都不想跟将軍府做買賣,可又想知道将軍府爲何要大肆收購藥材。
剛才聽見賀望舟這句話,她才後知後覺明白,怕是真的要打仗了。
“小姐,那價格怎麽定?”
舒言心裏亂成一片,哪兒還有心情考慮價錢問題了。
“你比正常價錢少個幾十文幾百文,最好能讓他隻在你這裏收購。藥材數量問題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叫人去其他地方收來。你這裏最重要的,是套些消息出來。”
徐掌櫃頓時明白。
從藥鋪裏出來,舒言臉上就沒個笑。
賀望舟讓馬車遠遠跟在後頭,他則是帶着舒言慢慢走。
寬大的繡袍遮住了賀望舟牽着她的手,就是有人路過也瞧不出來。
賀望舟最愛胡來,趁着這個時候偷偷捏她的手指,摸索她的掌心,她癢的往回縮,賀望舟又會把她抓回來,緊緊握在掌心裏。
不知道這樣鬧了多少回,賀望舟腳步突然停下。
“我好像從未見過你擦胭脂。言兒,我送你一盒胭脂吧。”
說着,賀望舟不由分說的把她拉進去,喊着掌櫃拿最好的胭脂來。
“喲,真是冤家路窄。”
認出許楚楚的聲音,舒言心中一喜。
她跟許楚楚是閨中密友,無話不談。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何夫人宴上,重生之後,舒言再沒見過她了。
可擡起目光,看見站在許楚楚身邊的林今安時,舒言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是了,許楚楚是林今安的朋友,不是她舒言的。
對上舒言的視線,林今安眉梢輕挑,神情傲慢,雖然沒開口,但已經把從前林今安的樣子學了個七八分像。
“今安,你可得藏着點兒,小心一會兒被她看見了又得跟你搶。自己沒銀子,偏要擺這個闊綽勁兒。”
許楚楚并非刻薄不講理的人,隻是重生前她跟舒家女是對頭,所以她的對頭便是許楚楚的對頭。
兩個人同仇敵忾,别提多爽快了。
可如今,許楚楚這些話卻是沖着她來的。
察覺到舒言神情不對,袖袍下,賀望舟輕輕捏了下舒言的手。
他聲音懶散,但話卻像刀子一樣紮在林今安心裏。“是得藏着點兒,要不将軍府又得丢人一回。”
林今安咬着唇,心裏早知道那三千兩東西丢失就是舒言搞的鬼,偏偏沒有證據,還被罰了家法。
現在被人重提舊事,她怎能不恨。
“楚楚,不必跟他們浪費口舌,我們結了銀子走吧。”
這回她倒是學乖了,不會自己硬上,而是讓許楚楚做出頭鳥。
許楚楚不識賀望舟身份,剛才還見他相貌俊朗,是個好看的郎君,現在聽他開口維護舒言,而林今安則是受了委屈,許楚楚是萬般不滿。
“你是哪家的纨绔,還想幫舒言出頭?難道不知道你得罪的是将軍府的小姐嗎?”
賀望舟笑了,他把手擡起來,袖袍落下,兩隻牽着的手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我是她夫君,當然要幫她出頭。”
許楚楚眸中驚訝,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就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子,那個纨绔廢子,賀望舟?
“将軍府怎麽了?你願意舔着他們将軍府,還要求别人也跟你一樣去舔?”
賀望舟聲聲冷笑,“我們靖安侯府可是長了骨頭的,沒你許家這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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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