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喝了兩口冷茶才壓下心頭火氣,“谂之心思單純,也是被人陷害才會如此。”
舒言抿唇不語,心中發笑。
她倒是會給自己找補。
“我聽說你的嫁妝裏有一副何東盛的真迹?我這幾日在靜安堂無事畫過兩幅,總差點兒意思。你得閑了把那幅畫找出來,我學學怎麽畫的,再叫人給你送回去。”
舒言聽樂了。
肉包子打狗,這還要得回來?
“難得母親有如此雅興。我一會兒就去找一找,叫人給母親送過來。”
喜兒一直在院裏等着,等舒言出來,才着急的迎上去。
“少夫人。”
見舒言好好的出來,喜兒才松了一口氣。
“你這是幹什麽?我還能被她吃了不成?”
喜兒半低着頭,等離開好遠後才說:“奴婢有個同鄉在夫人院子裏幹活,剛才她與我說,因爲二公子被罰的事情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不知道怎的就覺得是少夫人你的錯,好像吩咐了誰明早給你教訓呢。”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教規矩的婆子嘛。
舒言輕嗤,“姑奶奶規矩還輪不到她來教。”
回了金玉苑,賀望舟竟然不在。
問了下人才知道,賀望舟竟一整天都沒回來過。
又去滿花樓了?
舒言正想着,賀望舟已經從頭回來了。
他手裏拎着兩包點心,正是從香客來那裏拿來的。
“你今天出城了?”
打他進門,第一句就這麽問。
“我要賬去了。”
賀望舟眼前一亮,“要了多少?”
舒言忙着吃點心,沒瞧見他眼裏的精光。
“不知道呢,我讓徐掌櫃找幾個長得兇的人去辦,也不知道究竟能拿回來多少。”
賀望舟可惜道:“你怎麽不喊我,我能找更兇的人。”
舒言可信不過他。
“對了,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賀望舟沒說話,隻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舒言後知後覺,耳尖漸漸紅起來。
她柔聲喚着:“夫君,我有事要你幫我。”
這一聲“夫君”後賀望舟才覺得舒服了。
“隻要你一句話,天上的星星月亮爲夫都能給你摘下來。”
舒言把手裏的點心塞他嘴裏。
“你真摘得下來再說。”
她把梁氏跟她要畫的事情告訴賀望舟,賀望舟撚着指尖帶上的點心渣子,語氣淡淡道。
“你知道她爲何想要這幅畫嗎?”
舒言搖頭。“指定沒好事。”
“當然沒好事,她是借花獻佛,拿去送禮的。”
*
聖上還是太子時,賀望舟外祖父南明嶽曾任職太傅一職,是聖上最爲敬重的老師,每年他壽辰聖上還得往南家送禮。隻要他一句話,便可平步青雲,得聖上重用。
梁氏緊逼着賀谂之念書,也是想要證明給南家看,自己雖是繼室,但生下來的兒子一樣不差。可如今賀谂之鬧出這樣一件事情,丢了讀書人的臉。雖然聖上沒有明說,但朝中已經有不少人傳起了閑言碎語。
這事兒若是辦不好,賀谂之這一輩子都完了。
于是梁氏便把主意打到了南家身上。想着若是讨得南明嶽歡心,又念着是賀望舟的弟弟,或許會幫着在聖上面前說兩句,如此,賀谂之的前途也能保住了。
*
聽賀望舟說完這些,舒言隻想笑。
“昨天你說她的如意算盤多我還不信,原來真是這樣。她一邊想方設法的把你養廢,把自己兒子養優秀,一邊又想借你外祖父的名聲保他兒子,怎麽着都是她占了便宜。”
舒言越說越氣。
“本來還想讓你幫我畫幅假的給她,現在我可不想給了。”
賀望舟笑道,“怎麽不給了?當然要給,不僅要給,還得讓她在我外祖父壽辰那日送出去。”
舒言真沒沒見過要幫着别人坑自己外祖父的人。
“那可是你外祖父的壽辰,你想毀了壽宴不成?”
剛說完,舒言才恍然大悟。
壽宴上,天子不一定會來,但是一定會叫人送禮。賀望舟就是要讓梁氏在壽宴上故意出醜,徹底斷了賀谂之的仕途。
想想當時的場面就覺得熱鬧。
舒言沉默片刻,突然問他:“你與南家走的親密嗎?”
賀望舟搖頭,“不親。母親離世後,我就沒再去過南家了。”
那這戲還怎麽唱下去?
“不過我已娶妻,是該帶你去認認親了。”
舒言動了動唇,還沒等說話,賀望舟的唇已經印了下來。
好一通索取後賀望舟才把她放開,舒言靠在他懷裏,貪婪的呼吸着。
他情難自控,又想低頭吻去。
“你别得寸進尺!”
賀望舟眉峰軒起,“脾氣見長了?昨天你想出門時我是怎麽說的?我讓你早點回來。你這麽晚才回來,還好意思說我得寸進尺?”
她不服氣,“你回來的更晚,怎還好意思說我。”
賀望舟收緊手臂力氣,舒言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的溫度,舒坦臉更紅了,渾身也更軟,一點兒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言兒,喊夫君,你把我喊高興了我就放開你。”
*
翌日,舒言渾身酸痛的醒來,迷迷糊糊的把賀望舟罵了好幾遍。
男人這張嘴真是不能信,什麽喊高興了就把她放開,把他喊高興了隻會被他吃幹抹淨!
“少夫人還沒醒,你不能進去。”
門外響起喜兒的阻攔。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不起,還有沒有規矩了!”
門外一個婆子跟着喊起來,聲音大的像是菜街上吵架的潑婦。
被下的舒言踢了賀望舟一腳,自己翻了個身接着睡。
賀望舟貼上來,把她抱在懷裏,香香軟軟不舍得放開。
門外吵吵鬧鬧,直到聽見那婆子打了喜兒一耳光,舒言才猛地坐起來。
賀望舟眸裏那點情欲瞬間消失,“你躺着,我去看看。”
舒言先下了床,沒理他,出去開了門,一巴掌還在婆子臉上。
婆子愣了一下,立馬變了臉。
“老身是來教少夫人學規矩的。早聽說少夫人出身比不得其他世家小姐,不懂高門的禮儀規矩,沒想到還當真如此。看來少夫人得從頭開始學了。”
說罷,婆子揚起手中藤鞭,沖着舒言要打。
舒言穩穩截住,“我說大清早的金玉苑怎麽進了狗,原來你這麽個老東西。”
她捏住藤鞭反手一甩,東西飛出去的時候,婆子也跟着摔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