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太晚,賀望舟不好再去宮裏請何太醫,隻讓阿四把徐掌櫃那邊的坐診大夫叫來。
大夫知道東家身份貴重,雖然也見過兩次,但第一次來侯府還是緊張些。
進府後聽見府上下人多嘴,說賀望舟被鎖在院門外的事情,大夫腦門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層。
靖安侯府的大公子又被攆出來了?上次是被鎖屋外,這回連院門都進不去了?
東家脾氣這麽不好,萬一他一會兒手重了,他會不會被侯府的人打死?
進了屋,大夫對上賀望舟啐了冰的目光,吓得腦袋一縮。
“你隻需讓她退熱,其他的不用你管。但若是退不下來,爺砍了你腦袋。”
大夫雙腿一軟,趕緊先把頭磕頭,一邊心裏嘀咕着:這大公子也不像是會懼内的樣子,怎的外頭就傳成那樣了?
此時,将軍府。
林仲軒手持寒霜,用劍尖挑開剛死之人肩上溢血的衣服,果真見一個血窟窿。
有侍衛去驗後回禀:“少将軍,正是被奪命所傷。昨晚的刺客就是她了。”
林仲軒沒說話,隻握緊了寒霜。
不是
那與他交手的,絕不是此人。
*
舒言再醒來時,看着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後認出來,“賀望舟?”
他不苟言笑,眼裏似乎還有些生氣。
舒言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他查出自己的身份了?
心中惴惴不安,想着到時候該怎麽解釋,沒想到賀望舟身體壓下來,把她半個身子緊緊摟進了懷裏。
“你可不能再睡了,你已經睡了整整三日。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舒言被他勒的快喘不過氣了。
她想把賀望舟推開,可躺了兩三日,她身上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了。
嘶……
賀望舟身體猛地彈開,“我傷着你了?快給我看看。”
舒言還來不及躲開,賀望舟已經一把掀了被子。冷風灌進來,舒言才察覺自己身上隻穿了件水紅的肚兜。
她毫無血色的臉上瞬間染上酡紅,等賀望舟确認傷口無礙後才重新給她蓋好被子。
“以後可不能随便生病了。”
舒言沒說話。
“也不準再說和離。”
舒言心口一窒。
所以那天他生氣是因爲這個?
賀望舟咬牙切齒,“除非我死。”
舒言這一病足足養了半個月,賀望舟哪裏都不去,天天在屋裏守着她,隻要她下床,立馬又給她抱回去。
樂此不疲。
她實在不想聽賀望舟唠叨,便老老實實在床上躺着,直到自己傷勢痊愈。
喜兒回來伺候好幾天了,人沒事兒,隻是瘦了一大圈,看着沒以前讨喜了。
知道舒言悶在屋裏難受,喜兒每天都想辦法說些事兒來告訴她。
今日喜兒剛從前院回來,腳步匆匆進了屋裏,忙跟舒言說:“少夫人,剛才二公子挨打了。”
舒言扔了從賀望舟那裏拿來的話本,“被賀望舟打的?”
喜兒搖頭,“是侯爺。剛才宮裏來人了,不知道跟侯爺說了什麽,侯爺大發脾氣,要不是夫人從靜安堂趕過來,二公子怕是要被侯爺打死了。”
梁氏回來了?
自從賀正元罰梁氏去靜安堂禮佛後,梁氏一直住在山裏,怎麽今天這麽巧就回來了。
“賀望舟呢?”
才剛問完這句話,賀望舟正好踏進屋裏。
“言兒想我了?昨晚可是抱着你睡了一夜,今早我胳膊都擡不起來,怎麽才這會兒又想我了?”
喜兒偷笑笑,懂事的退了下去。
舒言臉有些紅。
這幾天賀望舟天天守着她,兩個人日日在一起,更熟悉了些,同時賀望舟的臉皮好像也更厚了一些,那些叫人臉紅的話他張口就來,一點兒也不在乎屋裏有沒有别人,一點兒也不知道害臊。
“我問你,賀谂之爲何被打?”
賀望舟嗤笑,“他被打不是應該的嗎?”
自打梁氏進門,對賀望舟确實是極好的,什麽好玩兒的好吃的都是緊着他來,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哪怕做錯了事情梁氏都得誇他兩句。
對自己親生的賀谂之不同。她對賀谂之尤爲嚴厲,要求他各個功課都要拔尖。
可梁氏不知道,每次賀谂之挨罵挨罰後,賀望舟都會找把梁氏給自己的玩意兒送給他,寬慰他以後,又教他一些投機取巧的方法。
幾次之後,确實把平庸的賀谂之教的有點學問了。
後來長大了,賀谂之沒這麽好騙了,端着說他大哥不思進取,害人害己的說辭,背地裏依舊用賀望舟教他的那些方法博了不少名聲。
半個月前聖上要往各個世家裏尋找年紀恰當,且有天賦的孩子做太子伴讀,梁氏便托人将賀谂之寫的文章送上去了,正好聖上抽查皇子功課,看見了這兩篇文章,當着所有人的面誇了好幾句。梁氏得知後高興的不行,見人就誇這事兒,賀谂之更是被人稱爲北元才子,甚至宮中已經有消息,說太子伴讀的人選正是是賀谂之。
誰知在半個月前有人發現這兩篇文章竟然是抄襲而來,被抄的那家公子告到了聖上那裏,今日宮中前來傳話,說賀谂之德行有虧,讓靖安侯好好管管。
舒言聽得直呼過瘾,“梁氏的如意算盤還是打錯了。”
賀望舟唇角抿着似笑非笑。“她的算盤多着呢,打錯了一個,還有無數個,你且等着看熱鬧吧。”
舒言沒接話,隻撿起話本繼續瞧着。
“對了,最近舒家日子不太好過,你父親去了一趟雲縣鄉下的莊子,回來身上揣了點銀子,我給你拿回來了。”
舒言一喜,“多少銀子?”
賀望舟比出一根手指,舒言更高興了。
“一萬?”
賀望舟颔首,“是一萬。”
舒言放下話本,“一個鄉下莊子,哪兒來這麽多銀子?”
“這就得誇誇那位柳姨娘了,那個鄉下莊子是她以身邊婆子的名義買下的,藏的就是她的私房錢。這事兒她連你父親都瞞着,沒想到你父親一早就知道了,這會兒以爲風平浪靜想要把銀子拿回來,沒想到被我截了。”
說罷,賀望舟取出總數爲一萬兩的銀票,交到舒言手裏。
舒言點了兩遍确實是一萬兩,這才滿意的收起來了。
突然想到一事,舒言兇巴巴瞪着他,“你有沒有私藏?”
賀望舟搖頭,“我哪兒敢再惹夫人生氣。”
舒言先把銀票收好,又甜甜喊了聲夫君。
“又要求我什麽?”
舒言笑笑,“我傷勢已經好很多了,能不能出去逛逛?”
賀望舟不說話,眉眼也是淡淡的。
她拉着賀望舟的手,聲音柔軟綿長,“夫君,夫君啊……”
賀望舟聽得心癢癢,把她抱進懷裏,“好好喊。”
*
第二天一早,賀望舟才剛出門,舒言也跟着出門了。上了馬車,舒言吩咐車夫将馬車駛出都城,快到正午時才到柳氏的莊子。
下了馬車,喜兒前去敲門,舒言把她拉開,擡腳,用力,婆子還來不及開的大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了。
“你們是幹什麽的?”
舒言冷笑,“來要賬的。”
柳氏聽見動靜,從屋裏走出來,看清楚舒言這張臉,吓得轉身就跑。
舒言拽着她的頭發一把将她拽回來,“姨娘,你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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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