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寡王回來顔沐安就走上了辦席的路,先是宴請了軍中将領,後又專門宴請了雍家人,現在再次開了大門宴請城中各家,旁人什麽情況不曉得,賣酒賣肉的現在看到王府的人像是看到了祖宗。
“等着這次宴席過後我們就準備回京城吧,不過走之前你要留下部分人手,祖墳下那個.也不知道皇上怎麽安排的,萬一需要幫手呢。”
顔沐安放下了手裏的賬本,寡王回來後府中的花用直線上升,軍中的府中的,看着她攢了這麽久的銀子嘩啦啦的往外流,心裏就開始焦慮,“回京後讓皇上給點銀子吧。”
“你出門一年多朝廷都沒多發一點銀子,算起來這也算出征,既是出征糧草就不能少,那麽大的土地是免費到手的嗎?”
将手中的賬冊給了寡王,指着上面那一筆筆的大額花銷,“那麽多人的撫恤問診治傷以及獎賞都在這裏,另外五百多匹戰馬也是要錢的,我二叔讓人帶回來也是真金白銀付出去的,還建馬場養了那麽久,每天吃多少糧食?”
“顔秋文說去年就該要給軍中的那些人做衣裳,拖到現在還沒做,再不做穿什麽呀?”
“衣裳鞋襪又是一大筆的開支,我發現皇上慣會裝眼瞎心盲,要是不開口要他就能裝作不知道,你回去給他要五十萬兩白銀,一文都不能少,就這我都沒要夠數,接下來的花銷更大,我已經很體諒他了。”
“你想,這算打了大勝仗嘛,給皇上打的吧,糧草是不是他吃,銀子是不是他給,他是不是還要給賞賜?”
“要不然誰給他賣命?”
寡王重重的點頭,“我正有此意,是要讓皇兄給錢,還要多多的給。”
“我們能打勝仗王妃居功至偉,還要讓皇兄給王妃賞賜。”
顔沐安笑了,“孺子可教。”
寡王心虛的看着賬目的那些數額,覺得眼睛都開始疼了,覺得皇兄真的是越來越過分,銀子從來不會主動給。
兩口子都不知道的是,被他們吐槽的皇帝現在整日頭懸梁錐刺股,一改以前的中庸之道,拿出了前所未有鐵血手段肅清朝堂,南齊吞下混亂之地,從地域上來說就是蛇吞象,他的弟弟将其打下來,他就要想辦法将其消化,徹底的收入囊中,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且能打下混亂之地就說明他弟弟手中的精銳已經形成戰力,天聖卡在他們脖子上的手松了松,最重要的是,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怕天聖做什麽?
天聖是不會放過他們。
就在他需要君臣上下一心的時候朝中的這些混蛋不僅沒有想着要爲君分憂,先是想盡辦法要安排自己的人過去,而後又招兵買馬磨刀霍霍要去瓜分地盤,當大地主,這叫他如何能忍?
如今也不管天聖了,到了這個時候還怕個屁,尤其是得知天聖皇帝吃仙丹上頭都開始不管朝政後那更是放開了幹,先是在範佑的幫助下大肆抓捕天聖的探子,有了這個開頭對付朝中那些混蛋就容易多了,一句窩藏探子通敵叛國就将人直接拿下,比直接審問省時省力,再有他們兄弟這幾年摸清楚的各家罪證,那是一個冤假錯案都沒有。
一個月内就查抄了三家,抄出了兩百萬多兩白銀和無數的奇珍異寶,抄的他面色發青,當場就下令處斬了一批人,剩下的人全都關起來,等湊夠了一定的數集體押送到蒼南去種地。
不是想去分地嗎,他就滿足了他們。
他雄起,他的三個兒子也是小腰一震,發威了。
先是親自帶兵抄家,而後親自監斬,哪怕晚上都吓的睡不着白天依然下手毫不留情,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幾個字展示的淋漓盡緻。
父子四人是徹底殺瘋了,連最小的雍顯都學了回了冷着臉斜着眼睛看人,走路都帶風,那些還沒被輪到抄家的人大人直接變成了鹌鹑,生怕下一刻屠刀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皇帝又開始死命的壓榨這些人,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但凡差事辦的讓他不滿意就是淩厲處罰,因此那些人一個個死命的幹活,生怕出了一絲岔子。
皇帝已經有了暴君的名頭,并且沉醉其中,覺得當個暴君的确是舒坦,自從他開始不顧及名聲後整個人都好了,誰辦不好他交代事他就殺誰,那感覺誰來誰知道。
寡王和顔沐安是二十天後抵達的,兩人浩浩蕩蕩的進了京城,十分隆重的進了宮,皇帝帶着他的三個兒子親迎,寡王擡眼,眉頭輕蹙,皇兄身上的殺氣很重啊。
“皇兄可好?”
“前所未有的好。”
一行人沒有去禦書房,而是直接到了皇後的寝宮,皇帝打量着自己的弟弟,“混亂之地能變成南齊的蒼南是朕沒有想到的,你居功至偉。“
寡王又說起了被傳言所害的事,表示混亂之地真的沒有那麽可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王妃給他的兵法實在是厲害,“若是再給混亂之地五十年的時間,怕就真如傳言當中那般厲害,裏頭也算是勢力錯綜複雜,有些勢力很是強悍,可惜他們沒有足夠多的時間休養生息強健自身。”
“我們去的時機剛剛好。”
一旁的顔沐安點了頭,想起了春秋戰國在,那時諸侯割據,巅峰時期随便拿出來一個都很強悍,但前提是他們穩定發展了好幾百年,混亂之地是一直都在混戰,互相消耗。
寡王和皇帝說了很多事,又問了皇帝如何,“我看皇兄身上帶着殺氣,何意?”
說起這個皇帝又開始生氣了,痛罵朝中大臣一個個自私自利狼子野心,把自己最近幹的事都說了,顔沐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皇帝這算是豁出去了嗎?
忍不住出聲問詢,“皇上,您有沒有一種豁出去後通體舒暢之感?”
皇帝表示還真的有,顔沐安笑道:“我聽過一句話,忍一時頭昏腦漲退一步肝氣郁結,與其爲難内耗自己不如發瘋制裁别人,做人沒必要太正常,其實當個暴君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