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家的女眷也來了,王爺要辦宴席,顔沐安請了她們來幫着招呼客人,妯娌幾人那是連連點頭,答應的相當痛快。
随着請帖的發出,城中也跟着熱鬧了起來,說書先生路子廣,不知道從何處打聽到了寡王的戰績,連夜編寫了話本子,第二日就正式開始擺開了陣勢撈銀子,經過深度加工戰績就是寡王自己聽了也要懷疑人生,隻不過在府中待了兩三日,他已經有了戰神轉世的名頭,至于黑風衛那更是厲害,裏面走出面的個個都是夜叉,身高九尺不止,虎背熊腰,銅鈴大眼,跑起來地動山搖.
“外頭傳的也太誇張,說我能力舉三百斤,就我手裏的長槍也有百斤,這是要害我啊。“
雍款到了顔沐安跟前,好一陣唉聲歎氣,“回頭皇伯伯得知了這個傳言,讓我給他舉一個怎麽辦?”
顔沐安笑道:“都說了是傳言,皇上智謀無雙,哪裏會相信這個。”
“你那些兄弟和朋友會打趣你舉一個才是真的。”
走之前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回來後還是少年,也依舊分神采奕奕,卻多了一份沉穩和銳利,不過這份穩重銳利也就堅持了一會兒,此刻一籌莫展的樣子瞧着就讓人想笑。
“之前可遇到你父親了?”
“見到了。”
說起了雍款又來了精神,“父親接管蒼南,端的是威風八面,我原本還想留在蒼南助父親一臂之力,父親卻讓我跟着皇叔征戰疆場建功立業,等着以後當大将軍。”
“嬸嬸你都沒看見,這回我領兵出去,雖然磕磕碰碰的,沒經驗嘛,但打起仗來是一點不含糊的,磨了半年多才磨合好,可惜去找皇叔的時候路上還走錯了路,沒有看到皇叔的風采,好在後面在皇叔的指示下狠狠打了幾場,皇叔都說我成長好多。”
“嬸嬸你知道不,我的戰部叫王戰部,聽起來就厲害的很,我怎麽也要讓戰部人都立功,對得起這個名字是不是”
說起打仗,說起立功,少年的眼中全是鬥志和向往,“不知道這次回來要修整多久,皇叔什麽時候才能帶着我們去抗衡天聖,要是我們能打敗天聖的烏嘯營,那就厲害了.”
這個是他第一次将這個夢想說出來,身體有些不受控的微微顫抖,眼中滿是亢奮,要知道天聖積威已久,烏嘯營更是名震天下,若是以前别說是抗衡,就是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生不起想要反抗的心,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念想在心裏悄然生根發芽,且茁壯成長,無法壓制。
這是他的野心,也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被嬸嬸笑話,笑他不自量力。
顔沐安道:“我也聽說過烏嘯營,說他們是天聖的戰力最強營,多年來沒有敗績,但我想再厲害他們也是人,也有其弱點,怎麽就不能被戰勝呢?”
“他們很強,先是聲名,我猜想他們的對手往往在聽到他們名字的時候就開始膽怯了,從心裏開始害怕,一旦有了這樣的心思就已經敗了一半,而後再看到對方氣勢如虹而來更是吓的腿軟,自然就徹底的敗了。”
“遇到這種強敵,首先是在心理上的無所畏懼,神勇蓋世的大将軍應該有顆大心髒,我曾經聽過一句話,叫實力不詳,遇強則強,這樣的人其實才是最可怕的”
南齊的将領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比天聖的将軍弱,這是長期被天聖壓迫造成的,算是天聖的成功,讓這些人從心裏生不起反抗之心。
這是病,得要治。
有人來請雍款,此刻寡王正帶着人軍中的大将要去牢房看天聖的探子,另外還有一個秘密的犯人要給将領們看。
“天聖的人也并非不可一世,也一樣會跪地求饒,尊嚴全無。”
大牢裏,林尋走在最前面,給衆人介紹牢房裏都關的是誰,“這個還是個頭頭,以商人的身份潛伏進來偷挖我們的礦,被抓後還嘴硬,現在嘴裏一顆牙都沒了,我們每日都給他啃骨頭,就這樣的還跪着求對給他一些。”
“這個是個探子,嘴硬的很,被抓的時候還罵罵咧咧,對我們瘋狂威脅,說天聖會踏平南齊,我們都要給他磕頭求饒,結果沒堅持一日就跪了,說自己才是孫子“
将領們看到些被折磨的鬼一樣的天聖人,心裏不由得的就生出來一種叫‘爽快’的感覺,覺得心裏沉積多年的郁氣都消了一點點,一直往前,穿過一道狹窄的過道後裏面還有一間寬大的牢房,在牢房的正中間十字形木樁上綁着一個人,周武是最先認出來的,上前仔細确認,“是齊發,真的事齊發。”
齊發,天聖的鎮武大将軍,戰功赫赫最擅屠城,兇悍無雙,早些年死在他手中的南齊将領不下十人,後來南齊歲歲向天聖納貢,這才好一些,但也時常被此人嘲諷踐踏。
周武十九歲那年被這人踩過腦袋,吐過濃痰在他的臉上,這個恥辱他至今都還記得,已成心魔。
“他怎麽會在這裏?”
寡王笑了笑,“本王的人潛入天聖将其活捉,今日本王帶你們過來就是要将他送給你們,随便怎麽玩都行,别弄死,本王還要拿他祭旗。”
這可是天聖三皇子送給他的禮物,想想也是可悲,爲天聖效忠了一輩子,最終還成爲了皇子争權的犧牲品,隻因爲他效忠的是天聖太子。
倒是便宜了他。
人是被喂了藥的,一盆冷水澆上去人就漸漸清醒了過來,醒過來還不知道身在何處,要不是大家口音有不同,周武他們都想裝作天聖的人戲耍他,上前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周五勾唇冷笑,“齊大将軍,我們又見面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