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月之期的最後一日，周武等人依舊沒能趕來，但對方集結了超過五萬人的事已經在營地傳開，不少人眉頭緊蹙，整個黑風衛的人加起來一千來人，還夠人家的零頭。
“這要怎麽打？”
雍昶的另外一個副手眉頭緊蹙，“周武他們到底在做什麽，怎麽還不來？”
“大當家要求明日全軍開拔，隻怕依舊想要夜襲，但這次情況不同，對方能做到五十個打我們一個，這還怎麽打？”
雖然最近他們的實力也算突飛猛進，但還不敢說有以一敵五十的實力。
“我看就讓那些炮灰上，先消耗對方一輪，那些人一路上光跟在後面撈死人錢，油滑的很。”
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山匪，是傭兵，但他們可是正兒八經南齊精銳，自然看不上那些烏合之衆的。
另一位有些猶豫，南齊并沒有多到用不完的壯丁能來吃軍饷，他曉得王爺對那些人很看重，想要吸納了他們，隻怕不會答應這個提議。
“若是将大當家的身份公開?”
“不行。“一直沒有說話的軍師搖了頭，“這是在混亂之地，若是大當家的身份公開，那麽就不是一支雇傭軍想要搶地盤的事，那是南齊對混亂之地伸了手，勢必會讓這裏所有的勢力都彙集在一起，給這裏的人提供一次上下一心的機會，隻會更加用力的反撲，到時候将我等拖入泥潭，就是周将軍他們來了也無濟于事。”
軍師說的是事實，兩位副将有些挫敗，無奈之下兩人找到了雍昶，将先将那些烏合之衆當炮灰的想法說了出來，雍城卻沒有答應，目光一直落在眼前的輿圖上，“從這裏出去走哪一條道能最快抵達李宥的駐地？”
軍師上前，拿着木棍指着前進的路線，“從這一條最近，但屬下等人商議過，那些人必定要在路上安排人手阻擋削弱我們的實力，打壓我們的氣勢，我們選擇走這一條。”
手裏的棍子指着一座山峰，“從這座山後面繞過去，一來可以避開這些人，保存戰力，二來可以多等周武将軍等人一日。”
這是他們商量出來最好的方法，不僅能保住黑風衛的顔面，還能給周武等人争取時間，更能保存力量以便抵達李蒼後和李宥等混亂之地的勢力戰，也能多一些勝算。
雍昶依舊沒有點頭答應，目光停留在輿圖上，最後擡眼看向軍師，而後指着最近的那條道，“我們就從這裏過去，不避不讓，一路打到李宥跟前。”
蒼南亡國之後紛争四起，這片土地一直被厮殺籠罩，誰也不服誰，對付這種，利益不能讓他們心動，但實力卻能将他們收服。
在雍昶的眼中繞過去是能保全戰力，但這麽多人開拔不可能悄無聲息，随便走到哪裏都會有對方探子，到時候他們合兵一處，反倒是對己方十分不利，哪怕周武他們全數抵達也不過區區幾千人而已。
擡眼看向兩位副将，“爾等日夜操練不停，各方面已至巅峰狀态，之前的幾次戰役并未打出來全部的實力，這一次是個機會，五萬人又如何？”
“以少勝多并非不可能，既然誰也不服，那便将他們打服！傳令下去，明日一早開拔，本王将帶領你們一路打過去，打到李蒼，活捉李宥。”
“這一戰勝了，黑風衛将是能鼻尖天聖烏嘯營的存在。”
烏嘯營？
那是天聖的最強戰力，據說烏嘯營從未有過敗績，隻要有他們在的地方戰事将變的異常輕松，據說他們裏面的每一個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黑風衛能比肩烏嘯營？
莫名的，兩位副手的呼吸有些粗重。
雍昶并不擅長僅用言語就讓将士們信心倍增，但他的副手和他差不多，都是嘴笨的，是以當消息在黑風衛傳開的時候，不少人都覺得不太相信，“我們比肩烏嘯營？”
“别開玩笑了。”
“咱們這些人才操練了多久，打過幾次仗啊，差的遠啊。”
這些人笑着，掩飾心中的悸動。
都冠上了精銳的名頭，誰不想名副其實？
“各位将軍這般沒信心？”
顔秋文來了，略微一問就曉得了内情，主要顔先生的名頭現在好用，隻見他很是正色的開口，“從到了邊境各位将軍就一直在搏殺，我且問你們，打了這麽多次，你們有哪一次覺得自己快死了，覺得自己實在是沒力氣了？”
“我看沒有嘛，坐在馬背上跑的飛快，說明之前那些都不是你們真正實力的體現。”
衆人面面相觑，努力回想，之前哪怕也是夜襲幾十裏好像也沒覺得有多難，難道他們的實力真的不止如此？
“顔先生，你真的覺得我們厲害？”
顔秋文樂呵呵的開口，“我要說你們定然覺得我在恭維你們，這樣，去後面提幾個人來。“
很快來了一批原本就生活在混亂之地的人，顔秋文問了，“都說說，你們覺得黑風衛如何？”
如何？
“各位爺就不要問了吧，咱們以前的頭兒那也是這一片一等一的好手，遇上各位爺還不是三兩下就敗了，我們在這裏活了這麽些年都還沒見過黑風衛這麽強雇傭軍。”
“那李宥就是名聲大，手下有幾個懂點兵法的人而已，絕對不是黑風衛的對手。”
有人狐疑，“我們真的這麽厲害？”
這話問的，被提來的這些人都想給他們兩個大耳刮子，一路砍瓜切菜一般輕松殺到了這裏，不知道自己很強？
還是無聊到拿他們尋開心？
顔秋文将這些人打發了，道：“都是人，一雙眼睛一個鼻子，烏嘯營就是名氣打出來了，想想，都曉得他們殺人如麻不可戰勝，當遇到他們的時候心裏自然畏懼，甚至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就算動手也無法氣勢如虹，自然不敵。”
“說白了，就靠他們的名聲氣勢就能打一半的仗，各位将軍就差這麽一場能揚名立萬的名聲，你們要是打出了這樣的名氣，和烏嘯營還有什麽差？”
“最重要的是”
衆人好奇，“是什麽？”
顔秋文道：“烏嘯營成名多年，據我所知這樣的軍部是不會輕易進人的，也就是說裏面都是老人了，他們的身體素養如何比得上你們，不服老是不行的，最多就是歲月沉澱之下的氣勢和經驗比你們強，真要動起手來，那些榮譽加身多年的老爺們不見得就是你們的對手。”
“一個是無懼無畏的年輕雄獅，一個是垂垂老矣的虎王；一個是朝陽，一個是落日，雖然都刺目耀眼，但終究不同。”
“各位将軍，萬不可妄自菲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