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皇帝的都在府中和他的人商議要如何悄無聲息的拿下礦脈,顔沐安是一點都不參與,每日該吃吃該喝喝,不是在這處園子賞桃花就是在那一處園子賞李花梨花,尤其喜歡杏花,還讓人在杏樹下搭了秋千,盼望着來一陣風,她也好感受什麽是‘杏花微雨’。
“你這日子倒是過的逍遙。”
皇帝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就站在顔沐安的不遠處,顔沐安都沒站起來的,隻扭頭道:“春日裏百花齊放,我若不好好欣賞,豈不是浪費了這大好的春光。”
“您瞧,眼前的花兒開的多好。”
這處園子叫百果園,裏面種滿了果樹,眼下花開美不勝收,連風都有着花香味。
皇帝負手而立,環顧四周,“這府邸倒是比京城的好。”
“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顔沐安起了身,随後摘了一朵杏花在手中把玩,“這府邸是雍城蓋的行宮,是專門爲您建造的,隻盼望着您哪年哪月想起來了來雍城看看,可惜您一直沒來,這行宮就成了雍城官員的後花園,在這裏宴請賓客,城中府上隻要給得起銀子也可包下這裏一日,大擺宴席。”
“就這樣的園子有七八處,這是果園,另外還有梅蘭竹菊四個園子,還有小獸園,百花園,還有一個特别大的荷塘,可謂處處雕梁畫棟,處處精緻華美,自從我住進來就感覺不用出去了,府中月月都有景,月月都不同,外面有的府中都有,沒有的也可以很快擁有,由此可見雍城的富庶。”
皇帝哼了一聲後并未說話,顔沐安請他到杏花樹下的石桌旁坐下,還不忘多一句嘴,“瞧見這石桌沒有,玉石的,如果不是裂紋過多打幾個玉镯也值不少銀子,就算不能打镯子還能切了做珠串,同樣值不少銀子,最終也隻是在這裏做了桌面。”
隻是一張桌子讓皇帝對雍城的繁華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顔沐安執壺斟茶,“這茶是下面的士紳孝敬的,早上采摘中午炒制,下午就到了這裏,滋味還是很不錯的。”
“這茶壺也是随同這茶葉一同送來的,雍城特有的紅泥燒制,别有一番滋味,請。”
皇帝哪裏有什麽心情品茶,但還是端起了茶杯淺啄了一口,茶水入口清香未苦,而後就是滋味綿長的回甘,讓他通體舒暢,而後又喝了一口,顔沐安笑着給續上。
皇帝道:“你這日子過的不錯。”
“還行。”
顔沐安品了一口茶,“還算是滋潤吧,就覺得這雍城還挺适合我。”
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喝茶,雙方都比較克制,皇帝又喝了一口茶水,“年前你送的銀子朕.我收到了,你的銀子來的容易?”
這話顔沐安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她的銀子來的容易?
“不容易。”
皇帝挑眉,“不是坐在府中收取賄賂就可以了嗎?”
“絕對不是。”
顔沐安表示必須要爲自己辯解一下,“我的确是收了不少各家的孝敬,但那也不是孝敬給我的,是孝敬給王爺的,且我收了好處也辦了事,我抽時間去和各家夫人客套寒暄不花費精神的嗎?”
“我不謀算的?哪些人家收了不用管,哪些人的收了要給與回報,收了銀子要怎麽安排,都是要花心思的,你以爲王爺出門的銀子哪裏來的?”
“到處修橋補路的銀子是哪裏來的,我這也算是劫富濟貧,您也是受益人之一啊。”
“好處是我收的,但用了多少在我自己身上?您說話要憑良心。”
皇帝
“我就說了一句,你就有這麽多等着我?”
“還不是你這句話不中聽,否認了我的付出,你讓我寒心啊。”顔沐安一臉痛心,“我家王爺都沒這麽說過我,都曉得我辛苦,曉得我坐鎮雍城不容易。”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是朕說話欠考慮了,給你賠不是。”
眼前這人自己罵也不是砍也不是,早知道自己惹不起爲什麽還要嘴欠,想他都當了多少年的皇帝,萬萬沒想到還有要給道歉的時候。
顔沐安得寸進尺,“以後說話不要這麽膚淺了。”
皇帝:心口好堵是怎麽回事?
“給朕說說雍城雍家的情況。”
一片桃花飛落在茶水裏,顔沐安看着有趣也不管,說起了雍城雍家的情況,以及他對雍家态度的變化,“總體就是遠離京城,這些人也沒人管他們,他們的禮物送到了京城也沒得到過回音,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前途無望就隻能選擇撈錢,在雍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作威作福,但他們内心依然有一顆上進的心,跑腿的活兒幹的相當不錯,現在協助府衙的人監管各處修路架橋的事,去年秋稅收的順暢也是他們盯的好。”
“且他們手頭還寬裕,我送到京城的銀子有一部分就是他們送我的。”
“就是.”
顔沐安有點爲難,皇帝挑眉,“何事?”
“我怎麽覺得他們長相不像是雍家的人,京城雍氏族人我都見過,都長的挺周正的,尤其是我家王爺,盤亮條順,迷的神魂颠倒,但這裏的雍家人多少有些.”
皇帝接過了她的話頭,“不盡人意?”
顔沐安點頭,皇帝樂了,“他們這一支就是這樣,還不是祖宗.”
算了,想說是祖宗造的孽,千挑萬選最後選了一個骨骼驚奇的當家主母,然後生了一窩骨骼驚奇的後代,“朕倒是有些年沒見到這一支的人了。”
看來後輩們依然骨骼驚奇,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強大的血脈,這麽多代人都扛不住。
“回頭找個時間安排讓他們來見一見朕吧。”
顔沐安點頭,“您可别露餡,這雍城可不安全,我都被刺殺幾回了,要是你的身份暴露,不得拼死都要取你性命?”
皇帝挑眉,“刺殺你?”
“嗯。”
顔沐安還有些得意,“覺得我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你看看,外面的人都曉得我很重要。”
皇帝:他就多餘那一絲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