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索有交代,這廟裏還藏着張家的糧食,暫時交由大智和尚看管後,留下幾個人鎮場子便帶着剩下的人離開,趕回雍城完成顔沐安交代的其他差事。
張家等士紳并沒有因爲家主被關押大牢就耽誤了地裏的大事,李家謝家等士紳的下一代繼承人不約而同的選擇賣了張家,以求将功折罪。
“我們幾家認識多少年了,我姑姑還是你們李家的當家夫人啊,你們這是背信棄義。”
張家人氣急敗壞,李家人橫眉冷對,“這次是的事全是你們張家牽頭拱火,拖累了我李家下水,難道還要我們李家陪着你們一起去死。”
謝家人也開了口,“不是張家鼓吹,我爹又怎麽會出手,衙門可沒針對我們謝家,此事應該由張家給我們說法。“
“好好好,現在你們都不認賬了是吧,是我爹綁了你們一起去的,有好處的時候什麽都不說,遇到事就把過錯全推到我們家頭上?”
張家的人也不甘示弱,“當真以爲我們張家就沒你們的把柄,要死大家一起死。”
李家等人是不怕的,他們已經做好了傷筋動骨的準備,隻要能平安過了這一關,自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幾家将張家賣了個幹幹淨淨,包括張家隐匿的田産在何處,有多少,又是通過什麽法子隐匿的全都有交代,光是這些加起來就有五萬多畝,且還詳細說清楚了張家的糧食賣往何處,他們最大的客商是誰也都供出來了。”
“張家也不甘示弱,将各家的事也都拱了出來,現在是張家對陣其餘各家,兩方不遺餘力的出賣對方,還真就讓他們爆出來幾件事。”
顔沐安接過楊知府遞上來的冊子看了一陣,卻沒看出什麽端倪,“去請裕公子來一趟。”
放下冊子後又将一旁的名單給了楊知府,“這些都是這次跟着一起起哄鬧事的學子和一些有功名的人,我的人已經仔細盤問過,冤枉不了他們,張員外等人的罪名落定那日同時宣布,有功名的革除功名,無功名之人十年之内不許踏入考場大門,最上面圈出來的那二十人乃是重罪,污蔑朝廷,辱罵朝廷命官,該要如何處理你按照章程來。”
楊知府接過了名單,有些擔憂的開口,“此事下官已經快馬送往京城等待皇上裁決,是否需要等一等?”
顔沐安搖頭,“打鐵要趁熱,這一來一去就是兩個月,兩個月後對百姓來說此事已經過去了,起不到該有的震懾作用,我同樣休書送往京城告告知皇上此事。”
楊知府放了心,隻要王府能撐起此事,他就能放手去辦。
“若是張家罪證确鑿,那些田産要如何安置?”
顔沐安想也沒想,“所有的田産登記造冊,而後對外賣了吧。”
楊知府還沒離開雍裕就到了,來了雍城這些日子他可以說是忙的腳不沾地,還要帶來的人多,可以幫着他一下,看過顔沐安遞過去的冊子就眉頭輕蹙,“張家的糧食賣到了混亂之地,混亂之地多出礦産,糧食上一直都是緊缺的,對外買糧都是高價,這是爲了錢财铤而走險?”
“但朝廷一直都規定糧食是不能賣出南齊地界的,這張家好大的膽子。”
楊知府吓的哆嗦了一下,若是這樣張家的罪就大了,何況此事還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這
顔沐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楊大人,此事追究起來你難辭其咎,但這也是你的機會,順着這條線去摸,我不相信隻有張家的糧食賣到了混亂之地,查清楚後将其一網打盡,你不僅官職可保還能立功。”
“怎麽選可全看你自己了。”
楊知府忙上前謝恩,“多謝王妃提點,下官必盡全力追查此事。”
“下官告退。”
顔沐安點頭,楊知府忙轉身離開,雍裕則是留下來說着手中事的進展,“我們在雍城的第一家鋪子還有五日開張,雍城這個地方可比京城更加的方便,尤其是貨物的進出。”
顔沐安讓她整理雍城的商戶,将他們串聯起來,求利益的最大化。
“此事顔二爺已經在着手操辦,目前進展順利。”
顔沐安露出麽滿意的神色,“你是可以獨當一面的,這些事情交由你來做我很放心,有什麽需要你盡快提就是,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雍裕點了頭,覺得到了雍城這日子就更好過了。
烈日灼灼夏蟬嘶鳴,秋收的日子到了,田間地頭全是忙碌的人,雍家的那些男丁也都做好了準備,等糧食一曬幹就挑選日子下鄉收取糧稅。
衙門那些收糧官讨好的将之前收糧秘訣和盤托出,雍家的人勾唇冷笑,“王妃有令,今年不得多收百姓一粒糧食,看來你們都是當耳旁風聽過就算了。”
“怎麽着,怎麽着陽奉陰違,順便再拖了我們一起下水?”
說話的人叫雍明順,雍三爺的庶出兄弟,這回好不容易來撈到了這麽個風光的活計,他們雍家的人這次收糧壓根兒就不爲謀利,那是要讓雍城的百姓都曉得,他們皇族的人有多麽的正直,那是要給雍家賺好名聲的。
衙門的收糧官心頭發虛,忙舔着臉上前賠不是,雍明順說了,“這次去收糧稅都把皮給我繃緊點兒,你們以前做的事早就捅到了王妃跟前,不過是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你們,怎麽,楊知府沒有給你們緊緊皮?“
“這次繃緊了說不得還能撈到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作爲收糧官盤剝稅糧你們有幾個腦袋來掉?”
楊知府說了,但沒将話明說,畢竟他自己都在戴罪立功,如今雍明順将事說的這麽直白,這些收糧官個個都在腿發軟,心想着好日子是當真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