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雍城的承文廟,安置的是我們雍城的先輩,他們自然是要護佑我等,蒼天在上,不是你們當官的說什麽就是什麽,天理昭昭,天理昭昭.”
“啪!“
揮舞着雙臂的張員外頓時僵住,眼睛瞪大,身形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事。
人群也是一陣嘩然,供奉的牌位居然一同栽了下來,無數雙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沒有人靠近這些牌位。
“顯靈了,承文廟的先輩顯靈了。”
“是發怒了,先輩們發怒了,是張家,張家說謊了,先輩發怒了”
林尋唇角微勾,這些人想要這些牌位來要挾朝廷,裹挾百姓,那就讓這些牌位好好的治一治他們好了,牌位一倒,勝過千言萬語。
圍觀的百姓們沸騰了,甚至有人還慌忙下跪磕頭,祈求原諒;
張員外等人均已傻眼,這麽多牌位怎麽會一下子都倒下了呢?
目光看向林尋,“是你,是你搞的鬼。”
林尋很無辜,“衆目睽睽之下爾等還想颠倒黑白,眼下先賢發怒,可見爾等行徑毫無法紀綱常,爾等不磕頭請罪還想狡辯脫罪,簡直膽大老天。”
張員外跌坐在地上,承文廟可是他們的依仗啊,隻要他們來到這裏,隻要他們打着‘爲民請命’的口号,向來都是無往不利的。
楊知府都被這麽一副給搞懵了,牌位一倒,赢的不要太輕松喲。
林尋給了楊知府一個眼色,楊知府當即就讓人将人給押走,新賬舊賬一并清算,而且放出話去,要開堂審理,所有百姓均可去圍觀。
林尋站到了人前,“今年風調雨順,豐收在即,王爺不僅沒有征稅反倒還減免了三成的稅糧,就是因爲知道了雍城百姓之前遭遇的不公,想要彌補一二。”
“今年的收糧官也是王府親自指派,不貪百姓一根線,不多要百姓一粒糧,此事收糧時自見分曉。”
“好。”
百姓們開始歡呼,都快忘記了自己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忘記了在此之前他們還是抗稅隊伍當中的一員。
張員外等人被押出了承文廟,人群開始散去,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出不去了。
雍家三兄弟從顔沐安的手中領到了人手,寡王留給顔沐安俯身的人馬自是優中選優,身披甲胄腰帶兵刃堵在了離開承文廟的三個街口,不說靠近,就是遠遠的看見了他們都覺得腿軟。
“這是怎麽了,爲什麽不讓我們出去?”
面對這些肅殺的兵士沒有人敢造次,雍三爺說了,“王府收到消息,你們這些人裏混入了住他國的探子,這些人蠱惑你們鬧事,你們想想,你們今日的所作所爲是不是聚衆鬧事,還口出狂言辱罵朝廷,辱罵朝廷命官,這些可是大罪。”
衆人一想還真是,有人忙道:“我吃了午飯還想午睡,不想來的,外頭的人非要敲鑼打鼓的喊我來,我是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衙門怎麽盤剝我了,大人,不關我的事啊。”
“我也是啊,稀裏糊塗的就來了,張員外說的那些我是一樣都沒感受到,我我被蠱惑了。”
有‘探子’背鍋,他們當然是要甩鍋了,一時間人人都說自己受了蠱惑,說的做的都是自己心裏想的,雍三爺冷哼,“王妃仁善,知道你們被人蠱惑表示情有可原,不爲難你們,現在你們可以相互作保,然後來登記好了就可以離開。”
“王妃真是好人啊。”
當即就有不少人開始在人群裏尋找熟人,而後一起登記,而後被叮囑以後不要輕易被蠱惑後快速離開了。
“幸虧王妃仁善,要不然今兒怕是要吃牢飯。”
“可不是,我們今日這個叫聚衆鬧事吧,那些人太歹毒了,我看就是張員外,他自己不想交糧食就拉着我們一起。“
“此人看面相就曉得心思惡毒,可憐聰明一世卻被他騙了”
已經被押在路上的張員外等人聽到這些言論差點沒被氣吐血。
“我什麽不能離開?”
有學子前來登記,登記好後卻被拉到了一旁看守了起來,雍三爺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學堂,一個學子不好好念書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在這裏等着吧,會有人來接你的。”
學子有點慌,今日好些學院裏的人都出來助威了,先生們也沒管,也料定他們不會出什麽事,畢竟他們是讀書人,受人尊敬,隻要有個二三十人,就是官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但現在感覺不一樣啊。
“喲,有功名?有功名還在這裏來看熱鬧?你也到一旁去等着。”
很快衆人就發現,尋常的百姓可以順暢的離開,讀書人和有功名的人都被攔了下來,但随着被攔住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反倒是踏實了,人多了他們就什麽都不怕。
有人換了路口想走,結果發現另外兩個路口也是這般情形,雍五爺和雍九爺都是第一次這麽風光,手裏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掌握了權勢,雖然是暫時的,但依然讓他們爲之着迷,他們守路口,那是路邊的大黃狗也不能随意進出。
那些去普濟寺祈福的人這個時候也已經回了城,三三兩兩的說的口沫橫飛,都在說着今日的異象。
甯索的人扮做路人故意走到了距離張員外等人不遠的地方,大聲說道:“今日普濟寺祈福,菩薩顯靈,普濟寺裏的荷花忽然就全開了,主持大師說有福星祥瑞到了我們雍城,将福澤一方百姓。”
“真的假的,這麽神奇?”
“這還能有假,好多人都看到花開了,話也是主持大師親口說的,說是咱們雍城百姓的福氣。”
“天啦,福星祥瑞是誰?”
“根據大師的話,大家都說肯定是王妃,現在不是都減免糧稅了嗎.”
說話聲很大,楊知府一行人都聽的明明白白,得知自己的老底被人給掏了,還來了一招将計就計,張員外當即吐出了一口血,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