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隻是心中羨慕,那些跟着母親一起來的姑娘們則是忍不住往顔沐安身上瞧,就覺得她身上當真是無一不精緻,覺得身爲女子就當是如她這般才好。
顔沐安将衆人的想法盡收眼底,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在京城見慣了高門大戶的夫人,再見眼前這群人便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要論心眼子和手腕,這些人是拍馬都及不上京城那些夫人,衛夫人笑着上前,“聽聞王妃有些不适,原本有些擔心今日會不會攪擾了王妃,卻是發現王妃比上一次見的時候更加光彩照人,可見王妃福澤深厚。”
衆人想說‘是是是’,但她們以前沒見過王妃,隻能當個樁子般站着,還得面上帶笑。
顔沐安笑道:“也可能是雍城的水的養人,本王妃瞧着在場的夫人姑娘都有好膚色,足見雍城是個好地方。”
“王妃說的是,咱們雍城的确是好地方,天高地遠水也好。”
說話的是劉夫人,雍三夫人接過了話,笑道:“可不就是水好,劉家做的是水上的生意,大大小小上百艘的貨船,每日穿梭往來,那水花一開銀子就來了。”
顔沐安點了頭,貨運生意她用得上,“能做水上的生意的人無一不是膽大心細,劉家能将這買賣做這這般大,可見劉家人有本事,劉夫人好福氣。”
劉夫人若是有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王妃謬贊了,都是托了朝廷的福,托了王爺的福。“
顔沐安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一位看起來極爲溫和的夫人身上,“可是章夫人?”
章家在雍城不是什麽富貴人家,但卻是雍城的望族,連續三代都有人在朝中爲官,耕讀傳家,屬于清貴人家。
章夫人起身給顔沐安見禮,顔沐安這才發現她禮數周到,方才一起行禮的時候被人遮擋,倒是忽略了她。
“臣婦章家王氏見過永安王妃。”
“章夫人免禮。”
顔沐安道:“聽聞章家詩書傳家,府中兒郎個頂個的出色,可見章家教子有方。
“章夫人有幾個孩子?”
章夫人略微欠身,“回王妃的話,臣婦育有兩子,大兒榜上有名,蒙皇上看中赴任川中縣令,二兒尚在學堂。”
周圍的夫人們眼中又帶上了豔羨,大家都知道章夫人傲氣,輕易不和她們這些商戶女眷往來,眼高于頂,但卻架不住人家真的有本事,兩個兒子都出色。
顔沐安‘嗯’了一聲,“章家果然是人才輩出,章夫人有福氣。”
章夫人又略微欠身,“多謝王妃誇贊。”
旁的人又開始在心裏不服氣,在她們這裏就用鼻孔出氣,在王妃跟前還不是和她們一樣卑躬屈膝,極力讨好?
見幾個夫人都上前說了話,張夫人坐不住了,滿臉堆笑上前見禮,當着衆人的面就送了顔沐安一匣子珍珠,顆顆圓潤飽滿,每一顆都有指頭大小,“這匣子珍珠也是民婦偶然得來,一直不舍用,總覺得這般好的東西用在民婦身上可惜了,得了王妃的請帖心中實在是歡喜,便想着将其送與王妃,隻有王妃這麽尊貴的人才稱得上這般好的珍珠。”
現在的顔沐安已經見慣了好東西,庫房裏的珍寶更是不計其數,眼光也練的極高,但即便如此也在看到這匣子珍珠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驚豔,這南齊又不靠海,想要得到品相好的珍珠難上加難,張夫人送的這種品相極爲少見。
“品相的确是不錯。”
關嬷嬷上前将珍珠收下,顔沐安淡笑,“讓張夫人破費了。“
朝廷的羊毛撸了不少卻偷稅漏稅,想盡辦法避稅,這個張家啊,賺的盆滿缽滿那是一點都不想吐出來。
“聽聞張家田産衆多,多達幾萬畝?”
張夫人扯出笑來,“是有些田産,都是祖祖輩輩積累而來,那幾萬畝的傳言都是外面的人以訛傳訛,哪裏可能有那麽多。“
“張夫人不必緊張。”顔沐安臉上的笑意多了些,“本王妃的母親懷襄郡主便是精于耕種,名下也頗有田産,本王妃從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耕種的法子,原本還想和張夫人交流一二,不知道張夫人可知道這些?”
張夫人遺憾搖頭,說她從來不管外頭的事,顔沐安端起茶盞,“倒是可惜了。”
張夫人的心裏有些慌,這一慌心裏就忍不住多想,顔沐安得到了自己想知道便不再和她多言,正要讓大家不必拘謹,尤其是姑娘們可以自行轉轉的時候雍昶來了,就當着所有人的面信步而來,衆人忙往兩旁退讓開了道路,而後飛快的偷瞧他。
“可覺得累,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對于衆人的見禮雍昶充耳不聞,隻上前關懷了顔沐安,顔沐安朝他笑道:“太醫都說我大好了,沒事的,你怎麽來了?”
“我有事要出門一趟,下午回來,過來和你說一聲。”
“知道了,早些回來。”
衆人見這位王妃從始至終都坐着沒動,王爺和他說話的時候還彎下了腰将就她,心裏很是震驚王妃在王爺心裏當中的地位,相熟的人眼神交彙,随後又低眉順眼起來。
雍昶‘嗯’了一聲,叮囑道:“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讓太醫來看看,别強撐,多歇息,有事就差人來喊我。”
說完挺直了腰背,目光橫掃衆人,而後快步離開,隻是出現了這麽一下,不少姑娘的心就跟着他一起走了,一個個顔家绯紅不勝嬌羞,顔沐安隻是笑而不語,喝過了水後才招呼着大夥兒坐下,“姑娘們在這裏隻怕也是無趣,旁邊的兩個園子也是可以逛一逛的,玩兒去吧。”
姑娘們在這裏說不上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想着還有沒有機會能遇到王爺,便相攜着離開了。
衛夫人看了那些人的背影一眼,朝顔沐安笑道:“王妃和王爺這般恩愛和睦,當真是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