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沐安再一次端起了茶盞,隻是放在鼻下聞了聞再一次放下,“三位可以回去商議一番,不用這麽早給答複的。”
雍九爺笑道:“隻要是王爺有需要,我等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倒不是爲了爵位,隻是想有一展抱負的機會而已。”
顔沐安覺得這位雍九爺有點意思,“那本王妃和王爺就等三位的好消息了。”
“今日這出戲真是精彩。”
兄弟三人眉目舒展,“的确是精彩,早就知道月音閣出了新戲,一直沒來看看,今日沾了王妃的光。”
顔沐安笑了笑,并未答話,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戲終人散,三人目送雍昶和顔沐安上了馬車,而後目光交彙,回去商議去了。
高深莫測的顔沐安一上了馬車就現了原形,直接歪在了雍昶身上哎喲一聲,“我的天,腳好痛,感覺今天也沒走什麽路啊?”
雍昶心想王妃總算是曉得累了,“你今日整整逛了兩條街。”
“真的嗎?”
此刻的顔沐安覺得小腿肚硬如鐵,痛得很,換了個方向坐着,直接将腿放在了雍昶的腿上,“我快不行了,趕緊的給按一下。”
雍昶認命開服務,都不曉得他是什麽時候開始這麽聽話的,在心裏哀歎着自己堂堂的王爺怎麽就淪落到捏肩捶腿的地步了?
又想到在戲樓裏王妃和雍家三人說的話,頓時又覺得比起王妃做的,他此刻做的這點就是小事,微不足道。
“怎麽又想着放過雍家那幾人了?”
閉目養神的顔沐安睜開了眼睛,“因爲手裏無人可用,他們三人雖然不咋地,但還沒到窮兇極惡必須弄死的地步,且他們是這裏的地頭蛇,隻要爲我們所用,利大于弊。”
“關鍵怎麽說也是雍家人,不容易背叛。”
“倒是那個張家,留不得。”
能掌控寺廟,該是多麽可怕的力量,“到時候來一場暴亂,被張家控制的大和尚跳出來說窺探到了天機,直接給你來一句:貧僧某某某,請王爺赴死!”
“你怎麽辦?”
雍昶眼中閃過殺機,“的确是留不得。”
“是留不得,但也要講方式方法,畢竟人家氣候初現,最好的辦法就是兵不血刃,先讓雍家那三人試試吧,萬一成了呢?”
雍昶說三人都是唯利是圖之人,“以後該要如何?”
“唯利是圖不好嗎?”
顔沐安換了一條腿讓她按摩,“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誰都一樣,你我不也是爲了更大的利益?”
“他們有所求,你恰好又能滿足,這便夠了,至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辦法多得是。”
說着就笑了,“王爺,格局要打開,南齊的情況不适合追求高境界,攘外必先安内,你管他們是什麽樣的人,隻要能爲你辦事,好用就行了。”
“集中力量将頭頂上的那把刀給摘了,外部沒了威脅再來說内部也不遲。”
要說顔沐安在這個時代來适應的還是相當快的,至少她自己是這麽認爲的,成長相當的迅速,處理所有人的和事就有個大前提,那就是對南齊未來幾年有沒有用,隻要是有用,她的容忍度很高。
雍昶也發現了這一點,隻覺得這幾個月來王妃在飛速的成長,反倒是他,好像有些落後了。
“一切就依王妃的。”
話音落下馬車也停了下來,王府到了,回了院子洗漱好的顔沐安是覺得哪哪都不舒服,人又累腳又痛,雍昶還想證明一下自己精力充沛,卻被顔沐安一腳踹到了腿上,【狗男人正事不辦,一天到晚就想着這點事。】
心裏罵完他就裹着被子睡了。
雍昶覺得自己冤枉的要死,明明是王妃先在心裏說他懈怠了,他力不從心,他才在累了一天後還打起精神想要證明自己。
現在又罵他!!!
憤憤不平的躺在旁邊,心裏想不通啊想不通,皇兄說的對,他就是把書讀爛了都不可能讀得懂一個女人!!!
“逛了半天你不累,翻來覆去幹什麽?”
捂着被子熱,顔沐安沒好氣的扭頭看着雍昶,“影響到我了,快點睡覺,明天還有事要忙。”
雍昶拉過被子的一角蓋在心口上,心裏又幽怨起來了,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以前王妃多稀罕他的臉和身子,沒事就對着他流口水,晚上總偷摸占他便宜,還在心裏各種亂想,可自從得到他後就不稀罕了,還嫌棄他。
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王妃喜歡的腹肌還在啊。
再摸了臉,最近也沒風吹日曬,應該和以前差不多,怎麽就不吃香了?
幸虧顔沐安聽不到他心裏的話,要不然非得一腳給他踹下去,還矯情起來了。
次日一早顔沐安醒來就沒看到雍昶,一問才曉得是在院子裏練功,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顔沐安又美了起來,大清早的就有美男獻武,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
收了招的雍昶還去沖了個澡才出現在顔沐安跟前,“今日我要去一趟知府衙門,而後直接去軍中,晚上不回來。”
“又不回?”
雍昶露出抱歉的神色來,“還有幾件事需要處理。”
顔沐安歎了口氣,“好吧。”
雍昶将一個匣子放在了她跟前,“覺得挺别緻,你知道你喜不喜歡。”
顔沐安打開匣子,裏面是一支金蟬玉葉的簪子,做工極爲精巧,金蟬翼薄如紙,玉葉純淨柔和,上上的精品,“的确别緻。”
“怪有意思的。”
見她喜歡雍昶悄悄松了口氣,雍城有一家專門給宮裏送貢品的鋪子,這是他讓人去鋪子裏從今年進貢的首飾裏挑的最好的一支。
“你喜歡就好。”
王妃喜歡幹脆就把上貢的全拿來好了,反正皇兄也不大喜歡這些東西,嗯,就這麽辦了。